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天才,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脫穎而出。炎王作為他那個時代最頂級的天才,只花了短短五十年就取得驕人的成就,勝過其他所有的候選人,自數十萬人中得到九界主的青睞,進入了創始界。
「剛進入創始界的時候,我很驕傲也很自豪,」炎王低聲說道,「你知道嗎?整個創始界,除了我和九界主,就只有丹帝。我們三個人占有一整個世界的資源,幾乎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不管是天材地寶還是修煉珍品……要什麼有什麼……」
「難怪所有人都想進入創始界。」楚若惜喃喃說道,她從下三界一路走來,深知修煉資源對武修的重要性。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創始界也逐漸張開了猙獰的本來面目。」
炎王頓了一下,道:「創始界確實擁有全世界的人都夢寐以求的資源,可是生活在創始界的人註定不快樂。尤其是九界主,他為了成為世界的真正主人,修煉六道輪迴的功法,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道沒有經歷了。」
「所以他——」
楚若惜想到了傾城。
炎王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收我做徒弟。他只是需要一個工具,一個幫他完成六道輪迴的道具,而我恰好在血脈和天份上都滿足他的要求。當我進入創始界的那一刻,陰謀就此開始。」
「他編造溫情的陷阱,讓我以為他是個善良的人,慈悲的人。讓我每日每夜都沉浸在他的溫情裡面,努力修煉,不斷的提升自己。然後——當我終於達到他的標準的時候,傾城出現了。」
說著這裡,炎王的聲音有了情感的起伏。
楚若惜知道,就算再怎麼反覆的強調憎恨,他也愛過傾城。
「傾城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愛上了她。我著了魔一樣的被她吸引,被她的神秘被她的柔情勾引,甚至明知道我們之間不會有未來也……可是我沒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可惡!」
炎王收緊手:「其實,後期的我已經知道傾城是他,也知道他化女體是為了完成六道輪迴的修煉,可是我沒想到他的最後一環竟然是把我們的孩子也吸收!簡直是喪心病狂!」
「……你確定?」
楚若惜驚呆了。
炎王道:「不好意思,事實就是這樣,雖然有點超乎想像。」
說著,男人抬起頭:「他的心比鐵石更寒冷,就算親身的孩子也一樣可以吃下去!不過我和丹帝留了個心眼,孩子才生下來就把靈魂轉移到代木術做成的傀儡裡面。之後凰後被黑後攻擊,丹帝將裝了你的靈魂的傀儡主動給了凰後,讓你可以寄居在那個身體裡面……」
「……沒想到我的出生之後還藏了那麼多的驚濤駭浪。」
楚若惜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炎王道:「為了讓你來到這個世界,無數人犧牲了自己。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那些為了你可以犧牲一切的人……」
「丹帝也死了?」楚若惜難以置信地問道。
炎王道:「應該已經死了。他不允許任何人的違逆!哪怕是最忠於他的人!」
「……真夠狠辣的。」
楚若惜突然覺得和九界主比,其他人都是善良的。
「沒有這份狠辣,怎麼成為捨棄一切的主宰?」炎王嘲笑地說道,「為了達成永恆,他已經不折手段。」
「但是他沒有殺你,他只是把你的靈魂囚禁了一千年,」楚若惜喃喃地說道,「可見他的心中還是……他到底還是愛過你的,哪怕……」
「我知道他愛過我,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炎王自嘲地嘆了口氣:「我不可能為了這一點點的溫情就放下對他的恨!」
「……我……」
「你會說這話,就已經說明她到底還是在你的身上留下了愛的刻印。」
炎王沒有反駁。
他可以否定任何事情,但是他不能否定他的愛情,那個明明惡毒到了極點卻還是勾走了他的一切的傾城。
楚若惜繼續道:「你恨他,因為你突然發現你從來沒有得到。他只把你當成踏腳石,達成目的以後又一腳踢開。但是你卻還是想著他,僅僅因為他最終對你網開一面。用我前世的一句話形容,你這種就是渣賤配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要她肯對你說『我愛你』三個字,你就會立刻放棄所有的怨恨,轉身抱住她!」
「……我沒那麼不長記性。」
「可是你到現在為止做的所有事情都證明你就是這樣的人。」
楚若惜的話讓炎王徹底無語,他只能咳嗽一聲,道:「下一步打算怎麼做?丹帝那邊的事情——九龍極火鼎是丹帝的東西,你必須得到完整的丹帝傳承才能打開!」
「所以我要介入丹帝一族的選舉,」楚若惜直言不諱,「我想去創始界,想找他……問個清楚。」
「你居然還不死心。」
炎王自嘲地說著,轉身走出房間。
楚若惜追出去,大聲道:「欠我的東西呢!」
「什麼?」
炎王不記得自己欠了楚若惜什麼。
楚若惜道:「你說過,暗黑草對我有用處!為什麼現在變成單方面對你有用?」
「……我恢復了,對你就是最大的好處。」
說著,男人消失在黑夜中。
他的衣袖碰過的地方,全都浮起一層淡淡的金紅色,很久以後才終於消散。
楚若惜看著他黯然的身影,心底竟是莫名的感傷。
「……或許他這次沒有撒謊……但是這樣的……這麼混亂的關係,我真的不喜歡……」
……
炎王的手段非常厲害。
三天時間就把整個鳳凰族都給收服了。
以凰後為首,所有的鳳凰都對炎王做了宣誓效忠,但是楚若惜知道,他們並不是真心誠意的臣服,只要炎王有一點點的力量虧損,或者露出半點破綻,他們就會背叛!
就像——
她的心頭浮起一陣怪異,舌尖有個徹底沒印象的名字險些脫口而出,但是下一瞬,它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為什麼我要遺忘你?為什麼我那麼渴望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