見音兒終於想起自己,炎腹黑滿心歡喜,立馬就拿起筷子去夾碗裡的菜吃。
「別!」
炎奕的菜還沒送進嘴裡,就被天音的筷子截住。
「嗯?」他不解。
天音面色微紅,有些難為情:「不乾淨。」
之前一時情急沒注意,隨後稍稍冷靜,她才意識到不妥。
先前炎腹黑夾菜給她,他是用的乾淨筷子;而她剛才用的,可是自己吃過了的筷子。
蘸了她口水的筷子再夾菜給他……
甭說他,就是她自己都有點兒難以接受。
也是難得,潔癖如炎腹黑,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聽她說「不乾淨」,他還目露迷茫。
相反,他的注意力被天音無意識間泄露的一抹窘態吸引,看到她微紅的面色,只覺得嫵媚動人,喜歡得緊。
「別吃,我讓小二給你重新換副碗筷。」她想,自己用沾過口水的筷子夾菜到他碗裡,已經污染了他的飯碗。
說著,她赫然起身,正欲往門口而去,卻被炎腹黑一把拽了下來。
「不必。」丟出兩個字,他淡定地將那筷子菜放進了嘴裡。
天音只覺得心肝兒都在跳。
額……這算怎麼回事?
她還在尷尬,他卻朝她道:「音兒,我要吃那邊的燒鵝。」
「嗯?」
「替我夾。」他倒是直截了當。
天音掃了眼自己的筷子,沒動。
「乖音兒,我可替你夾了滿滿的一碗菜,你才替我夾一筷子。」語氣,哀怨。
天音抿嘴,忍著要爆發的衝動,心想:莫非炎腹黑是礙著南宮煌在面前,故意秀恩愛寒磣人家?
可是,秀歸秀,炎腹黑這犧牲是不是太大了?
她都懷疑,他吃過飯後,會不會暗中找個地兒狂吐?
要讓她吃別人的口水,她指定要抓狂。
同情地看了眼炎腹黑,卻發現他滿面期待地望著她。
不忍拒絕,她退而求其次:「我找小二重新拿雙筷子過來替你布菜。」
「音兒!」音量加大,語氣有點兒不滿。
天音微愣:「嗯?」
「我要吃燒鵝。」這股擰勁兒,簡直像極了討要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確定?」她挑眉。
「我沒嫌棄你。」他索性挑明。
她盯了他兩秒,發現他一臉坦蕩,沒有半點兒隱忍,連眼眸中都沒有掩藏,終於信了。
「吃吧。」她果真夾了塊鵝肉放他碗裡。
炎腹黑滿意了,笑得山河失色。
天音也被那抹笑感染,嘴角亦是悄悄上揚了幾分。
目的達到,炎腹黑心情好極了,也不要求天音替他夾菜了,自顧自地吃得很香。
對面,南宮煌的菜也被侍衛吉均布好了,慢條斯理地吃著,渾身透著尊貴之氣,自成一體的風度,對飯桌上奕王和天音的互動視若罔聞。
只是內心裡,誰又知道他是平靜的呢?
奕王潔癖,天下皆知。
不說吃女人的口水,就是女人靠近他三步之內,也得先擔心腦袋在脖子上還掛得牢靠不。
可是今兒這一場戲,南宮煌很清晰地意識到,奕王對桌上這女人是動了真格兒。
別說什麼秀恩愛演戲,混淆視聽之類的鬼話,南宮煌統統不信。就他看來,奕王絕對不是能夠隱忍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