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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與男神不得近身
前院的投壺比賽終於告一段落,公子哥們可算是鬆了口氣,互相拍拍肩以示安慰。
鄭戎之前喝了點小酒,還真的躺在樓上的圍欄內小憩了一會兒,等再睜開眼,樓下的人都散了,連桓籬也不知去向。輕啐了一聲,暗道桓籬不夠兄弟,只能自己站起身抖了抖衣袍,下去轉轉等逮到他好好教訓一頓。
宴席已經開始了,鄭戎過去打了一鉚發現沒有桓籬的身影,便往花園裡尋去。穿過一片林子,忽然聽到有輕輕的哭泣聲,像是小姑娘的。鄭戎嚇的一頓,第一反應是扭頭就走,大晚上的若不小心衝撞了哪家小姐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悄悄後退幾步,那細細弱弱的哭聲卻像是撓痒痒般地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最後一咬牙:男子漢大丈夫的,怎能畏畏縮縮只想著逃避?!萬一那姑娘有困難呢!這般想著,便邁腿向那聲音處走去。
在一顆大樹後,他果然發現了一個蹲在地上的小姑娘,衣著打扮非尋常人家,看樣子不是個小丫鬟了。
鄭戎摸了摸下巴,遲疑片刻,還是輕咳一聲出聲道:「姑娘深夜至此,可有難處?」
姬洳專門尋到了後院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根本沒想到還會被找到,聽到聲音後一驚,訝然回頭,一張冰雪容顏上還帶著淚光,就這麼出現在了鄭戎面前…
&二小姐?!」
這一夜雖然發生了許多事,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仍是場賓主盡歡的順位宴。
容蕪與容瑩她們回到了母親那邊,準備一同告辭回府。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身白衣的姬晏站在新任靖寧侯的身旁,輕輕冷冷的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在送到長輩時微微頷首見禮。
容芥今日有些喝高了,容慕一邊拉著他,一邊有些無奈地沖姬晏搖搖頭,姬晏難得地笑著和他說幾句話,還上前拍了拍容芥站的不穩的身子板,引的靖寧侯和容府的幾位老爺都笑了出來。
看著二哥迷糊的模樣,容蕪也不禁抿著嘴笑彎了眼睛,忽然感覺有人在看,順著轉過頭去,發現姬晏不知何時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哥哥。」容蕪笑容不變,向他問好,卻見姬晏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很快地轉開了。
「……」容蕪笑容僵在了臉上,緩緩地低下了頭,看樣子…他應該是知道自己的答覆了吧…
其他人並沒有發現兩人的異樣,靖寧侯府中還有不少姬晏的堂兄弟在旁,聽到容蕪的問好聲上前玩笑道:「阿蕪妹妹的這聲姬哥哥叫的是誰?這裡的哥哥們都姓姬,沒道理讓晏弟獨占了!」
「…啊?」容蕪被問的一愣,回味過來也有些不知所措。上一世在她的眼中只有一個姬晏,這一聲「姬哥哥」自然是叫他的,至於其他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只有她是這麼叫的,就連茂哥兒也是喚的「晏大哥」。
容蕪不自覺地就看向了姬晏,卻見他似乎也在走神。這時靖寧侯將這些小輩們給哄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讓昌毅侯府不要在意,容三爺也知道姬晏與容蕪的事,心裡本就有些不是滋味,連忙擺擺手道玩笑罷了。
容瑩看了眼姬晏和容蕪,輕嘆口氣,伸手拉著容蕪的手,帶著她跟在家眷中繼續往外走。還沒走幾步,忽然聽見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道:「且慢。」
容瑩手一僵,怕被發現異樣急忙放開了容蕪,眾人回頭,見是姬晏沉著臉走了過來,來到容三爺和崔氏面前深鞠一躬,恭敬道:「三叔叔,崔姨,可否借阿蕪一敘?有些話,若不親耳所聽,晏不死心。」
眾人一片沉默,就連喝醉了的容芥也晃著腦袋皺起了眉。容蕪只覺得有無數的視線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強忍著不適依舊挺直了腰板,神態平常地站在那裡。
許久,容三爺才道:「你與阿蕪自幼交好,想說話我們自不會幹預,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
&有兩句話,不會耽擱太久,還望三叔叔成全。」姬晏身子又向下壓了寸許,閔京四公子排名第一的公子晏就算面聖時也不曾如此懇求,立刻驚住了周圍路過的所有人。
容三爺也是一臉為難,夫人與靖寧侯夫人交好,姬晏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一聲「三叔叔」更如對待靖寧侯府的長輩一般稱呼,他也著實不願難為這個孩子。但如今這麼多世家高門看著,他總不能將容蕪一人留在這裡,卻又不能任府上這麼一大家子都堵在這裡等著…
&關係的三叔,不如我帶著阿芬阿菱留在這裡等阿蕪,您就和父親兄長先回馬車稍等片刻好了。」這時,容瑩溫雅的聲音響起,笑著建議道。
不止容蕪一人留下,府中幾個姑娘都在,就像是世交小輩們尋常的交談一般,不會顯得愈禮。容三爺鬆了口氣,感激地對容瑩點了下頭,府中其他人便先離開了。
