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佛,無非是拯救這個世界的存在,」為首的大和尚眯著眼睛道,「三位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楚若惜無奈,看向帝非天:「為什麼是我們回頭,不是這個世界遷就我們改變航行的方向?」
「你見過和尚們意識到自己的狂妄才是罪惡的根源的時候嗎?」
帝非天的反問讓楚若惜恍然大悟,道:「居然忘記了這一茬!」
帝非天道:「不過不要緊,這一出是給炎王前輩對付的,所以我們就在一邊安靜的看熱鬧吧!」
炎王聞言,很是不爽,道:「這算是什麼意思!」
楚若惜笑道:「沒有任何意思,純粹覺得炎王前輩你出來這麼久,也該活動一下筋骨展現一下力量了,不是嗎?」
炎王冷笑,道:「你不就是覺得我礙著你們談戀愛了嗎!」
話的功夫,和尚們已經滑到楚若惜等人面前,他們的眼神帶著確信的堅定,看起來非常滲人。
楚若惜道:「果然,信仰是最可怕的。」
炎王道:「再強大的信仰也抵不過自然的力量!信仰只是人為的產物!」
他的身體化為煙霧一般的朦朧搖晃,當和尚們將要靠近的時候!
楚若惜道:「別在炫耀了!這些傢伙是真打算除掉你!」
帝非天卻道:「你不需要擔心他,如果他還要被擔心,那就沒有東西是不值得擔心的了。」
仿佛為了證明他的話,空氣中滑動的因素更加讓人不安以及恐懼起來!
楚若惜看著僧人們踏著降妖除魔的步伐走到炎王面前,盤膝跪下,濃郁的信仰力量從他們身上流出!
這種力量和火焰本身一樣都是不真實的沒有形體的存在,但是它們帶給世界的壓迫感卻是最真實最不能抵抗的存在!
楚若惜擔心地看向炎王,炎王的身體此時已經穩定下來,只難免帶給世界一陣滾動的熱量。
僧人們笑容滑動,勾出讓世界迷惑的溫柔。
炎王的嘴角也是同樣的微笑,只是比起僧人們的虔誠,他的笑容更多一份魔性。
「火焰是會倒影人心的,你的所有害怕都會在這些火焰面前反射出來。」
仿佛只是喃喃自語,又好像是訴某個古老的事實,以炎王為中心的大片空間都捲入熱浪中,空氣搖搖欲墜,倒映出灼人的風景。
楚若惜驚呆了。
帝非天也很驚訝,道:「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比我們……不過他能夠做到這地步……」
「你又瞞著我們什麼事情?!」
楚若惜現在對帝非天已經是驚弓之鳥,這男人總是能曝出大量讓她除了震驚也只能用震驚形容的秘密。
帝非天微笑,道:「是他瞞著你,不是我。」
楚若惜道:「本質還不都一樣!」
此時,熱浪已經開始溶解和尚們的心靈,他們都是九皇山創造的生命,他們的記憶中除了虔誠還是虔誠,這讓他們的信仰牢不可破卻纏著無法抵消的脆弱。
「從來沒有經歷過考驗的信仰,算是什麼信仰?」
炎王近乎自嘲地諷刺中,和尚們的表情都開始痛苦起來。
他們顯然也都沒想到炎王的火焰竟然不只是倒影人心,還能侵入人心構成幻境!但是火焰本就是勾結真實和虛幻的力量,此時的幻象也都是炎王在這漫長的人生中撿到的、聽到的真正的故事,每一個細節都不容懷疑!
沒有真實的生活的和尚們在這十萬紅塵中迷醉了。
他們的信仰迅速土崩瓦解,在美麗的誘惑下,變成一個可怕的笑話。
帝非天看著和尚們的微妙變化,對楚若惜道:「所以不經歷紅塵永遠不懂紅塵,不入地獄不能度化地獄,這個世界的創造者過分執迷於絕對的信仰,結果弄出了一個根本沒有根基的空中世界。」
楚若惜深以為然地頭,道:「想的太天真了。」
帝非天道:「不過也不能怪他們太天真,他們一直活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世界裡,哪弄得眾生皆苦的道理,更不可能理解信仰和宗教的起源……」
「你們除了在那邊嗶嗶,就沒一個人願意過來幫我一把嗎!」
炎王的話打斷了兩人的討論,帝非天非常不情願地穿過已經潰不成軍的和尚們,走到炎王面前,笑道:「需要我的什麼幫助?」
炎王道:「幫我注意著,大傢伙馬上就要過來了!」
話音未落,就覺空氣中一震,漣漪流動,金佛降臨!
楚若惜看著帶動整個世界的巨大金佛,驚呼道:「好大一個!」
帝非天抬頭,也道:「好大!」
炎王聞言,睜開眼睛,頓時被巨大的蓮花和蓮花之上巨大的佛驚嚇了。
「這傢伙到底有多痴迷佛教!居然……不管了!既然要殺我,就要有被我殺死的覺悟!」
冷酷的笑容中,炎王站起身,輕輕拍打衣袖。
楚若惜問道:「這次真的不需要我們的幫忙嗎?」
炎王道:「你見過我什麼時候真的要你們幫我了?」
帝非天笑道:「從來沒有。」
楚若惜正要更正,帝非天按住她的手,道:「你要是了真話,他可就下不了台了!」
楚若惜聞言,恍然大悟。
炎王此時也已經和巨大的佛正面對上了。
「……佛……一個笑話!」
輕蔑的聲音中,佛從蓮花中站起,龐大的蓮花頓時變成五彩祥雲,纏繞著他。
炎王昂頭看著佛,道:「沒事長那麼高大,很好玩嗎?」
「你如果覺得我的高大讓你不舒服,就讓自己也變得和我一樣高大,不就可以了?」
近乎嘲笑地問話讓炎王很不舒服,但是下一秒這份不舒服卻變成了微笑。
「你的沒錯,我可以變得和你一樣高大!」
完,身體驟然放大,變成與金佛完全一樣的高度。
他是火焰的化身,就算放大了幾百倍,身體的細節也還是和過去一樣,沒有任何紋路和細節的不完美。
金佛畢竟不是真正的佛,看到炎王的身體就算放大幾百倍還是原來的樣子,它頓時露出興奮的表情:「果然是我們的完美成就……太美麗了!果然是……等了一萬年,我可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