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周而復始有規律的錘擊聲。
距離產屋敷大本營相隔數十里的一處隱蔽的峽谷中,裊裊青煙從中飄蕩而出。
因為地點隱秘,常年被植物與大霧覆蓋的原因,常人很難在沒有嚮導的情況下發現隱蔽在山谷中的幾個小村落。
也正是因為獨得天厚地理原因,山谷中村落們跟外界相比少了一些世俗的紛爭,多了些祥和安寧。
「這裡是。。。」
慢悠悠的睜開眼眸,零餘子被耳邊傳來的錘擊聲吵醒。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正在態度專注的鍛造一把兵刃,因為全神貫注的緣故,男子並未發覺已經從床榻上起身的零餘子。
「那。。。那個。。。這裡是?」
性格膽小的零餘子躊躇了半天終於壯著膽子開口問道。
「噢,你醒了,零餘子小姐!」
英俊,沒成想一個鍛造師傅竟然長的如此的英俊,劍眉,高鼻樑,白淨的臉袋,一切不符合這個行業的長相齊聚在一個人的身上,這打破了零餘子一貫對鍛造行業潛規則的認知。
一貫大腹便便,蓬頭垢面的行業竟然出了奶油小生,真的是不敢想,不敢想。
男子扭頭發現對方醒了過來,忙丟下手上的活,送上床邊的茶水遞給零餘子。
「那個。。。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待在這裡?你又是誰?」
「在下鋼鐵冢螢,這裡是鍛刀村,是直屬大名產屋敷管轄的地界,至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清楚嗎?」
說著男子將頭頂上的怪裡怪氣的老頭面具戴在臉上,盛世容顏立時被面具遮擋。
「不過這也難怪了,你進村子的時候一直發著高燒,主公再三交代要確保你的安全,所以我就乾脆將你帶在身邊。索性你除了發燒並沒有其他的狀況,不然我的鍛造進度指定會往後延期了。」邊說著男子眼神看向鍛造爐,然後「哎呦」一聲,慌忙跑到鍋爐旁,隨後用火鉗夾起兵刃胚胎,心痛的直跳腳,「罪過,罪過,跟你說話居然忘記火候了,辛辛苦苦三天的成果泡湯了,泡湯了嘍!」
或許是帶上面具的鋼鐵冢螢的表現過於滑稽,零餘子一個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
傍晚。
火紅的晚霞灑在山谷上,零餘子從房間中走出來。
鍛刀村不大,但也不小。
因為每個匠心的師傅鍛造的時間不同,為確保不打攪到其他人,同時也為了充足的水源以便於鍛造兵器,所以他們在住宅選址上下足了功夫。
依著山谷中唯一的河流,每隔兩三里就可以看到一處鍛刀師傅的住宅,這也造就了儘管鍛刀村人口稀少,但村落卻尤為龐大的緣故。
放眼望去晚霞照映下的河流如同一條血紅的皮帶,貫穿了整個村落。
而位於村落上方的則是鍛刀村有名的溫泉。
傳言這座溫泉不但消除疲勞,還可以治療習武者體內的傷勢,是塊不可多得的寶地,所以村落中的鍛刀師們在結束一天的忙碌以後,多數會來這裡泡一會溫泉。
一方面可以緩解一天的疲勞,另一方面可以彼此之間交流一下鍛刀時候心得。
茫然的一路走到了山谷的上方,在這裡果然發現了村民們口中的溫泉,隨著台階的方向,眼尖的零餘子發現此刻正有幾個人待在這裡泡溫泉,他們清一色的都是男的,想來是這個村落的鍛造師們。
「這位小姐姐,你在這裡幹嘛,這裡可是男人的泡澡處啊,你不會是在這裡偷窺吧?」
冷不丁的從背後傳來一道聲響,嚇得汗毛乍起的零餘子一個轉身,發覺身後是個個頭不高,年紀與她相仿的男孩子。
慌忙一手捂住男孩的嘴巴,躲到溫泉邊的岩石後面,偷偷看了眼溫泉的方向。
還好,還好,並未引起他們注意。
全身心投入在泡溫泉中的鍛刀師們並未注意到突然出現的零餘子,不過哪怕是發覺了零餘子的存在對這幾位莽漢來說也無所謂,反正他們全身都泡在溫泉裡面呢。
