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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界門之中,唐羽的心中頓時一沉。他不是第一次進入界門之內,十萬大山之中那一道界門極為的龐大,通道更是穩定。而這皇宮內的小界門,他也曾經踏入過,當時瞬息既至。如今,踏入界門之中,卻是湧現一個短小的通道,通道扭曲,不時有空間裂縫一閃而過,顯得極為的不穩定。
「這血祭大陣,足以使得空間紊亂,難怪可以打通兩界。」
那空間裂縫與碎裂的空間不同,這是在那虛無中的亂流,就算是被擦中一下,都有可能肉身碎裂,連聖境之人都要慎重對待。所幸這一道通道並不長,轉瞬即可通過,短短的通道,也沒有太多的亂流。
走出通道之時,看著眼前的景象,唐羽的神色一凝。在整個焚天道的上空,有著大片的血雲。三百六十五道血柱,就像是撐住這血色天幕的天柱一樣,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更是讓唐羽呼吸一滯,一呼一吸之間,感覺到極為的不適。這一股血腥之氣中,蘊含著一股怨念,那是淪為祭品的人的怨恨,長時間待著的話,甚至會使人瘋狂。
而在上空那厚實的血雲之中,在最中心處,卻是有著一絲裂縫湧現。這裂縫看起來不大,但卻綿延不知道多遠,一望無際,就像是天穹被斬開了一樣。
透過那裂縫,一望過去,卻是無盡的黑暗,沒有絲毫的光亮。這裂縫後的黑暗,絕對不是平常情況下的星空。
焚天道中,轟鳴之聲不斷,整片大地像是要翻轉過來一樣,群山轟塌,岩漿沖天。岩漿與岩石不住的碰撞,爆發出一聲聲巨大的轟響,形同末日。這是一幅震撼人心的景象,令人瘋狂,在那轟鳴聲中,仿佛有著一絲絲的哀鳴。
唐羽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殺意卻是熾盛。這一切,皆是因為血祭大陣而起,不論這血祭大陣是否是為了稀魂界著想,這血祭大陣都極為的有傷天和。
驀然,唐羽心中一動,在這焚天道之中,並不僅僅只有他一人。遠處的虛空之中,還有著另外一道身影。
來到那身影之旁,唐羽一臉凝重的道:「你不該來此……」
琴奕苦笑。「這一切皆因我而起,如果我能夠更早的猜想到,如果我沒有發動手中的力量的話,或許死傷不會到足以啟動這血祭大陣的地步。」
唐羽心中一沉,琴奕一向對自己的智謀極有信心,但是與陰陽神子的交手,令他一敗塗地。雖然陰陽神子已然死去,但是這血祭大陣卻是不曾消散。
看著那一臉自責的琴奕,唐羽沉聲道:「你已經做得足夠了,若非你,只怕這血祭大陣將更早的開啟。你已經為稀魂界爭取了一些的時間,這些時間能否化成生機,才是關鍵。就算不能,能夠統和整個稀魂界的,也只有你能夠做到。」
琴奕搖了搖頭,一臉苦澀。「司徒先生能夠尋找到一絲蛛絲馬跡,我本該注意到他的死絕不簡單,但我卻錯過了。如果我能夠更早查清司徒先生的死,那麼或許我就可以破掉這血祭大陣,在其還未開啟之時,先將其破除。」
「若是要這麼說的話,一切該是因我而起,我不前往焚天道,你不會出手。」唐羽看著琴奕,咬牙道:「你不是神,你不可能永遠算無遺策,你已經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事情。你將一切的損失降到了最低,你讓這血祭大陣的血氣後勁不足,無法完全的開啟。你能夠壓下稀魂界內的憤怒,不讓這血祭大陣開啟後,發生屠戮殘餘人的情況。你現在要做的,要考慮的,是之後的事情,而不是現在。」
琴奕咬牙,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可是他不甘心,眼前的局面讓他感到無力。而且,正是因為知道這局面,所以才更讓他不甘。九韶被劍宗宗主追殺,進入了荒脈之中生死不知,如今能夠坑殺聖界之人的,又僅僅只有唐羽一人。僅有的兩個朋友,一個失蹤,一個面臨生死未卜的局面,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我要你活下去……如果這一役之後,你……」琴奕咬牙道。
話未說完,唐羽直接將其話語打斷,沉聲道:「我會活下去,而且,我會帶回九韶……」
琴奕眼中光芒一閃,看著唐羽,道:「我記得,你從未食言。」
「這一次也不會!」
目送著琴奕離去,整個偌大的焚天道中,僅僅只有唐羽一人。而今這種情形下,連戰部都無法動用,而稀魂界中,縱然還有散魂境的強者,但卻沒有任何的意義。這些散魂境的強者,面對聖界來臨的人,也只能夠無力。
