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她真的變性了呢?」楚若惜和帝非天抬槓。
帝非天道:「我可不知道五色族還有變性的天賦。」
楚若惜又道:「為什麼帝族不許別人稱呼魔帝是魔帝?」
帝非天道:「你見過魔教教主自稱是魔教教主嗎?」
「也是。」
楚若惜覺得帝非天的話很有道理。
隨後她又想到朱燁和無歡,道:「既然有這種忌諱,為什麼朱燁、歲流年就」
帝非天道:「會介意魔和聖的區別的,只有少數同族,我就很喜歡魔帝這個稱號。不過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這麼說,他們其實不是你的同族?」
帝非天古怪一笑:「我沒有同族,但是你給我生了孩子,我就有同族了。」
「你沒有同族?那你怎麼知道帝族還有神聖決鬥的規矩?」
楚若惜越想越奇怪,她原以為已經足夠了解男人,現在卻覺得自己對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帝非天笑道:「我確實沒有同族。我曾經想找一個同族,可惜整個魔界竟連一個和我同樣血統的人也沒有,所以我造了幾個種族,假裝他們是我的同族,神聖決鬥的規矩也是我指定的,因為我需要找點樂子。」
「呃」
楚若惜被男人的坦白驚呆了。
帝非天繼續道:「力量上,他是最接近我的人,但是我們彼此間都有殺死對方的心思,自然不能將對方當做同族。」
「我知道。」
「不過我被九界主殺死以後,倒是他為我鎮定了局面,」帝非天道,「或許他也知道,九界主的手段根本不能殺死我。終有一天我會回來,重新奪回九界的主權。」
「他其實對你也算一片真心,雖然你們的真心讓我有點不能理解。」
帝非天道:「既然是魔道,又何必遵守人的規矩,吞噬在魔界是最正常的修煉手段,為了成功,兒子吞噬父親,母親吞噬女兒魔就是魔,自稱為聖也不能改變魔的本質。」
「那五色將軍你打算怎麼處理?」楚若惜問道,「還有他們為什麼會相信你是帝族?明明你」
「他們是因為我的血才從長眠中醒來的。」帝非天道,「所以我可以自稱是他們的同族。」
「這個」
男人的大膽讓楚若惜震驚。
帝非天卻道:「別怕,不會有問題的。」
「不是有沒有問題的問題!」
楚若惜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懂帝非天了。
帝非天道:「那你覺得是什麼問題?」
楚若惜沒有說話。
門外響起了敲擊聲。
神秘村落的下方,地下的更深處,被鎖鏈纏繞一起的棺木發出吱咔咔的聲音,當中最大的棺材已經裂開一條縫,一隻血紅的骷髏爬出來:「我等到了,那個能讓我們復活的新鮮血肉!好香的味道,好美的面容!」
「血肉!我們要血肉!」
「我要吃掉他們,重新回到世界!」
亡靈們爭先恐後的嘶吼著,恨不得立刻就能爬出棺木。然而鎖鏈束縛了他們,他們只能在有限的空間裡重複無意義的憤怒和饑渴。
「可惡!可惡!」
眼睜睜的看著帝非天一行人消失在晶石大門前,蕭聖帝不免怒火中燒。
孔雀見狀,安慰道:「外公,他們有他們的辦法,但是我們也能另外找一條路啊!並不是說這裡就只有他們能進去。」
蕭聖帝聞言,恨不得一巴掌將這個至今為止沒有派上用場只會拖後腿的女人打飛,但是他最終忍住了。他擠出笑容對孔雀道:「孔雀,你試試看?」
「我?試試看什麼?」
孔雀很意外,她完全不懂蕭聖帝的意思。
蕭聖帝道:「也許你能打開這扇門。」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孔雀低聲說道,「對符文也是一竅不通。」
「誰說的!你明明」
長河大帝有點心急,差點就把蕭聖帝的秘密捅了出去。
蕭聖帝冷冷看了他一眼,把人鎮住,隨後和顏悅色的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在你失去記憶以前,你可是」
「我是」
「你是我最重要的外孫女,最擅長機關符文了。」
魔性的蠱惑讓孔雀眼神再次渙散,她走到晶石前,冥思苦想。
楚若惜靠在帝非天地肩上,做了一個夢。
一個遠古的夢。
在夢中,她行走在羽落王朝古老的宮殿裡面,周圍都是披著羽衣的羽落族祭司。他們似乎和她很熟,又似乎看不見她,對她的到來,他們都熟視無睹。
因為炎王的緣故,楚若惜知道,自己多半又是進入了別人的記憶中。
她走過荒莽的長道,走到宮殿的最深處,這時,終於有人攔住了她。
攔她的是一個面容宛如白玉的可愛娃娃,蓮藕一樣的胳膊擋住她的去路:「你不能繼續前進,前面是禁地。」
「但是我有資格進入禁地,大祭司承諾了我。」她大聲說道,聲音讓她自己都感覺有點陌生。
「我不聽從大祭司的命令。」娃娃嚴厲的說道,「裡面的東西,是大祭司也沒有資格隨便窺視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獻出你的精魂血。」娃娃冷酷地說著,一隻手變成了尖錐。
然而穿入楚若惜意識地這人態度也是極端強勢:「精魄嗎?給你就是!」
說著,她伸出手,正面壓向少年的尖錐。
哧!
尖錐刺破掌心,大量鮮血湧出來,激活了地上的法陣。
鮮紅的光芒籠罩下,娃娃和宮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楚若惜看到前方一個白色的池子,池子裡滿是黑色的血,血水中有個嬰兒模樣的東西正搖來晃去。
她有意走近看清楚,然而這時,夢也結束了!
楚若惜震驚地睜開眼,夢中的一切好像火燒一樣燙著她的靈魂。
讓她做夢的「她」是誰?血水裡的孩子是誰!
為什麼她會夢見羽落王朝的東西!他們不是早就已經結束了嗎?
心有餘悸的她長吐一口氣,正準備清理思緒,男人這時也醒了過來,低聲問道:「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