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眸底閃過一絲陰駑,面上卻是帶著幾分無辜,聳聳肩,似乎在反問夜綰綰話中是何意。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夜綰綰無意與之糾纏,靜默深深看他一眼,轉眸看向閻白。
「處理好,我們離開。」
小小的凌城,一個所謂的調研,各方勢力悄然浮現。
眼下的情況,她暫時摸不清,不知道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直覺此是是非之地。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閻白有些難看的臉色又僵了一分。
「媽,這裡……」
他欲言欲止,眸色為難的掃視了周圍。
夜綰綰一臉「干我何事」的表情聳聳肩,「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儘快。我和你爸在樓下等你。」
閻白嘴角一垮,面上浮起幾分可憐的神色,剛想求救,目光一轉,忽而看到夜綰綰身後的身影,面色驀地一變,冷峻無言的點點頭,抬手同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夜綰綰低眸,看著握著自己的手,嘴角滑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略帶三分無奈的輕輕搖頭。
閻白還同小時候一樣,只要對上他父親,就格外喜歡打腫臉充胖子,殊不知,閻烈從來不將他放在眼中。
夜綰綰抬首,沖他淡淡一笑,給了他一個眼神,拉著閻烈離開。
閻白繃著臉,看到兩人背影消失,下意識吐了一口濁氣。
「看來,你這日子,也不好過嘛。」
戲謔、譏諷的話語,好似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
閻白暗自撇撇嘴,心道,「還有誰比他更小白菜?」
「不勞您費心,錢給了就行了。」
轉身的瞬間,他已經整理好臉上的表情,眸光凜凜的看向楚笙。
楚笙毫不掩飾的嗤笑出聲,搖頭:「你確定要我給錢?以你的道行,不會看不出我已經死了?」
他說的淡然,閻白臉色難看如喪考。
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掐死眼前人。
「死人又如何!?你在這人間行走,就有花錢的地方。」
楚笙略帶痞氣的松松肩頭:「是有,但我不想給你。」
閻白默默翻了個白眼,也算明白了,又是一個老無賴。
他腦子轉的飛快,思考該用什麼辦法激對方出錢。
只是……
「天啊!」
一聲尖細而誇張的驚叫打斷他的思緒。
閻白蹙眉,轉眸,對上一張扭曲的臉。
他挑眉:「你……」
「這位客人,您是把房間給炸了嗎?這翻修,可要不少錢啊!」
閻白一怔,嘴角控制不住直抽抽,腦子轉的很快,一下明白。
人,是夜綰綰招來的。
真是親媽啊!狠!
對方真是一點時間不讓他耽誤。
楚笙見狀,忍不住,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閻白腦中繃著的神經,「噔」的一下斷了,刷地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客人,您說這該怎麼辦?這,我可承擔不起啊!天啊!」
閻白心思一沉,轉眸又瞪了男人一眼。
「聒噪!」
男人「咯」的一聲,脖子好似被掐住一般,剩下的話語一下卡住,嘴動動,久久發不出一點聲音。
閻白抬手,煩躁的撓了一把自己的後腦勺,沉聲道:「算一下多少錢,我按價賠償。」
男人愣愣,嘴巴開開合合,發出幾聲宛如鴨子叫一般的聲音。
閻白只覺腦殼更疼了,他抬手,打斷對方想要開口的心,冷聲道:「你儘快估價,我還有事。」
說罷,他不由抬眸,白了一眼在對面看熱鬧的人。
四目相對。
楚笙挑眉,裂唇笑了起來。
閻白心口一哏,忽而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抬手順了順心口,又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大步流星離開。
楚笙以為他怎麼都會懟自己兩句,不想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驀然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瞬地沒了意思,微微嘟了嘟嘴,抬腳跟了上去。
閻白沒走幾步,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眉心的褶皺不由又深了幾分。
他沒回頭,腳步未停,冷冷開口:「你跟著我幹嘛!?」
身後人沒有回答。
他心頭又有幾分不爽,深深吸了一口氣,暗自告訴自己,不要管他,不要管他。
可,上了電梯後,空間一小,對方的存在愈發明顯。尤其是男人身上那於他而言,過於刺鼻的味道,一下又一下刺激著他緊繃的神經。
閻白下了電梯,腳步如飛的走向門口,背影看上去,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楚笙沒忍住,眸底浮起一分笑意。
「這小子,還挺有趣。」