容菱對於莫名其妙被留了下來表示不滿,一旁的容芬扯了扯她,又指了指大姐姐,容菱便也就撇撇嘴不再吭聲。這些年來她安分了許多,尤其是經歷過女學時其他人的冷眼,她才知道族學時府上姐妹們的好,從前她做夢時似乎與什麼奇怪的東西達成了交易,雖迷迷糊糊的但也有印象是容蕪幫她才擺脫的,後來女學結業前也是大姐姐和容芬一起幫她補課才得以勉強通過…是以她雖很多時候仍表現的不耐煩,但心底里還是懂事了許多,對於府上這幾位姐妹的話也能聽的進去。
姬晏因容瑩的話也看過去了一眼,容瑩沒有過多反應,只是淡淡福了個禮,帶著兩個妹妹往一邊涼亭去了。
姬晏又看向容蕪,沒等她開口就轉身向另一方向去了。容蕪左右看了看,只得移步遠遠跟上前面那個雪白修長的身影。
看到姬晏轉進了一處長廊,容蕪緊走兩步,剛到拐角處,就被人拉住胳膊給拽了進去,驚魂未定間,就見姬晏鬆開了她,站到了她面前的位置,定定看著她。
&哥哥…叫我來有何事?」容蕪暗自鎮靜,調整好情緒問道。
「……」姬晏沒有回答,只是將她看的更仔細些,不肯放過她的任何表情,在容蕪不自在地別過臉去時終於開了口,嗓音清冷,「為何拒絕?」
&麼?」容蕪抬頭,沒有錯過姬晏眼中划過的受傷,心裡一縮。
他又重複道:「阿蕪,為何拒絕我去提親?」
&為…這種事既然可以私下先溝通,就不必大費周章了,姬哥哥名聲在外,傳出去不好…」
&聲?你以為我會在意這個嗎?」姬晏輕笑一聲,語氣降了下來,帶著些落寞與自嘲,「阿蕪,別拿這莫須有的理由來敷衍我,到底是因為什麼?連一個上府的機會都不給我。」
怎麼會不在乎…上輩子不就是因為怕跟我扯在一起而壞了名聲,而萬般遠離的嗎?如今我先替你想周全了,為何還要被質問?容蕪被問的心中也冒出了一股無名的衝動,柳眉蹙起,仰起臉道:「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這樣不是對你更好嗎?我每次都儘可能地為你著想,但你總是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我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麼,到頭來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
&沒有覺得你做錯過任何事!」姬晏也激動起來,第一次提高了嗓音,「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在想你!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在想怎樣跟你相處才不會讓你覺得唐突,每次相見前的場景我都要想過千遍萬遍,想的真正見面時卻只剩緊張到手心冒汗!」他說著突然抓住了容蕪的手,被包裹住的地方真的涼涼濕濕的…
&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我在想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是不是也如我一樣忐忑而小心翼翼?在想我可不可以去提親?在想可以送給你什麼,什麼才是你需要的…在想…」
「…夠了!不要再說了…」容蕪啞著嗓子阻止道,臉上現出疲憊,「姬哥哥,不要再說了。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了,若是你見到了以前的我,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何會這樣說?」姬晏皺眉,「你我自幼相識,這些年來我是怎樣待你的?我不信你感覺不到。」
容蕪還想急著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忽然啞然笑了:她這是在較什麼真呢?拿上輩子自己的模樣,來反駁這一世姬晏不會真心待自己?不帶這麼霸道的…
只能可惜在她滿心是他時活的太過一塌糊塗,白白斬斷了緣分;而當她活的像模像樣後,已經有另外一個人不知不覺間將她的心重新沾滿了。
「…你笑什麼?」姬晏莫名不願看見她這個神情,哪怕剛剛像只炸了毛的貓兒一樣跟他吵都可以。
容蕪揉了揉眼睛,彎唇道:「我在笑…我們在這兒爭什麼呢?這種事,本來就沒有什麼理由啊…姬哥哥以後會遇到真正的那個人,而我,也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說什麼?!」姬晏忽地瞪大了眼,心臟在一瞬間仿佛停止了跳動,伸手想去按住她的肩,聽她說剛剛都是他出現了幻聽,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人給攔住了。
姬晏緩緩抬頭,發現身站著另外一個人,此時正堅定地擋住他的手,並把容蕪遮在了身後。
&城將軍?」重新站直了身子,聲音也恢復了平日裡的清冷。
&子晏。」庾邵淡淡回道,接著直接轉過頭對著身後那人道,「我不是故意跟著的,在外面等了許久也不見你出來,就…我還有堵住耳朵,什麼都沒有聽到!…」
「……」容蕪看著他面上帶著討好地在小心翼翼解釋,手上還不耽誤強硬地繼續擋住姬晏,嘴角抽了抽。
姬晏也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看著容蕪冷冷道:「就是他?」
容蕪默默點了點頭。
「…不知錦城將軍在短短几月里做了什麼,真叫人佩服。」究竟是因為什麼,可以比過他幾年來的步步斟酌,處處掂量。
庾邵看了容蕪一眼,勾唇淡笑道:「其實也沒做什麼,多虧了緣分吧!」
姬晏眼眸一暗,忽然道:「聽說太子晉歸程已近,禮部籌辦送行正忙的緊,不知將軍對此又有何打算?」
……他要走了?
