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我都和珞瑜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我不屑於知道她這一整天出去都幹了什麼,因為那和我無關,在我心裡已經漸漸認定了她和張哥的師弟是一路人。而珞瑜看著我東西也不吃,水也不喝,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到最後也沒說出來,只是不停地在嘆息。
臨近半夜,珞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尖銳的歌聲在這靜謐的深夜尤其刺耳。而她在接過之後情緒突然變得很焦躁,在屋子裡面踱著步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直到幾分鐘之後,電話再次響起,她才咬了咬嘴唇再次接聽。
但這次接聽過電話之後,珞瑜直接過來拉我的手:「你現在跟我走!」
我心中一百個不願意,跟你走,任你魚肉嗎?
我不做回應,本身就疲軟無力的我現在更像是一條死狗一般癱躺在床上,見此情景,珞瑜急了:「你現在跟我回你宿舍,一切就都能水落石出了!」
我抬了抬眼,撇著嘴說道:「你是要證明你不是殺人兇手嗎?」
「你怎麼會這麼糊塗啊,如果人是我殺的,我又為何要幫你,而你又有什麼價值值得我單單留下你一個不殺呢?」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珞瑜的話我實在無力反駁,我猶豫了一下,隨即嘴硬地說道:「一開始我身邊鬧鬼的時候,那些鬼不也沒對我怎麼樣嗎?說不定……」
「跟我去,一切水落石出,你可以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東西。」珞瑜突然發狠:「不然,既然你認定我是殺死張澤他們的兇手,那麼我現在再多殺你一個也沒有什麼關係,你自己怎麼選擇自己想。」
「我……」聽到珞瑜這類似最後通牒的話語,我倒是真的在思考其中的利弊了,如果能知道事實的真相那固然是好,就算是珞瑜再次欺騙了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和現在在這裡坐以待斃又有什麼區別呢?打定主意我坐起身來:「我真的所有一切都可以搞清楚嗎?」
「應該……可以吧,反正要先去了再說。」珞瑜看到我做了起來就把那些麵包和礦泉水又扔了過來:「趕緊吃點,我可不想你餓死在半路上。」
夜晚的寒氣很重,一路上珞瑜一直抱緊肩膀瑟瑟發抖,雖然現在的我對珞瑜已經沒有之前在奶茶店裡的感情,但是還是在有出租車經過的時候攔了下來。
我坐在副駕駛,珞瑜坐在後排座,司機看到這個情景打了個哈欠笑道:「怎麼,小兩口吵架了啊?」
我根本沒有和司機開玩笑的心情,直接報了我學校的名字,珞瑜也只是在後座沉默不語。
倒是司機反應挺大邊發動車邊說道:「哎喲,小兄弟,你也是那個學校的啊,你們學校死人那個事你知道不?」
聽他這麼一說,我趕忙側過身來:「司機師傅,什麼死人的事?」
司機撇撇嘴,側臉看看我好像不信我對這事一無所知一般,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就你們男生宿舍全宿舍四個人都死了的事啊,據說死了好幾天了……都上新聞了你一個學校的怎麼還不知道呢,我這兩天天天聽。要我說,這事兒可挺邪乎啊,是不是像電影演的那樣,這四個小子把什麼筆仙鬼仙什麼都給請出來了……」
這個司機一看就很健談,而且想像力也很豐富,連筆仙都聯想到一塊去了。見我們沒說話他仍然自顧自地接著說道:「要說現在這學校啊,是真完蛋,學生好幾天都沒上課不知道嗎,直到屍體都臭了才發現,唉……」
我從後視鏡里看向珞瑜,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我轉過身來搖搖頭對著司機說道:「你記錯了吧,是四個人嗎?」
「是啊,四個人,整個宿舍,新聞里說的嘛,死的太多了,學校想封鎖消息根本封鎖不住,哎……」司機又打了一個哈欠,好像已經很困了。
這還真是很奇怪,怎麼會有四個人呢?刨除新聞會誇大事實這一小概率因素不談,那麼事實就是還有另一種可能,死的不只有張澤、王忠亮和吳偉,還有別人也死在了宿舍里!
