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們捉到她,她就該為民除害把你收拾了!」女鬼一瞪眼,「嫌少是吧?用不用我送你一隻蠱蟲啊?」
「不不不,」雜鬼連連擺手,「我一個雜鬼,有這五十兩陽氣足夠用了。」
在雜鬼和女鬼說話的時候,那假道士已演完了戲,拿出一個大袋子,將動彈不得的林薇裝了進去,又紮上了口。
「鄉親們,殺了她!」
「對,砸死這怪物!」
小石頭的爸爸領頭一呼,眾鄉親們紛紛舉起鐵鍬木棒沖了進來。
「不許殺她!」一直像傻了一樣,蹲在小石頭旁邊的老山奶見狀,這才如夢初醒般撲了過來,護在裝林薇的布袋面前,「這丫頭是個好人——」
「老山奶,你傻了,她是什麼丫頭,她是妖怪!」
「就是妖怪,也不是壞妖怪,相處這些天,我知道這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們也知道,自從她來到咱們村里,孩子們的進步有多大,也都懂禮貌了,」老山奶大叫道,「妖怪會有這麼多知識嗎……」
「媽,你還護她,她剛才差一點殺了我!」小石頭的爸爸怒道。
「她要殺你,也是被你們氣的,你們瞧瞧,你們把小石頭打成什麼樣子了!你們還不如妖怪呢!」老山奶怒斥道。
這個一輩子沒出過深山,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婦,這一刻,要捍衛一個妖怪的性命。
「老石,把你娘拉開!」
「快點吧,別讓這妖怪又活過來!」
「把她打死燒了,別讓她再害人了!」
這些上了年紀的村民們,一向都是迷信的,他們面對「妖怪」,自恃正邪不兩立,不殺死她,如何放心。
「不、要、殺、姐、姐……」歪在地上的小石頭,含糊不清地叫著。
此時的林薇,一直低吼著,腦子裡只有殺戮。
但聽到這個聲音後,她那充滿仇恨的金色眼睛裡,竟然有些濕潤了。
「好了好了,大家別爭了,」假道士忽然說道,「我已用法術把她控制了,她再也沒機會逃出來害人了。我自會帶回去把她煉化,你們儘管放心。至於你們,對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一旦走露風聲,那其他妖怪們,會把你們全部殺死的,那就別怪我救不了你們了!」
「大師放心吧,我們都不會說的!」
「大師,您可一定把要她煉化啊,留著妖怪在世間,可是會害人的!」
「大家放心。都回吧。我也要離開了。」假道士背起林薇,往村外走去。
那些村民送了幾步,都不敢再往外面走了。
到了村口,那女鬼將身體調成虛影狀態,一把拉住假道士,縱身飛起,帶著他向山外飛去。
「哈哈,老婆,這一次咱們可是為家族立一大功,你說以後轉化我的時候,會不會用天級神符啊?」假道士說道。
「陰陽蠱術是咱們家族最厲害的蠱術,好容易把咱們培養出來,哪能輕易將你轉化,你還是好好活著吧。」女鬼說道。
「活著是不錯,但不能和你親熱,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假道士道。
「少裝了,」女鬼白他一眼,「你找小三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每次在一起親熱時,我都以虛無狀態在旁邊看著呢——」
「啊——」假道士驚了一下,「老婆,我、我對不住你,我、我是真憋不住了。」
「算了算了,看在你在小三面前每次都誇我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
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的袋子晃動的幅度大了不少,假道士不由擔心道:「那怪物會不會掙脫啊?」
「掙脫個屁,」女鬼道,「族長說,咱們家的陰陽蠱術,連擁有高階鬼術的半鬼都控制得了,況且這個不知是人是怪的東西了,她體內可有著一陰一陽兩條蠱蟲呢,咱們不收回來,她永遠也別想——」
女鬼剛說到這裡,忽聽那布袋「嚓」一下,破成了碎片。
「不好——」女鬼大叫。
她的話音未落,林薇從那破碎的布袋裡騰空飛出,他們只感覺到,那兩條蠱蟲,像受驚了似的,從林薇的身體裡鑽出來,逃回到他們的身體裡。
女鬼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林薇已伸手抓住了她的雙肩,「嚓」一聲,把她生生撕成了兩半。
「啊——」失去了女鬼的保護,假道士從高空中直接跌落了下去。
林薇將手中變成了兩半的女鬼一松,陡然燃燒起來,兩團火落了下去。
林薇急遽往下飛,在即將接近地面的時候,她一把抓住了那個假道士。
「饒命啊——」
假道士的聲音剛一出口,只覺得雙肩一陣劇烈的疼痛,緊接著,兩眼一下子黑了。
他也被撕了。
林薇將他隨手扔了下去,揮著翅膀,低吼著,在空中盤旋了幾圈之後,縱身飛向高空,漫無邊際地飛了起來。
她的理智越來越微弱了,在魔性面前,理智已無力掙扎。
她不奢望再做人類了,她也害怕再往人群里去了,她甚至不願再回到地面上。
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她只是一直飛著。
不知為什麼,她那完全不受控制的大腦,突然想起一句話。
那還是她中學時代看到的一句話:有一種鳥沒有腳的,它的一生只能在天上飛來飛去,一輩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時候。
…
…
李閒馬不停蹄,一路搜尋。
他們找了整整一夜,才在一千公里的距離內,鎖定了那個小山村。
天已經亮了,下了一夜的大雨也停了。
他們盤旋在小山村的上空,鷹一樣俯瞰著下面的一切。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用自行車推著一個腦袋癟下去的小孩子,正往村外走,一個老太太蹣跚地跟在後面。
一個瘋女子邊跑邊叫:「有妖怪!妖怪吃人了……」
三三兩兩的村民正湊在一起,說著有關「妖怪」的話題。
李閒心中疑惑,準備以實體狀態假裝成人類向村民們打聽,忽然看到了一個雜鬼,正哼著歌曲,從祠堂里走出去。
李閒和小芊對視一眼,箭一般地沖了下去,擋在了他的面前。
向鬼打聽,顯然比向人類打聽,方便許多。
「有沒有見過一個漂亮的姑娘……」李閒冷著臉問道。
「沒、沒、沒……」
「李閒哥哥,何必問他!」小芊說完,抬起右手,五指如箭,直接插進了那雜鬼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