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青石板被掀起來的第一時間我們就看見了藏在它下面的地道入口,也看見了那一列灰色石磚建造的台階。
入口呈長方形,寬度與台階相同,大概四十厘米左右,這寬度對於我們來說還是挺窄的,想要往下走,那就必須側著身子下去。
站在入口旁,我們拿手電往下一照看不見底,這台階下面有多深誰都說不準,只有下去看看才能摸清。
台階是向下向前延伸的,人為建造的痕跡非常明顯,入口梯道兩邊的石壁上還有一些雕刻,大多是龍跟一些異獸。
此時此刻,我們的注意力可不在入口上,而在這塊立著的青石板上。
青石板底部被人為的打了四個洞,沒有將石板打通,應該只是打到了一半的位置,否則先前我們坐在上面不可能發現不了。
從地面下穿出了四個圓環,這幾個圓環很自然的從洞中穿過,剩下的部分則依舊埋在地下不露頭,圓環的具體材質我看不出來,但目測應該是石質的,青石板能立住不動,恐怕就跟這幾個環脫不了干係。
古代的高科技,現代人還真理解不了。
在青石板的內側有一副極其顯眼的彩繪,雖然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可在月光之下,這副彩繪依舊是異常的奪人眼目,我們就算是不用手電也能看清圖中的內容。
石板正中,一條沖入長空的五爪金龍正在仰天長嘯,龍鱗刻畫得極為細緻,每一隻龍爪更是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鋒利感,巨龍「看向」我們的目光中滿含著怒意,或者說這是一種威嚴。
龍下便是山川河嶽,日月星辰更是用一些顏料在石板上方點綴而出。
星河浩瀚,日月璀璨,這八個字被這幅圖完美的表現了出來。
「大清諸帝,皆受命於天,長生不死。」海東青緊緊的盯著石板右方的刻字,細聲念叨著這句話,又指了指石板最上方的四個大字,低聲對我們說:「這不是假陵。」
他所指的四個大字,便是石板上唯一以隸書雕刻的四個大字。
「大清重地。」
其實那天我們得到石碑後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這可是「努爾哈赤的假陵」,你一個順治帝來湊什麼熱鬧?
而且那石碑上的內容跟努爾哈赤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石碑里的主角就是順治帝跟那個「我」,努爾哈赤出場的戲份太少,說他是醬油黨都不為過,不得不說當時我就有了種懷疑。
老太爺所說的假陵,會不會不在這兒?
可等那陳老爺子說完故事,我的思維就徹底混亂了。
從故事裡就能知道老太爺確確實實是來過這裡,絕書里所說的假陵十有.也在這裡,可是......
「長生不絲(死)?」胖叔不屑的笑了笑:「清朝皇帝全絲(死)光咧,誰能不絲(死)?」
我咳嗽了幾下,差點沒笑出來。
青石板上刻的是很有檔次的句子。
可為啥我一聽胖叔用陝西話說出來,就有種想笑的衝動呢....
「這裡有幾根石柱子。」海東青忽然喊了我們一聲。
循聲一看,海東青正蹲在地上扒拉著草地。
在他目光看著的地方,四根食指粗細的石柱子在地面上露了頭,如果不是他眼睛好順帶著把雜草給扒開,恐怕我們也發現不了這些玩意兒。
「這是符?」我湊了過去,仔細看了看這幾根石柱,心中猛的一跳。
石柱上的符咒是正統的道家符咒,符頭有三點,意為三清,下面的刻畫很是複雜,刻畫的內容幾乎都是擠在一起的,完全看不清,只能隱隱約約看出來幾個毫不相干的字。
「艮,藏,隱.....(其他的字是擠在一起的,跟鬼畫符一樣,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內容。)」我皺著眉頭嘀咕道:「這符是起什麼作用的......」
胖叔也是好奇,興致勃勃的打量了一番石柱,搖頭說道:「這符咒四(是)道家滴,具體作用,恐怕就跟這青石板有不小滴關係咧。」
說著,胖叔用手拍了拍青石板:「餓也看不出太多,只能猜,這應該四(是)個鬼打牆滴符咒,這幾根石柱上滴符咒略有不同,可內容卻四(是)差不多咧....」
「你是說......」我稍稍愣了愣,看了看這青石板,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些符咒是用來做出鬼打牆的?」
胖叔點點頭:「抹油(沒有)錯,準確滴社(的說),這四(是)個陣,只不過四(是)個失效滴陣,要不四(是)餓們運氣好這陣失效咧,恐怕餓們也看不見這青石板。」
在胖叔看來,這四根石柱正是一個不知名法陣的陣眼,其中的內容雖看不出太多,可也能零零落落的看出一些。
第一根石柱上他看出的是:「艮,藏,隱,孽,丑。」