鬆開男孩的嘴巴,在男孩詫異的眼神中,零餘子繼續茫然的朝著前方走去。
與這裡格格不入孑然一身的她,看著周圍再平常不過的景色,內心中說不出的惆悵。
「那個小姐姐!」身後的男孩跑到零餘子面前,「如果可以的話,今晚你可以留宿在我家那?」
「別,別誤會!」
興許是讀懂零餘子眼眸中意思,男孩漲紅著臉,胸前一對小手指胡亂搓揉著,對上零餘子的目光短暫的呆滯後心虛的將頭轉到一邊。
「家裡最近囤積了點鹹菜,我想你一定沒嘗過本地的鹹菜,所以你能夠住一晚嗎。。。」
「你放心,我和爺爺住在一塊,請你的目的僅僅是歡迎客人!」
說到最後男孩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到了要喊出來的地步,不難想像男孩到底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了心裡話。
「你叫什麼名字?」
「小鐵!他們都這麼叫我!」
目光直視名為小鐵的男孩許久,零餘子突然開口說道:「現在就出發的話是不是太冒昧了?」
「呃,好痛?」
零餘子面無表情的話讓小鐵緩了好久,在掐了一下手臂上的肉後,感覺吃痛的小鐵不由的鬆了口氣。
「不冒昧,怎麼會呢。」
。。。
二人走走停停一邊欣賞河邊的風景,一邊聊著天。
當然,全程都是小鐵說的多,零餘子只是時不時的漫不經心「恩」一聲。
在這樣活躍的氣氛下,二人終於趕在落日最後一點餘暉消失前來到了小鐵的住宅。
「那是。。。?」
「噢,那就是我跟你說的鹹菜。」
順著零餘子手指的方向,一根竹子架上靜靜的躺著一片大概是菜的紫色植物。
「顏色是不是跟你們外界的不同?」小鐵笑著拿起一塊他口中說的鹹菜,「不防偷偷的告訴你,這種鹹菜的材質很稀少歐,每年就開那麼幾天的花,過了那段時間隨著花的落敗,菜也會跟著萎靡枯萎。」
「為了弄到這些菜,我跟爺爺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呢。」
油燈下小鐵挨個仔細的將鹹菜放入碩大的菜缸中,看的出來他十分珍惜這份食材。
雖然離得有點遠,但鹹菜中的香味還是透過徐徐的晚風進入零餘子的鼻腔。
隨著香味進入鼻腔,零餘子罕見的蹙起俏眉。
源於心中的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它正在抗拒著面前的植物。
零餘子儘管弄不懂,但她還是選擇遵從內心,下意識的用袖子擋住了鼻子。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些菜很特別。」
蹙起眉頭的零餘子對此並未多說,而是看向簡陋的茅草屋,裡面並沒有其他的動靜。
不疑有他的小鐵自顧自接著道,「說來當初也是從別人的口中了解這種菜的存在的,但聽說最先發現這位食材的一家人都死了。」
「據說是被山里為非作歹的山賊所害,一家人都沒有一副完整的肉體,真可憐。」
「山賊?」
聞言零餘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腦中猶如被一根扎了般,痛苦的蹲在地上,瘦小的肩膀不住的輕微晃動著,眼中的淚水更是瞪時奪眶而出。
「你沒事吧?」
不明所以的小鐵立馬扔下手中的鹹菜,跑到零餘子身邊,附身擔憂道。
「沒。。。沒事。。。只是想起了某些事情。」
碧玉般光滑的額頭上寖滿大小不一的汗珠,零餘子面色凝重的雙手護著小腦袋。
小鐵的一語令她回想起太多太多,有快樂和歡樂,有痛苦及哀傷。直到畫面停留在兩個男人身上,兩個改變她一生命運的兩個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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