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用了半個時辰,眼前亮色之物越來越多,生命的跡象也變得十分明朗。
「真沒想到,瓏瑤境內竟然會有一處如此浩大的地底世界,之前我們應該經過了最少數十處岔口吧,每處岔口大小几乎一致,景色一致,要是沒有人帶路只怕進的來卻出不去了。」旭陽感嘆一聲說道。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仿佛這個地方就跟一條通向地獄的道路一樣,慎的慌。」
「整片地下水域都有了一定的靈性,難道千百年來就沒有人發現嗎?」旭陽好奇的問。
「清風澗是後天而成,當年月王與強敵苦戰之下一劍成淵,這裡的水方才滲到了外邊,而且清風澗是劃分人族和妖族領地的分界線,地位敏感,所以鮮少有人問津,就算覺得這些水有古怪,也不可能有人能穿過那些紛繁複雜的通道。」
軒銘解釋一番,其實這也只是他的推測而已。
當三人繞過一處轉角,眼前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處龐大的水域空間,越是往下,亮光越盛,那是一片會發光的土地,沙石,珊瑚,水草,貝類,一切貼著地面的東西都散發著盈盈之光,比金石寶玉都要晶亮誘人,見所未見的魚類同樣也是神秘莫測,猶如水中的精靈一般,讓得旋律的水下世界增添了一抹生機。
旭陽正震驚之餘,一個大到無法想像的巨大貝殼呈現在眼前,他發誓,在他第一眼見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把那發光的巨大之物當作是一個貝殼來看。
「城鎮一般巨大的貝殼……我是在做夢嗎?」
軒銘時隔許久再次回訪,可同樣還是感覺很不可思議,不由得愣了一愣。
「也就只有這種仙境一般的地方,方才能夠收納像湘靈姑娘一般絕美的精靈吧,藥女一族個個美若天仙,沒想到我旭陽竟然有幸一睹風采。」旭陽想著,兩隻眼睛冒著閃閃的精光,比那些會發光的珊瑚還要明亮。
「嘿嘿。」軒銘聽了他的話,很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呆會他見到了所謂的藥女一族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反映。
「旭陽兄,湘靈的族人在此地隱世多年,我其實帶你進來已經算是觸犯了她們的族規,只希望你呆會見了她們,千萬不要大呼小叫,免得驚擾了她們。」軒銘好心提醒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旭陽此時以是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傳聞中的藥女一族,任何人都無法保持平靜,只因這類體質的女人實在太珍貴了。
室香羅藥氣,籠暖焙茶煙;
入鼎三分晉,丹涼尚可天;
天驕不過焉,皇女不羨焉;
得一藥者始,終得天下金。
旭陽這時候突然從嘴裡冒出了一些詩句出來,光是看其表情就能猜到他此刻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軒銘曾聽過這些詩句,當時不是很明白這首詩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知道這是一首讚美詩,卻不知道要讚美的是何物,看著像讚美一個女子,卻沒有相貌體態的描述。
此刻一聽,頓時覺得十分貼切。
前人留下的這首詩句,前面兩句說的乃是藥女體質得天獨厚,她們體內的異香用來煉藥也好,取之泡茶也罷,皆可晉升三品,甚至可以成為逆天之物,後半段說的,就是世人對藥女的遇求之心,若是有幸能夠尋到一名藥女與之相伴,夫復何求。
軒銘沒有打算去打擾他此刻的白日大夢,快速的跟上湘靈的腳步。
「軒銘哥哥,我忽然感覺這裡好像不是我的家,而是一個很陌生的世界。」湘靈沒有急著立刻游向天王貝,而是先在原處打量了一會。
「也許,是你已經習慣了外邊的世界吧,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物,這些東西一直在沖刷你的認知,而且你在這裡一直平平淡淡,對外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讓你一下子陷入其中也很正常,等過了一陣,就會釋然了。」
「是麼,可我明明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去到外邊也不過半個多月而已,怎麼覺得陌生的不是外面的世界,反而是這裡呢?要是我再出去一次,或者兩次,以後會不會就不想回來這裡了?」湘靈說著,大大的眼睛將視野里所有的事物全都掃視一遍,那些東西她太熟悉了,此刻卻好像第一次見到一樣。
軒銘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現在是對自己的心境感到不滿,沒想到她的心性單純到如此地步,不由的感到頭疼起來,上前輕輕撫著她的青絲,指尖滑過柔順舒暢的觸感,說道:「靈兒,你是在自責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有點不開心呢。」湘靈小聲的說著。
