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又造捂著斷臂嚎叫著,但是很快,無數暗紅的血管從他的傷口處蔓延合併出來,沒多久他的手臂就又長了出來。
八重從雪地上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這駭人的一幕,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渾身冰涼,汗毛直立。
他真的……再也不是她的那個阿爹了。
明明他們兩個不久前,還一起打獵過的啊……
……
「拜過了嗎,八重。」
「嗯。」
男人和女孩站在一頭鹿的屍體前討論著。
「這次我就不插手了,你自己試著解剖看看。」
「嗯,好!」
女孩歡快地應著,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笑容燦爛。
「既然殺生了,就要更好地活下去,對吧?」
「嘿嘿,今天有鹿肉火鍋吃咯~」
男人聞言,也低頭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些許欣慰。
……
「阿螢,蝴蝶,你們照顧她。」
少年微涼的聲音猛地喚回了剛剛腦袋放空的八重,她神情立馬慌亂了,還帶著不安。
「等、……」
可話還沒說出口,蝴蝶忍就已經拔出了自己的刀,淺笑著嘆了口氣,還調侃了一下富岡義勇。
「你行嗎?富岡先生。」
「我來幫忙吧?」
她眉眼彎彎,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我的毒一下就能送它去那個世界喲~」
淺川螢望望蝴蝶忍泛著寒芒的刀,有些無奈,「小忍,就交給義勇吧,他會處理得很好的。」
「等、等一下!」
眼看著富岡義勇即將衝上去,八重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而前方的少年沒有回頭,只是冷聲質問道,「為什麼要等?」
「你應該很清楚,它早就是非人的怪物了。」
「它是鬼。」
富岡義勇握緊了刀柄,隨後朝又造沖了過去,日輪刀高高揚起,「認清現實吧,八重。」
「它已經不是你的父親了。」
又造感受到危險的來臨,右手的手臂也幻化出鐮刀一樣的武器,朝富岡義勇狠狠甩過去。
旋轉的鐮刀與日輪刀碰撞在一起,被富岡義勇擋下,往旁邊飛去。
但是就是在他擋下、動作停滯的一瞬間,又造又拿著重新幻化出來的鐮刀,對著富岡義勇的刀用力往上挑,然後趁著這個空檔,鐮刀迅速割向他的脖子。
富岡義勇身體微微後仰,眉頭緊皺,嘴唇半張,吸入著空氣。
「水之呼吸……」
他左腿往後移去,重心後移,身體微旋,隨後右手蓄力,幾乎瞬間就斬下了它的右手。
「肆之型——」
少年的周身泛起了逶迤綿延的藍色水流,白色飛沫不斷激盪著,攻擊如同潮水一般擊打著又造的身體。
「擊打之潮。」
頃刻間,又造的頭顱就被砍下,高高地從空中飛出,然後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又造看著不遠處的八重,嘴巴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很快就開始消散了。
看到了逐漸化為灰燼的屍體,富岡義勇臉色稍霽,然後回頭看向後方的幾人,「結束了。」
但是最先回答他的,卻是還坐在雪地上的八重,她喃喃低語著,「嗯,終於……結束了。」
她脫下了右腳上的草鞋,拿著自己的獵槍抵住自己的下顎,大腳趾伸向了扳機,眼睛空洞無神。
「終於……可以解脫了。」
這個舉動讓在場的人齊齊臉色一變,富岡義勇對著離八重最近的淺川螢大喊,「阿螢!!」
淺川螢立馬朝八重飛奔而去,心臟都仿佛要跳到了嗓子眼,然後在她即將按住扳機的那一瞬踢掉了她手中的獵槍。
八重被這突如其來的力帶到了地上,她愣住了,瞳仁不斷顫動著,裡面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為什麼?
她剛剛已經能按下扳機了吧?為什麼會按不動?
「呵呵……」
躺在地上的八重突然開始笑了起來,眼淚也止不住地流出來,自言自語般地說著話。
「為什麼……為什麼……」
「我一直都有好好保養啊……」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她蜷縮了起來,聲音哽咽,「嗚……讓我死吧……」
「阿爹變成了吃人的惡鬼,太呂和大家都……我沒了家,什麼都沒了!」
「你們根本不會理解的!!」
「別管我了!像我這種人……」
聽到這樣的話,蝴蝶忍和淺川螢臉上都帶上了悲愴的神色,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死死掐著。
「八重小姐……」
富岡義勇也走了上前,神色複雜,「……有留下口信。」
「應該是對你說的……」
「「活下去」。」
八重聽到這樣的話,根本半分不信,甚至覺得有些好笑,認為只是他編出來讓她放棄求死的謊話,「你在說什麼啊?我才不信那種鬼話呢。」
富岡義勇噎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風雪有點吹散了他的話,但依舊清晰地傳遞到了八重的耳邊。
「信不信由你,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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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蝴蝶忍似乎有些不忍,喊住了富岡義勇,「富岡先生。」
而對方卻沒有轉過身來,「蝴蝶,別忘了,我們是柱。」
所以,他們絕不能動搖。
蝴蝶忍也明白,所以她只是垂了垂眸子,由衷地對八重說道,「八重小姐,請你一定要堅強。」
蝴蝶忍的碎發隨著風而吹動,也帶走了她聲音中的悲傷。
「因為我們……也是如此。」
這句話如驚雷一樣炸響在八重的耳邊,她不禁瞳孔地震。
淺川螢看著蝴蝶忍也即將離開,她輕輕拍去了八重頭上的雪粒,替她穿上了草鞋,輕柔清脆的嗓音像是風中搖盪的風鈴。
「八重小姐,請連同你家人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吧。」
隨後,她連忙跑向了正在不遠處等著她的富岡義勇和蝴蝶忍,一同離開了。
八重有些愣怔,她站了起身,目睹了幾人的離去後,又重新拿起了獵槍,仔細端詳著。
驀地,她笑了起來,可是明明是笑著的,淚水卻如泉水一樣涌了出來。
「原來……是阿爹的血,凝固在了上面。」
「既然殺了生…嗎……」
「哈哈……」
她回想起了富岡義勇說的口信,淚又不停地流淌著。
要活下去…啊。
此時,黎明已經悄然升起,陽光透過光禿的樹枝,灑在了這片潔白無瑕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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