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眼淚流得更加洶湧,她的手無意識地捏緊平安符。
你我說好……一起同往未來的,說希望有一天能看見一個沒有鬼的世界……
你食言了,姐姐。
忽地,她感覺手心傳來一陣鈍痛,而蝴蝶平安符的中心硬邦邦的。
這裡面……是有什麼東西嗎……
時間過得有點久,但小螢說過的話她都有記憶。
『我要縫個平安符給你們,再配個香囊,香囊裡面放紫藤花,平安符裡面放之前香奈惠姐姐做出來的藥丸。』
等等!難道是……
蝴蝶忍的心猛跳了一下,然後手抖著,撕開上面一個隱藏的口子,一個小小的裝著藥丸的玻璃瓶掉了出來。
蝴蝶忍不禁屏住了呼吸,然後撿起了瓶子,眼裡泛起奇異的光彩。
「太好了……來得及的!姐姐,快吃下去!」
蝴蝶忍手忙腳亂地將藥丸塞進蝴蝶香奈惠嘴裡,然後拿著水灌進去,最後抬高她的下顎好讓蝴蝶香奈惠順利吞咽。
拜託,拜託了……
一定要有效果啊……
蝴蝶忍緊緊盯著姐姐,忍著眼睛的酸澀,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終於,蝴蝶香奈惠即將消失的呼吸又逐漸強了起來。
蝴蝶忍抱著香奈惠,放聲大哭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著心臟。
「嗚…太好了……姐姐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此時太陽完全升起來了,陽光透過霧氣輕輕撒在這對姐妹身上。
而不遠處有一隻蝴蝶,經停在了散發芬芳氣味的花朵上。
——
而淺川螢則是被煉獄杏壽郎送至了蝶屋。
在煉獄杏壽郎即將離去的時候,淺川螢喊住了他。
「煉獄君。」
「怎麼了嗎,淺川小姐!」煉獄杏壽郎立馬回過身,然後半彎著腰,手撐著膝蓋,精神奕奕地等待著面前的少女說話。
這副認真的模樣把淺川螢逗笑了,然後她湊過去在煉獄杏壽郎小聲說著,「不是什麼大事啦,只是關於我的特殊能力……」
耳邊的溫熱氣息讓煉獄杏壽郎呆愣了幾秒。
「我知道的!我不會說出去!」
「不過擁有這樣的能力,淺川小姐還是要以保護好自己為先!」
淺川螢眼睛盯著他如醇厚琥珀一樣的雙眸和明亮的發色,還有這副認真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摸了摸煉獄杏壽郎的頭。
「那就謝謝你幫我保密啦~」
「不過煉獄君這樣子……真的很像我小時候看到過的貓頭鷹呢。」
「貓頭鷹?」即使被摸頭,煉獄杏壽郎也完全沒有生氣的痕跡。
「是呢,非常的可愛,跟煉獄君你一樣。」
「是嗎!那我非常榮幸!」
淺川螢失笑,「那,回見,煉獄君。」
「淺川小姐好好養傷!」
「嗯!」
待淺川螢給出回應後,煉獄杏壽郎揮揮手離開了。
而淺川螢轉身就被醫護人員拉去包紮傷口了,還被三小隻好生指責了一番。
等淺川螢腹部被縫合好,然後裹成粽子後,她終於被放了出來。
「哈——終於解放了!嘶……繃帶好勒啊……」淺川螢伸手摸了摸繃帶打好的結,唉聲嘆氣的。
「誒,時間過得好快啊,已經晚上了嗎?」
淺川螢透過蝶屋的窗子看見外面的景色。
暮色已經模糊起來了,堆滿著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她靜靜佇立在窗邊,眸色沉沉,像是撲了一層灰影。
果然……還是做不到……
又一次……看著生命從自己面前逝去。
這時蝶屋門口傳來一陣喧囂,「快!醫護人員!有致命傷!」
醫護人員速度很快,淺川螢並沒有看清擔架上的人,但是她看見了跟在後面的蝴蝶忍。
「小忍……?」
小忍怎麼了?眼睛紅紅的,是哭了嗎?
蝴蝶忍也看見了穿著病號服的淺川螢,她衝過去一把抱住了淺川螢。
「阿螢!」
「怎麼了小忍?呀——!傷、傷口裂開了!」
蝴蝶忍這才放開了淺川螢,但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轉,「謝謝你。」
謝我?謝我幹什麼?
「如果不是你的平安符的話,姐姐就……就活不下來了。」蝴蝶忍說話時還哽咽了一下。
淺川螢的眉毛擰了起來,心裡湧出不好的預感,「難道說剛剛被送進去的是……」
「是姐姐。她遇到了上弦貳。」
上弦!?
淺川螢張張嘴,心臟差點驟停,「能活下來就好……」
「……現在能陪我去屋頂上坐坐嗎?」
眼前這個嚴肅認真、不苟言笑的少女,平常流淌分明情緒的紫色眼眸頭一次露出了脆弱的神色。
她在向淺川螢表明一個信號,她現在需要一個陪伴,一個可以吐露心聲可以信賴的人。
淺川螢抿抿唇角,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忍。
那個性格直率,有著好勝、易怒的一面的蝴蝶忍,此時像一個無助的找不到家的方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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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夜幕低垂,暮色漸濃,天空中瀰漫著一層深藍的薄霧,星星點點的燈光點亮了夜空。
兩人坐在蝶屋的屋頂上,仰望著天空,一時都無言。
淺川螢在等蝴蝶忍開口,而忍終於開了口,講述了她和蝴蝶香奈惠的過往。
「我曾深信,幸福的道路會永遠持續下去。」
「但是直到我的父母被鬼殺害,這份幸福被破壞了的時候,我才猛然知曉……」
「這樣的幸福如履薄冰。」
蝴蝶忍微微偏過頭,語氣放緩了不少。
「然後就在鬼要殺了我和姐姐的時候,岩柱大人趕到救下了我們。」
「姐姐和我都想要變強,並且就像我們獲得了拯救一樣,去守護他人,守護……」
「還未被破壞的幸福。」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忍與香奈惠約定好要儘可能消滅鬼,不要讓其他人跟她們有相同的遭遇。
[兩個人一起……]
[多打敗一隻鬼也好……]
[不能讓別人遭受——]
[我們遭受過的這些。]
所以她們從「隱」口中得知了悲鳴嶼行冥的住處後去拜訪了他,並希望行冥能教她們獵殺鬼的方法。
「但是行冥大人則希望我們能像普通人一樣幸福地生活下去,並沒有搭理我們。」
講到這裡時蝴蝶忍輕笑出聲,「然後我和姐姐不死心,強行留在行冥大人住宅里為他做飯。」
「像笨蛋一樣。」
「然後行冥大人被我們煩得受不了了,便把我們帶到了後院,那裡有一塊超——大——的石頭。」
「說只要我們能推動那塊巨石,他就會給我們引薦培育者。」
而當時的悲鳴嶼行冥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荒唐,但是他希望兩人能就此放棄,然後好好養兒育女、延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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