容蕪也是第一次聽說,不由緊張地抬頭看向庾邵。
庾邵在背後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面色不改道:「太子歸程又與我有何干係?若非要說打算,自然是先提親,再娶親,一切規矩晉國與大周並無不同。」無視姬晏不好看的臉色,他繼續道,「再之後的打算,就要聽阿蕪的了,畢竟娶妻隨妻,她要去哪裡我除了跟著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胡鬧!」姬晏終是忍耐不住,拂袖而去,眼中的怒氣一點也不加以掩飾地第一次明顯暴露在外面。
庾邵隨後也拉著容蕪走出了長廊,容蕪剛想再問什麼,被庾邵輕「噓」了聲制止了小聲道:「有人盯著,明日我去尋你細說。」
容蕪頓了頓,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點了點頭,垂眸道:「那我先走了。」
剛轉身,就聽到身後一聲輕喚,低轉溫柔地似乎包容了滿腔繾綣。
&
&剛剛說的話…我很歡喜。」那人摸摸後腦勺,模樣竟有些羞赧,低著頭偷笑。
「…哪句話?」容蕪疑惑,忽然又瞪道,「你不是還說沒有偷聽嗎?!」
「……」
容蕪鼓起臉,又好氣又好笑,礙於好像有人盯著,只得先記下來,明日再好好算一算,扭頭準備繼續走,就又聽到身後低低的聲音。
&剛剛說的,也都是認真的。」
「……」容蕪停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頭,但嘴角卻忍不住彎了幾彎,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挺直腰背窈窈而去。
……
等容蕪的身影不見了,庾邵這才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他隨意向後方某個拐角處掃了一眼,接著裝作也出府的模樣大步走出了長廊,拐了個彎不見了。
過了片刻,才見方才那個拐角處緩緩走出兩位女子,一人華服秀麗,金釵點綴,正是澍玉公主。今日她特地求了父皇,作為皇室代表前來參加靖寧侯府的順位宴,原本這個身份是她兄長太子的。
而她身後唯唯諾諾站著的,卻是與容蕪女學同窗就讀的景義侯府雲菀。此時她因嫉妒而有些面目扭曲,湊近了司馬妗道:「公主殿下都看到了吧?並非雲菀信口雌黃,那容蕪當真是個水性楊花的貨色!在女學時我就親眼見過她偷跑到後門去見男子,而那人正是那位晉國將軍。現在可好,竟然連公子晏都敢勾…」
&口!公子晏何等身份,也是你能隨意胡說的?」司馬妗鳳眸顯出一絲恨色,不耐道。
&是…雲菀失言了,還望公主殿下勿怪,雲菀都是一片好意,看不慣那容蕪得意忘形!」
&既然看不慣容蕪,不如替我做一件事,事成後自有你的好處。」
雲菀眼睛一亮,心道不僅去了澍玉公主得眼,還能藉機給容蕪些教訓,簡直一箭雙鵰,立馬快聲道:「但憑公主吩咐!」
&此……」
……
待司馬妗交代完畢,雲菀興致沖沖地點頭應下,兩人離開後,長廊的盡頭這才又走出了一人,冷漠地看著現在空無一人的那處。
&軍。」
&給我好好調查一番那個雲菀,挖的越細越好。」
屬下聽的一激靈,低頭利索道:「是!」心裡卻著實為那人擦了一把汗,能令自家將軍這樣吩咐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上一個是那個叫蒙拓的,他已經能感覺的那人要倒霉了,如今將軍提到這個姑娘時的口氣比之前更加陰森可怕…
看樣子,這個雲菀姑娘也是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