他好似被什麼奇怪東西追趕一般,出門對上夜綰綰探究的目光,腳下一頓,因為慣性,身形不由向前傾了幾分,趔趄了幾步,差點跌倒。
夜綰綰挑眉,偏頭越過他看了一眼身後。
楚笙離他有點距離,不過看方向,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處理完了?」
閻烈宛若局外人一般,聲音漠然。
閻白嘟嘴,像個孩子一般,賭氣搖頭:「沒錢。」
「沒錢就寫借條。你已經過了二十,我可沒錢給你。錢都是你媽的。」
走進的楚笙聽到這句,眼角不由抽了抽,對閻白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他沉吟片刻,忽而開口:「不如,你叫我爸,我給你賠錢!?」
突然而起的話語,猶如晴空驚雷,把所有人都炸的七葷八素。
閻白感覺自己全臉的肌肉都在抽搐,看向楚笙的目光,不知用何種神色面對對方。
夜綰綰看著自家兒子的傻樣子,加上對方的炸彈宣言,眸光一轉,忽而笑了。
「你要喜歡,給你啊!」
閻白一頓,只覺自己的腦子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悶棍,刷地扭頭,不可置信的瞪眼看著夜綰綰。
「媽!」
夜綰綰微微嘟嘴,一臉無辜與之對視。仿佛在問他怎麼了。
閻白頓了頓,長嘆一聲,抬手揉了揉自己突突只抽的太陽穴,無力的搖搖頭。
「喲,你這麼不值錢啊!?」
閻白的反應逗笑了他。
閻白深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緒,抬頭看向對方。
須臾,他忽而牽起嘴角笑了,翹起一邊的嘴角,略帶嘲諷的笑了。
「你忘了,我可是想、睡、你、女兒的人。叫你一聲爸,也不虧。」
他刻意咬重了「想睡」兩字,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人。
看著楚笙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一點一點龜裂。
閻白輕哼一聲,像一隻斗贏的公雞一般,高高昂起了腦袋。
殊不知,他這樣子,在旁三人看來,格外的蠢。
夜綰綰抬手捂住了眼,輕輕搖頭。
閻烈直接側開了目光。
楚笙嘴角抽抽,心想,剛才看起來,沒這麼蠢啊!?
閻白完全不知眼前人的心理活動,見對方沒回話,還以為自己贏了,又哼了一聲,傲嬌的偏開頭不看人。
四人默契而各懷心思的沉默下來。
等待的時間,過的慢了上了幾分。
夜綰綰先等不住,開口表示,她要先走。
她與閻烈過來,本就是為了處理楚念瑾的問題,現在人沒了,也就沒她的事情了,她要去繼續自己之前的行程了。
閻白對於她這種用完就丟的行為,表示了深刻的譴責。
「兒子,什麼叫用完就丟?!我是你請來幫忙的,現在忙,我也幫了,我不能離開?」
閻白連上一哏,頓了頓,支支吾吾道:「那你就不好奇,人為什麼不見了?」
他聲音有點低,室外有點鬧,夜綰綰緩了好一會,才弄清楚他說了什麼。
「我不好奇。這是你們的事情。你有問題,在打給我就行了。我先走了。」
「等等!」
閻白愣了一秒,看她真的毫不猶豫轉身離開,心頭一慌,開口將人叫住。
夜綰綰停下,回頭看他,挑起的眉腳,無聲的反問:「又怎麼了。」
閻白又深深吸了幾口氣,看了看楚笙,猶豫了一會,才抬手拉出自己的項鍊,搖了搖吊墜。
「這石頭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夜綰綰盯著他手上的吊墜看了看,皺了皺臉:「這個,我解答不了。你將收集到的石頭,全部放好。終有一天,你會明白它的作用的。」
在她與閻白,將代表閻王的物件交給閻白那天起,所有的傳承,都已經到了閻白的身上。而他們身上的傳承都已經消失。
只是,現在閻白還未找到鑰匙,打開屬於他的那個箱子。
玄乎的答案,讓閻白頭疼,開口還想問,就見夜綰綰抬手,食指輕點唇瓣,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這是屬於你的石頭,沒有人知道它的作用。」
音落,不等閻白回神,夜綰綰與閻烈牽手,轉身離開。
明明慢慢悠悠的踱步,卻在他眼中看來,如流星一般,思緒未過,人已無影。
閻白直愣的看著兩人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收回目光時收回了思緒。
他揉了揉抽疼的後腦勺,長長舒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濁氣吐光一般,轉身,準備回前台與酒店商量賠償的事情。
不想,他一轉頭,對上一對好似燈泡一般的大眼,嚇的一哆嗦,向後跳了兩步。
回神,看清來人,閻白蹙眉。
「你怎麼還在這?」
陰魂不散。
楚笙好似沒看到他眼中的嫌棄一般,漫不經心的聳肩。
「我在等你叫我爸呢。」
閻白喉頭一緊,哭笑不得的翻了一個白眼。
「我不缺那點錢。」
從他十五歲進特案組開始,就是有工資的人了。破一個案子,還有獎金拿,加上夜綰綰的店,十五歲以後,生意都是他在接,收入雖然只拿兩成,他也存了不少。
畢竟,除了讀書,他也沒什麼地方是需要花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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