我又從後視鏡里偷瞄了珞瑜一樣,她仍然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很快,就聽司機說道:「到了。」
付了錢,我跟著珞瑜下了車,出粗車倒車掉頭,中間司機還在車裡打著哈欠跟我們擺了擺手。
「那個司機,挺愛說話的……」我不由地評價道。
珞瑜盯著出租車遠去的方向說道:「禍從口出。」
我一時之間沒明白過來她怎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站在原地還想了半晌。但是眼看著珞瑜就要翻牆到學校裡面了,我也只好不甘示弱地跟了上去。
直到又爬窗翻進二樓的宿舍,我才不由不感嘆,這個珞瑜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也不知道她怎麼帶來的那些專業設備,就單憑她的身手我也只能是自愧弗如了。
但現在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待我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再次回到這間宿舍的時候,珞瑜已經在翻動張澤的儲物箱了。
借著月光還能看到地上似乎有些血跡,這不免讓我對吳偉的話更信任了幾分。我靠近珞瑜壓低聲音:「你不是說我跟你來這裡所有的一切就都會清楚嗎?」
「你去,把你自己的儲物箱打開,我只有他們三個的鑰匙,沒有你的,快去啊,愣著幹什麼……」沒有辦法我摸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鑰匙把自己的儲物箱打開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無非是一些換季的衣服還有學校發的書,因為幾乎沒怎麼上過課,看著那些嶄新的書我有些臉紅。
珞瑜走了過來:「這是你的儲物箱?唔,看起來倒是很簡潔啊!」
我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就在我猶豫的這當兒珞瑜直接伸手在我的箱子裡面翻動起來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我想伸手阻止她,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的儲物箱裡也沒什麼不可見人的也就任由她去翻收回了本來已經伸出去的手。
餘光瞟到吳偉的儲物箱,首入眼帘的就是那本《論補兵基礎與對線技巧》,這可是吳偉的心愛之物,平時基本不看書的他有過一段時間吃飯睡覺都抱著它。我和吳偉借過,但是當時吳偉告訴我弄丟了,沒想到原來一直都被他藏在他的儲物箱裡!
這也到引發了我的好奇心,雖然平時稱兄道弟,但是個人的儲物箱成為了自己最後的一處隱私之地。而現在他們每個人的儲物箱都被珞瑜打開,那麼我藉此機會偷瞄急眼應該也不算是很過分的事情吧?
輕輕挪動腳步走到張澤的儲物箱面前,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換季的衣物日常用品,不過一個英雄聯盟的人物手辦吸引了我,劍聖易大師活靈活現,看它的動作是遊戲裡的第二個技能「冥想」,雙手抱劍十分帥氣。我試著模仿了一下手辦的動作,但是腦海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頭問珞瑜:「張澤,他玩過英雄聯盟?」
珞瑜頭也沒回:「你不知道麼,但是水平一般,常年鑽三鑽四徘徊。」
鑽三鑽四……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大神了啊,可是他為什麼要在我們面前裝作是一副不會玩遊戲的樣子呢?
我蹲下身,下面是王忠亮的儲物箱。這下更令我吃驚,因為他的儲物箱裡也有一本《論補兵基礎與對線技巧》。
我回想起當時和吳偉借這本書的時候的場景,當時王忠亮就站在我們旁邊,聽著我對吳偉好言相求,但是他卻一言不發。
原來大家都有自己的隱私啊!
可是這些隱私在我看來都不應該是隱私,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呢?
「果然,你的也有。」珞瑜的話讓我直接轉過身去,我不禁問道:「有什麼?」
珞瑜朝她手上的東西努努嘴,原來是四朵已經不知道枯萎了多久的花。
「這是什麼花?怎麼出現在我的儲物箱裡?」
「這是罌粟的花。」珞瑜頓了頓,「至於它為什麼出現在你的儲物箱裡,應該是有人用它給你們下了蠱。」
罌粟這種東西我還是聽說過的,據說那是很多毒品的主要原料,尤其是傳說中的鴉片,更是直接從裡面的汁液提取而成。
可是這東西和我身邊的這些事有什麼關係呢?況且,從來都聽說蠱是毒蟲,還沒聽說過有用植物做蠱的!
珞瑜似乎看出了我心裡的想法,接著說道:「植物蠱自明朝以來就有了,只不過不是那麼出名而已。唉,看來爺爺說的果然是對的,有人不僅僅是想要置你們於死地,反而是要……」
珞瑜突然停嘴,我心中著急:「是要什麼?」
珞瑜對我又是擠眼有是挑眉,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想知道珞瑜口中後文的我急不可耐地催促著珞瑜:「到底是要什麼啊,你快說啊!」
但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低沉的男人聲音:「劉大人,你現在可是變得有些蠢了,她是在叫你不要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