第二根石柱則是:「艮,藏,隱,孽,亥。」
其餘石柱上的符咒前部分皆與這前兩根石柱相同,只不過最後一個字有些許不同,剩下兩根石柱的最後一個字分別是巳跟酉。
「我師父曾經教給我過一種局,名叫孽藏局,局裡也是得用符咒刻在石柱上作「眼」,只不過跟這個有些不同。」胖叔的語言切換模式又開了,普通話的水平瞬間比我都還高,笑呵呵的跟我們說道:「孽藏局跟這陣局的作用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利用局眼將四週遊盪的孤魂野鬼引過來,以它們的陰氣再結合陣局,做出一個半人為的鬼打牆,只要陣局不破,陣中就沒人能進去。」
「跟鬼打牆一樣?走著走著就走歪了?」我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胖叔笑了笑:「沒錯,但別看這陣局厲害,施展這陣可得折不少壽數,畢竟引鬼做局那是屬於瀆神戲鬼的把戲,得遭天譴。」
話落,胖叔把菸頭扔到了一邊,笑道:「想要破局很簡單,只要石柱子露頭就破了,但這陣局普通人是破不了的,想要破局,那就得進局,一進局就被鬼打牆給繞出去了,誰能找到陣眼?」
「那麼這裡的局是怎麼破的?」我萬分不解的問道。
還沒等胖叔回答我,海東青便接過了話茬:「風吹雨打,石柱子自己露頭了。」
聽見這話,胖叔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
「怪了,我怎麼覺得越來越想不明白了?」我苦笑道:「先是有塊藏著鑰匙的石碑,又是這摸不清底細的「墓」.....」
「沒必要想,反正我們也找到墓了,拿物件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想那麼多有什麼用?」海東青搖了搖頭:「我們不是考古學家,也不是偵探,沒必要管那麼多。」
「哈氣(下去)看看?」胖叔眼裡有著難掩的好奇:「大清重地,裡面寶貝應該很多吧?」
「我怎麼覺得這下面有要命的東西呢....」我看著黑漆漆的梯道心底一陣發毛,撓了撓頭道:「那啥,要不然咱們先做做準備?」
「準備個屁,哈氣(下氣)見招拆招。」胖叔自信滿滿。
海東青拍了拍我,問道:「鑰匙帶了嗎?那不是能讓墓里的陣局失效嗎?」
我一邊點頭,一邊從上衣口袋裡將石珠拿了出來,說的話還是沒一點底氣:「這裡可是大清重地,下面說不準就有要咱們命的活祖宗等著咱們,真得下去?」
「下。」海東青站在入口旁往下看著,點了點頭:「這入口有風往外吹,下面應該是有地方與外界相通,空氣還算是流暢,我們在下面呼吸應該沒什麼問題。」
雖說我現在心裡也是滲得慌,可還是強裝出了一副冷靜的樣兒:「行,咱們下去吧。」
怎麼說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墓,要是真犯慫了不敢下,我估計老爺子都得在地府里把大腸頭笑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用腳踩了踩入口裡的第一級台階,感覺到落腳處十分結實,我暗暗鬆了口氣。
「我拿鑰匙開路,胖叔隨機應變,大鳥斷後。」
話音一落,我拿著手電背著包就往梯道下面走了幾步,胖叔跟海東青也緊隨其後的跟著,誰都沒在這時候吱聲,大家都異常的安靜。
其實現在的情況跟我想像中的情況有點不一樣。
在我的想像里,這下面絕對是刀坑箭陣危險得不行,不光有邪門的陣局,還有一些古代墓葬里常有的人造陷阱,甚至連電影裡的毒氣鹽酸「噴射器」我都想像到過。
可是.....現實好像沒那麼危險啊!
看樣子老天爺還是挺關愛我們這幾個孫子的,起碼沒一直把我們往絕路上逼,要是現實的情況真跟我想像的一樣.....
嗯,估計我享年二十五。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也緩緩向下方走了一段距離。
灰色的台階,平整的石壁,精美的石刻,還有一條直直向前向下的通道,一切都顯得那麼單調,但這些單調的東西卻是讓我們安心的因素。
半分鐘後,我們過了第一個拐角,隨之,台階就到了盡頭。
距離我們所在位置的兩米處就是一個出口,這齣口應該也是人為建造出來的,樣子就跟我們家裡的大門出口差不多,只不過沒那扇門而已。
「那是啥玩意兒?」我拿著手電往外照了照,沒敢繼續往前走,畢竟前方的情況摸不清,要是踩著陷阱那可就完了。
忽然,只見出口外我拿手電照的地方冷不丁的反了一下光,當時我就被嚇了一跳,隨即便壯著膽子往反光處看了過去,不看還好,一看....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