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開始有一些鑲金的青銅裝飾,還有很多精美的木質漆器,不過都風化的比較嚴重,看樣子,這裡的陰風應該刮的比較頻繁。
在走過了長達六七分鐘的宮道以後,前面就到了一個巨大的金湯瑤池。
池子非常的大,中間有一排排烏木的吊橋,每個木頭上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可惜我們是不敢走的,這三千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就算木橋沒事兒,這木橋連接的繩索可未必沒事兒。
金湯瑤池的水已經幹了,裡面有大量的積灰,而且看上去並不平整,裡面有不少凹陷和鼓起的地方。
我們不知道深淺,只好拿工具捅了捅,測了一下積灰的深度,結果發現已經沒過膝蓋不少了。
從這裡隔著水池用手電照過去,只能隱約看到碧落宮的深處有一扇巨大的鳥頭門,鳥嘴張開,好像那陰風就是從鳥嘴巴里刮出來的一樣。
六子看向辛叔,等老爺子拿主意。
老爺子想了一下,一招手說道:「走!下池子,咱們過去瞧瞧。國棟,開路吧。」
被叫做國棟的人,就是老爺子隊伍里的趟雷先鋒,這個人動作非常利索,聽說要下池子,立刻安排夥計放繩梯。
國棟下到池子下面,走了幾步,然後回頭招招手對我們做了個ok的手勢,我們立刻全都順著繩梯下到了池底,踩著比雪還要軟的積灰,朝著金湯瑤池的對岸走去。
趟灰是個技術活,動作要是打了,灰就得被我們撲騰起來,手電光線的照射下,無數的灰塵好像如同蜉蝣生物一樣,在池子下面漫天的飛舞,我覺得很好看。
走著走著,前面趟雷的國棟突然摔了一跤,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辛叔立刻擺手,示意我們停一下,幾個夥計上前把趟雷先鋒扶起來,然後對我們說道:「踩到了一艘船。」
簡單用手挖了幾下,我們發現那船看起來像是盛開的花朵一樣,上面還掛了一些紗,不過現在都跟蜘蛛網一樣,一碰就成灰了。可以想像在三千多年以前,曼妙的女子坐在花朵一樣的船上,舞著輕紗的樣子。
再往前走,國棟的身體突然又是一沉,我們本來還以為他又踩到了船隻或者池子下面的石頭之類的東西,結果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摔倒瞬間人就撲騰了起來,同時嘴巴立刻吹響了警報哨。
幾乎就在同時,國棟腰上纏著的繩索突然被什麼東西帶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拽住了趟雷的腳,狠狠地把他朝著地下拉去。
撲騰的灰瞬間遮擋了周圍的視線,我只聽到六子喊了一句拉繩子!手裡抓著的繩子就開始快速的往前帶。
我心裡一驚,趕忙跟其他人一起往後拽,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力氣大的幾乎讓我們這一群人都拽不動。
更令我吃驚的是,金湯瑤池的周圍積灰的地面下居然開始噗噗噗地往外噴灰,似乎有什麼生物在快速地穿梭在灰里!
一瞬間,我們喪失了大部分視力,很多沒帶防毒面具的人,被大量的飛灰嗆的直咳嗽,並且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閉著氣拉繩子。
情況瞬間不利到了極點,我心裡大罵,這時候要是我的九重瞳在就好了,我也好看看周圍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亂。
可惜世界上沒有要是,更沒有如果。雖然大家的反應都不算慢,而且誰都知道不能鬆手,需要放慢動作,不要再撲騰起來更多的灰,等這些灰落下來就好了。
但是不幸的是,很多人應該不知道,這些灰根本不是我們自己撲騰起來的,下面應該有什麼東西,故意把這些灰給折騰起來!
很快,周圍的灰塵全都揚了起來,我拼著被嗆死的危險大聲喊了一句:「捋著繩子往回走!灰下面有東西!」
話才喊道一半,我後面的人突然就往前猛地一拽,似乎讓什麼東西給拽倒了,結果他這麼一倒,腳丫子直接鏟在我的腳上,我重心一個不穩,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接著我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朝我的腦袋撲了過來。
我腦海里有個聲音就在大叫,媽.的要是被咬到就特麼要死了!接著我一揮手,打中的東西居然是一個青銅的鐵頭夾子!
一下子,我的心就涼掉了****心說這下完了!這些門諂人也太毒了,這個被飛灰覆蓋的金湯瑤池,是特娘的一個陷阱啊!
陷阱一環扣著一環,一旦踩到下面的暗板,池底就會噴出來大量的氣體,這些氣體不知道有毒沒毒,但是這些飛灰卻直接阻斷了人的視線,接著就是大量的弩勾還有獸架,在看不見的環境裡,被剝奪人吸氧權利的人很容易掙扎,如此循環往復,吸入大量粉塵的人就會咳血活活憋死!
毒啊!簡直是太毒了!
這時候,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朝著什麼地方開了一槍,我心叫一聲完蛋,這幫盜墓賊難道沒文化嗎?這麼密集的粉塵里開槍,是會爆炸的!
我下意識朝前一撲,按住了呂糯糯趴在了地上,接著幾乎就是同時,漫天的灰塵轟然爆開!
就在我以為這次要歸位了的時候,遠處的鳥嘴裡面突然刮過一陣救命的陰風!
狂風怒號,如同地獄咆哮,一瞬間帶走了全部爆炸的飛灰!
這當真是救命風,一掃而空的灰塵讓我們全都升起了求生的希望,這時候前面的趟雷先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到對岸了,拉著繩子大聲沖我們喊道:「摸著繩子快過來!」
我們剩下的十二個人全都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向了對岸。
劫後餘生,所有人身上都裹著一層灰,不少人被獸夾和弩箭傷到,但萬幸的是沒人死亡,可笑地是傷的最重的那個人是開槍的夥計,因為爆炸離他太近,雖然大風來的及時,但是依然把他的寸頭燒的精光,也算這小子命大,他帶著防毒面具,不然的話,估計剛才那一下,他的臉就得被燒化了。
辛叔喘著氣本來想質問國棟,但是看到他被獸夾咬爛了的一條腿,最終化成了一聲嘆息,轉身從包里拿藥去給他上。
我看他傷勢頗為嚴重,腿被打成那樣還能掙脫出來救我們,估計要是換個人在前面,這次我們就全軍覆沒了,於是走過去,把呂糯糯遞給我的干毛巾拿給他,對他說道:「兄弟,謝謝你。」
國棟是個比較寡言少語的人,對我笑了一下,臉上沾的灰還漱漱往下掉,像是撲了十幾層粉的中世紀貴婦一樣。
坐在原地整頓了一會兒,六子分析道:「這座墓的規模應該大不了,畢竟他們的國家當時在常年打仗,而且還在耗費大量的人口和奴隸用來進行長生實驗和屍玉建造,如果他們的國力真的很強的話,這次把下面一層的氣體換成毒氣,或者毒粉,那麼咱們現在早就已經死透了。」
辛叔斜了一眼六子,似乎對他的這個推論非常的不屑一顧,冷冷哼了一聲,喘著氣說道:「這些灰塵既然是故意留在這裡的,為了不被人看破,應該是不會放毒,但是氣體就不好說了,很有可能本身其實有毒,但是經過三千多年的揮發,現在已經沒毒了,就跟下面埋的那些弩和獸夾一樣,要不是這些東西年頭太久,導致材質變脆,你以為我們這會兒還會有命在嗎?早來五百年,說不好咱們都得死在這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