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眼見二人將要交手,另一個方向忽然傳來一聲飽含焦急的嬌喝,就見那邊正有數道身影飛速掠來,其中程白鶴沖在第一,滿臉緊張地望過來。
「十七妹?」瞧見程白鶴衝過來,程白虎不由地一怔,隨即嘴角咧開,朗笑道,「十七妹你且看著,兄長為你出口惡氣!」
「別!」程白鶴遠遠看見自家兄長不知所謂敢向時遲殤動手,早已是嚇得肝膽欲裂,慌張無比地飛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急道,「兄長住手!」
見她居然是來阻止自己的,程白虎訝異道:「為何啊?」
「是啊!白鶴妹妹,這狗賊就是當年斬斷你一隻手的傢伙啊!」
那寶寶也湊了過來,當年拓蒙道火螭山莊拍賣會上,時遲殤已經知曉此人的真實身份是天策商盟盟主之子費元寶。
眼下,這費元寶正滿臉諂媚地托起那枚放大鏡似的冥器:「若非我父親新賜了這件『辯因鏡』,怕是要被這傢伙矇混過去了!」
「滾!有你什麼事?」聽聞居然是這傢伙挑撥的,程白鶴近乎氣炸。
她並非性子恬靜的閨閣千金,性情跋扈霸道,本就是在玄都赫赫有名,此刻惱怒之下,全然不顧程李兩家交情,直接拔劍就要斬去。
「大膽!」費元寶還沒反應過來,他身後兩位扈從已是怒目圓睜,紛紛拔刀護在費元寶身前,天策商盟富甲天下,身為少當家的費元寶,兩位扈從更是實力非凡,竟然皆是二印冥皇巔峰。
只是不想這二人忠心護主,卻讓程白虎心生不滿,斜眼瞥向二人,冷笑道:「兩個狗東西說誰大膽呢?」說話間,他手中九翅虎殺刀一聲錚鳴,就勢要揮斬而去。
眼見兩方突然內訌,本來已經蓄滿氣勢的時遲殤一時無言,恰巧這時跟隨程白鶴一起到來的孔齊心、朱超群、錢逸梟等人掠至近前,孔齊心搖著羽扇,笑嘻嘻地湊過來:「聖子怎麼也來拒寒關了?不是在陰陽峰閉關嗎?」
「少陰陽怪氣的,」時遲殤瞅了他一眼,「你家不是修五行的嗎?」
孔齊心滿臉笑嘻嘻:「瞧你說的,五行逆推,不就是陰陽嘛,說明我神功大成了呀!」
時遲殤撇了撇嘴角,有些不耐地看向對面:「還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你小子囂狂個」程白虎聞言不禁虎目圓瞪,正想叫罵,卻被程白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這才悻悻然閉上嘴巴。
此時,先前二人對峙時的聲勢也引來了周邊兵士,好在拒寒關本就是程家的地盤,程白虎亦是關內駐軍將領之一,所以隨口一句切磋糊弄了過去。
隨後,程白鶴拉著程白虎去到旁邊,也不知嘀嘀咕咕說了什麼,待得再回來,程白虎的態度已然好轉大半,對待時遲殤也不復先前惡劣,倒是費元寶似是猜到什麼,看向時遲殤的眼神更添幾分敵意。
總之,這場衝突暫時算是化解了,在孔齊心他們帶領下,眾人也來到了陰陽宗在拒寒關的駐地。
當看到時遲殤現身,駐地內眾多弟子俱是大驚失色,紛紛上前見禮。
如今時遲殤已非昔年那雜役身份,非但是年輕至尊,更是陰陽聖子,凌駕於眾首座之上,帶隊前來的楊海雄、陳劼也紛紛出來迎接。
好一番折騰後,時遲殤周圍終於安靜了下來,跟著孔齊心他們來到了屋子裡坐下,不過程白虎、費元寶居然跟著。
當得知時遲殤這次前來是為尋厄皇,眾人都是驚訝萬分,程白虎更是眼眸圓瞪:「你尋她幹什麼?這娘們凶得很,別看沒上天驕榜,但是我估計在你們這群年輕至尊里至少能排進前三。」
時遲殤聞言微怔,疑惑道:「怎麼說?」
程白鶴解釋道:「我三哥曾經跟她交過手。」
時遲殤立時來了精神,趕緊起身幫程白虎倒了杯茶水,肅然道:「還請程兄仔細說說。」
本來不爽於自家妹子的「女生外向」,只是見時遲殤態度誠懇,程白虎也不好擺譜,悻悻然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說的,老子兩個月前在防區遇到她,當時她身邊還跟著幾個扈從,坐著輛漆黑戰車。」
「我跟老大老二還以為碰著什麼便宜紈絝,上去準備將她拿下,沒想到遇到個狠茬子,」憶起當日情景,饒是程白虎性情悍勇,也不由打了個哆嗦,感慨道,「我懷疑此女是不是單修死亡大道,其權柄恐怕已有近十二級了,就是一劍,我們三個人全都被她砍成重傷。」
