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極清脆的,如同引謦的聲音在東方宇腦海中響起,願望猴神顯然是真急了,不顧東方宇叮囑他不用出手,提醒東方宇道:「東方,你著道了。這小子幻術實在厲害,不知不覺間,竟讓你回到了過去。你要從山崖上跳下去,那便幻境成真,非把你神魂摔殘了不可。」
「嘿嘿,」東方宇同樣在水晶骷髏向猴神道:「這小子用我小時候的幻境騙我,純屬他倒霉。你想,我穿越過來時都十二歲了,怎麼會上他編織的七、八歲時的惡當?」
「你這臭小子,」猴神哭笑不得,「你演的比他還真,把我老人家都騙了。」
這時,東方虎站了起來,催促道:「弟弟,天不早了,我們跳吧。」
「不,哥哥,我要你和昨天一樣,繼續給我講故事。」東方宇撒起嬌來,兩支小腳丫在崖上打著「鞦韆」,踢得小石子嘩嘩向山下掉落。
東方虎一呆,看著弟弟那張純潔無瑕的臉,問道:「弟弟,昨天我們講到哪兒了?你想聽什麼故事?」
「嘻嘻,我想聽你講偷看姐姐洗澡的故事,下次我要你帶我一起去看。」
東方虎又是一呆,眼睛似乎有些迷離了,露出似笑非笑的樣子,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憶。
「哥哥,你都流哈喇子了,別讒我了,快說吧。」東方宇小手戳著東方虎的腋窩,百般催促著,「學會了,我也想去呢,我看上了村裡的甜妞兒。」
「你小子還太小,不成。」東方虎道:「你呀,要整天沒事就跟著人家,這樣,你才能知道人家什麼時候洗澡,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洗澡。」
「你倒是說說啊,那位姐姐在哪裡洗澡?你是怎麼發現的?」東方宇大眼忽閃著,期盼地盯著哥哥的眼睛,那額頭中間好像有什麼在流轉。
「她啊……」
東方虎不再看著弟弟,眼睛變成了平視,晚霞在眼底蕩漾,仿佛在回憶那個暗戀的女子。
「我跟了她整整十七天,可總是在半路遇到熟人。你也知道,在風凌城我們太有名了,大家都認識我們……」
詭異的,東方虎自然而然地完成了角色轉換,現在,他又成了白小羽。
「在第十七天,我終於安全的跟到了風凌山西坡,在山坳中有一處淺藍色的泉子。泉池裡住著一隻兩階的蒼頭鶴,別人都不敢來。每次,她都把它暫時趕走,這才開始洗……」
「我不敢離著太近,可太遠又看不清楚。於是我便後退一些,呼呼的跑,我不斷更換位置接近,有時爬到樹上,有時待在坡頂,還有時在很遠處慢慢地游過來……」
東方宇忽然打岔:「我不信,哥哥,難道那位姐姐要洗這麼長時間?」
「小屁孩,你哪懂,女孩子洗澡時間都長,她們洗一次,我們能洗二十次。再說,哥哥也不是只看了一次。從那天開始,我經常去。等我知道了她大約多長時間洗一次後,乾脆提前去等。」
「哦,哥哥,那隻蒼頭鶴見了你不跑嗎?這不就露餡了?」東方宇好像發現了問題,不信地問。
「它敢?我早把它認主了,我不讓它跑,它根本不敢動。」
東方宇擦了擦嘴邊的哈喇子,羨慕地道:「哥啊,你說說,這位姐姐是誰?她叫什麼,我絕對不去看。」
白小羽抬手打了東方宇腦袋一下,怒道:「你敢去看,我打不死你。她是凌密兒啊,我的凌密兒。」
……
時間向回倒流半個時辰,整個擂台下陷入詭異的寧靜之中,所有人看著擂台上的兩個大男人。
他們肩並肩,並排坐在玉石地面上,臉上現出只有兒童才會有的純真笑容,互相說著一些令人費解的話。
不知不覺之中,話題就這麼穿越一樣地進入了偷看大姑娘洗澡環節,居然還讓他們說得那麼寫意安祥,天真無邪,詩情畫意,好像一點都不骯髒。
念奴嬌偷看了蟲唱兒一下,蟲唱兒「啐」的一聲,道:「相公就是這麼不正經。」
念奴嬌一呆,脫口道:「他偷看過你洗澡?」
「呸!你要死啊!」
當白小羽在東方宇的步步誘導之下,終於說出「凌密兒」這名之後,擂台下並沒有出現想像中山呼海嘯般的鬨笑,所有人都變成了「蠟像」。
還都是抽象派的蠟像,每個人都用盡力氣張著嘴巴,以至於看上去,每個人的嘴都變形了。
這畫面太美,不忍直視。
破壞這唯美主義意境的是一聲徹天徹地的怒吼:「白小羽,你給滾回來!你敢偷看我……」
凌同徹底憤怒了,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愛徒竟然說出經常偷看自己女兒洗澡。
是可忍。
孰不可忍?
這一聲咆哮,首先喚醒的居然不是白小羽,而是台下眾人。人們哄堂大笑,有的人笑得摔倒在地,四爪朝天,還有的笑的扶著肚子,終於蹲在地上抽搐起來。
白小羽突然驚醒,他一躍而起,看著毫髮無傷的東方宇,先是有些迷惑不解,進而露出恐怖至極的神色,張口結舌地問道:「東方兄,剛才發生了什麼?」
東方宇微笑著,臉上像三月的春風一樣和煦,「白兄,我保證,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不對!一定發生了什麼。」
「我們只不過談了會心,說了說人生理想,雪月風花。」
白小羽臉都紫了,嘴唇哆嗦著道:「不可能,我一定說了什麼,我究竟說的什麼?為什麼我師父憤怒了?」
擂台下,還有幾個沒笑岔氣的壞小子,這時正準備大喊著揭露謎底:「你說的是……」
突然,一個身穿米黃色鏤月裁雲裙的妙佳人飛到台上,伸手向白小羽一扶,溫柔地道:「小羽哥哥,你剛才什麼都沒說啊。」
「凌密兒,」白小羽困惑地問:「我真的沒說什麼?那為什麼師父好像很生氣?」
凌密兒霞飛雙腮,嗔道:「你非要當著那麼多同道,說出你喜歡我,爹能不生氣嗎?」
白小羽陡然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身畔的師姐,喃喃地問:「我真的說了?……那麼說,你不生氣?」
「人家很歡喜呢……」
極遠處隱隱傳來一道無限幽怨的聲音,不是高手都聽不到,「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