「轟隆隆……」
一陣劇烈的轟響中,讓唐羽的心神回歸,看著上空的血雲,那一道細長的裂縫,在一點點的擴大著。漸漸的,從那裂縫後的漆黑之中,有著光芒透露而出,甚至一股濃郁的天地之力以及魂力,直接從那裂縫中湧入稀魂界之內。
一瞬間,唐羽的心頭一震。那一股濃郁的天地之力極其的不同,比這稀魂界內的天地之力有著更多的變化,也更加的完整。
「這就是聖界的強大之處……那是一處福地,難怪聖界之中高手如雲。」
一時之間,唐羽不由露出一絲迷茫,當初若是有戮世魔言的話,陰陽神子等人,是否還會以血祭大陣來開啟兩界的通道。這個念頭一閃即逝,陰陽神子等人,已經說過,縱然得到了戮世魔言,他們也沒有能力僅僅依靠戮世魔言開啟兩界的通道。這血祭大陣不是偶然,而是一個必然。
那裂縫的開啟越來越大,裂縫中的光亮也是變得越來越盛。只是,湧現光亮的地方,卻是僅有這焚天道的範圍之內,其它的地方,並沒有真正的打通。
這就像是一扇門,這扇門開啟了一條縫,這條縫如今所對的,就是這焚天道所在。
此時,焚天道中的三百六十五道血柱,驀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血光,血光化作一道道鎖鏈,朝著虛空之中而去,隨後更是貫入了那裂縫之中。血色的鎖鏈,相互堆在一起,化成一條橋樑,延伸入那光亮之處。
整個血色的橋樑,看起來也不知道有多遠。而隨著那鎖鏈的貫入,那光亮之處卻是變得越來越大,隱約之間,更是有人影閃動。
那人影未至,一股龐大的天地之力以及魂力,卻是從那缺口處涌下,如同瀑布傾瀉而下一樣。一瞬間,整個焚天道內的天地之力以及魂力,濃郁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在這一股龐大的力量沖刷之下,唐羽更是全身一震,差點直接引動天劫降臨。要壓制體內的天地烙印,竟然需要耗費不少的力氣。
「這麼龐大的天地之力,在那聖界之中,根本就不需要太短的時間,就可以達到聖境。這……」
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是這一股龐大的力量,還是讓唐羽心生震撼。與聖界相比,稀魂界簡直貧瘠得讓人難以想像,真的不愧於稀魂界之名。
「這就是稀魂界,果然是一片窮山惡水之地,天地法則不全,魂力更是貧瘠。這樣的地方,竟然還能夠一直存在著。與聖界比起來,根本就是一片荒涼之地……」
一道聲音,從那裂縫之中傳出,滿是譏笑之色,語氣之中滿是不屑與高高在上。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要八界合一,本座一分鐘也不想待在此地。聖界所缺的最後一部分天地法則,就在這稀魂界之中,倒是便宜了這稀魂界的生靈,這一次的融合,稀魂界可說是占盡了便宜了。」
「哈哈哈……這倒是,這隻怕是八界之中最差的一界了吧,這一界之中,能夠出現強者嗎?不會連一個聖境之人都出不來吧。」
「孔兄這話說的,難道你覺得這一界之中,能夠出現聖境之人嗎?」一個聲音,嬌笑的揶揄道。
「哈哈……仙子說得倒也極是,以這稀魂界的情況,我等幾人就足以縱橫這一界了。陰陽神子等人,果然能夠布下這血祭大陣,也不枉我等當初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將這幾人送來了。」
「我陰陽殿的陰陽神子,在聖界之中也是享譽盛名,區區一個稀魂界,豈能阻擋其腳步。」
「不錯,老祖的傳人,在聖界之中,也是一方天驕,這稀魂界之人,何能與之相提並論。」
「呵呵,不論是陰陽殿也好,還是白陽宮也罷,或者是天刀閣,所派出的都不是普通的弟子,在這稀魂界中當可縱橫了。就是不知道,無念齋派出的是何人,這十年來一直是個迷啊。連這一次,無念齋也不曾派人前來。」
「何人都沒有關係,兩界一通,一切已成定數,只要天地之力補全,對我各派都有極大的好處。只是,這血祭大陣雖然開啟,但是怎麼感覺這血祭大陣的力量略有不如?莫非,這稀魂界不僅天地之力不足,連生靈都變得稀少了嗎?」
唐羽怔怔的看著那從鎖鏈橋上緩緩走下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臨近此時,他的心中卻是極為的平靜。遙遠的距離,這些身影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已然來到,此刻正一臉高高在上,早已發現了唐羽的存在,卻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