搖了搖頭,程白虎嘆道:「若非當日聖天旗剛好路過救下我們,恐怕我們兄弟三人早被她所殺了。」
「程兄可見到她容貌?」時遲殤追問。
「容貌?」程白虎搖了搖頭,「她戴了張黑色的面具,看不到,聲音也好像隔了層空間,模模糊糊聽不清楚。」
「那她的幾個扈從呢?」時遲殤聲音低沉,飽含緊張,「可有牛頭馬面?亦或那隻墮落鳳凰?」
「牛頭?馬面?」程白虎滿臉莫名其妙,「這兩族不是在玄冥流域麼?怎麼可能會來這兒,而且怎麼會給人當扈從?那墮落鳳凰倒是見到了,就停在厄皇的肩膀上」
聽見沒有見到牛頭馬面,時遲殤心頭略有失望,可是聽聞的確有隻墮落鳳凰,又是心情振奮:「敢問可聽見他們對彼此的稱呼?」
「那倒沒有,」程白虎搖了搖頭,不解道,「你怎麼對這厄皇這麼好奇?難不成想尋她當老婆?」
時遲殤一窒,也不好明說事情緣由,只得神色失落地擺了擺手。
眾人都是有些疑惑,他到底想要幹什麼,而費元寶卻是口中呢喃「牛頭馬面」四字,眼神玩味,好似回想起了什麼,看向時遲殤的目光越發詭異。
「其實魂焰你想找厄皇,也不用著急,」孔齊心也看出幾分味道,笑道,「反正眼下寒武和我朝大戰在即,雙方精銳都集中在拒寒關周邊,以厄皇的身份和實力,早晚會出現的,你只要待在拒寒關,早晚能見到她的。」
時遲殤聞言點了點頭,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話說你找她幹啥呢?」錢逸梟滿臉好奇,「總不可能真是尋她當老婆?莫非是找她切磋?也是,這娘們自從出現以來,連斬我朝十幾位高手,在我們這兒的凶名,幾乎跟你在寒武的程度差不多。」
時遲殤抿了抿嘴角,沒多說話。
眼下雙方大戰在即,程白虎軍務繁忙,待了一會兒就走了,程白鶴、孔齊心他們也都各自散去,時遲殤閒來無事,也就每日在房間裡感悟干涉大道,努力在大戰前達到五級權柄,以便順勢突破到魂皇位階。
不過,不知道是否因為他心境不寧的關係,接連十幾日功夫,對干涉大道的參悟進展不大,好在他及時發現問題,果斷停止修煉,每日宅在屋內靜心放空,把精力都放在溫養劍胎上。
與此同時,拒寒關內的氛圍愈加緊張,每日都有數之不盡的大軍到來,也就是整座關隘面積龐大,換了尋常軍鎮,根本容納不下如此龐大的軍隊。
為了這場大戰,聖唐方面可以說是精銳盡出,非但調集了各路兵馬,更徵召了各大宗派、世家、附庸國的高手,幾乎每一天都會有冥皇乃至冥尊趕赴到拒寒關。
光是時遲殤遙遙感應到的冥尊,就不下七十位,其中達到了冥尊巔峰的,更是有足足十位之巨。
那恐怖的冥威浩浩蕩蕩,延綿百萬里,壓得偌大關隘無數強者戰戰兢兢,更是讓往日裡滿是哀嚎叫喊的陰魂奴軍半點不敢作聲。
同樣的,寒武皇朝那邊的陣容也是毫不遜色。
冥尊級的巨頭來了近八十位,冥皇層面中,寒武太祖十子齊至,帝戈、贏無幽、極真道人等年輕至尊亦是先後現身在寒武軍中,放話要與聖唐一方的年輕至尊先來一輪交手。
其中,激進派如極真道人,更是揚言陰陽聖子魂焰名不副實,只會欺辱那些不入流的三印冥皇巔峰,有膽量的話,盡可以出來與他一戰。
雖然宅在屋內,可是時遲殤身為陰陽聖子,每日都會有情報傳遞到他這兒。
當看到極真道人的話後,時遲殤不覺啞然失笑,也不知這話到底是對方所說,還是有心人暗中推波助瀾,欲要將他牽扯進這場大戰。
時至於今,時遲殤已經不是昔年那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了,身為天驕榜第六的他,早已成為聖唐一方的旗幟。
尤其是前不久他被諫無穆率人圍攻,連斬數位冥皇巔峰,更是大敗諫無穆,凶名滔天,更是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
唯獨被李鎮天重創這點算是瑕疵。
不過那日他只是被魂道氣息所擾而失神,才會被李鎮天偷襲重創。
如今雙方皆在拒寒關,若是有機會,自己也不妨挽回下名聲,也免得日後旁人談起此事,污了自己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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