「靈兒,你剛剛接觸一個嶄新的世界,顛覆了你一直以來的觀念,有好奇有留戀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是……日後你會慢慢的發現,這個你一直生活了許久的地方,遠遠比外邊的世界好上千萬倍。」
「軒銘哥哥,你是說真的嗎?」湘靈聽了軒銘的這句話,心情明顯好轉許多。
「嗯。」
「嘻嘻,軒銘哥哥是不會騙我的,既然軒銘哥哥說是真的,靈兒相信那肯定就是真的。」湘靈說著當下展開了笑容,這笑容純真無比,是整個龐大的地下水域裡最明亮的東西。
湘靈心情好轉之後,忽然間就在軒銘的面前,想要解開身上的腰帶,當軒銘反映過來的時候,赫然看見眼前的人已然把腰帶解開大半,上半身的輕紗羅衣褪下了大半,露出了瑩白如雪的肌膚,好在她只是褪下了外邊那間紗衣而已。
「靈兒,你在做什麼?快住手。」軒銘見狀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抓著她的手腕,不讓她做動作,同時他的身子還特意擋在了旭陽和湘靈的中間。
「嗯?軒銘哥哥,你怎麼了?」湘靈反倒是好奇的問道。
「你……你好端端的為何要脫衣服?」軒銘一邊說著,一邊幫她把褪了一半的外衣重新給她套了回去。
「為什麼不可以啊,這些皺皺巴巴的東西一直讓我覺得很不舒服,要不是芊芊姐跟我說在有外人的時候,女孩子絕對不能隨便脫衣服,所以我才一直穿在身上的。」
湘靈一邊說著,還擰了擰身子,顯然就算是這種全天下最柔軟的絲線縫製而成的紗衣,依舊讓她覺得不是很舒服。
她一直生活在水下的世界,族內所有人都是女性,除了那些長老,和自己的母親祖母之外,全都沒有穿過衣服,她平時也很喜歡冰涼的水滑過肌膚的感覺,自從穿上了這種叫做衣服的東西之後,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怪怪的。
「靈兒,就算你回到了這裡,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在別人面前脫衣服,知道嗎?尤其是在男人面前,而且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都不行,明白嗎?」軒銘心中一陣苦澀,看來以後要教她的東西還有好多好多,好在她了左芊芊很長一段時間,有些事情也只有她們女人和女人之間才能明白。
「就算在軒銘哥哥面前,也不可以嗎?」
湘靈很單純,非常非常的單純,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有異物摩擦肌膚的感覺罷了。
可是如此單純這句話,在一個男人聽來,無疑具有毀天滅地的殺傷力。
軒銘愣了一愣,以至於沒有立刻做出回答,可是同時他的心底里卻是這麼說的——嗯,別的男人面前絕對不行,可是如果只有我的話……應該……是可以的吧。
「嘻嘻,靈兒知道了,那靈兒以後會注意的,我以後只有在軒銘哥哥一個人的時候才脫。」
什麼?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知道了什麼?
軒銘仿佛受到五雷轟頂,一道道恐怖的天雷霹的他暈暈沉沉,熱血沸騰,熱氣上涌,熱不可耐,熱的就快要融化了。
「原來,這丫頭又用聆神音聽到了我剛才一瞬即逝的那個念頭。」
軒銘觸電一般,身子猛然退後數米,十分驚恐的看著一臉微笑的女子,他發現沒有什麼比突如其來的誘惑更具挑戰也更致命的了,他真不敢想像,要是此時旭陽不在場,或者下方不是湘靈的族地,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映。
軒銘懼怕的同時,卻似乎看到了湘靈笑意之下,眉宇之間隱隱有一股狡黠的味道。
難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她也學會了騙人了?跟哪個傢伙學的?又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左芊芊,三個字出現在軒銘的腦海里,除了她之外,軒銘不認為還能有第二個人。
正當他對左芊芊害人不淺的可惡行徑欲要發作的時候,一道男性的冰冷聲音讓他將那些念頭一揮而散。
「發光的貝殼之後,那根巨大的通天柱子是什麼東西,我竟然感受到裡邊似有生命的波動。」
說話的人是旭陽。
旭陽一改之前輕鬆的神色,眼睛一直順著那根巨大的柱子往上看,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赫然才知道他們進來時候的洞口只是這個龐大的地下水域一半高度的位置,由於主要發光之物絕大部分都來自與水底,所以越是往上越是黑暗。
頭頂上方密密麻麻,黑乎乎的一大片,有點像是一坨水藻,又有點像一團巨大的黑色棉花,視線所及之處最少覆蓋有百丈範圍,一些會發光的魚類往來穿梭其中。
旭陽曾經見過那些魚,記得其中有一條長相醜惡,鼻頭掛有一盞燈籠的魚,那魚有六米長度,可在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之間若隱若現的時候,只顯得非常非常的渺小。
他雖然看不清楚頭頂之上是什麼東西,但是依照模糊的輪廓,還有那根貫穿整個地下水域的巨大柱子,他赫然大致知道了那是什麼東西了。
「一棵參天古樹。」
「枝葉將上方全部覆蓋,樹幹直徑最少三十米,高有百丈。」
「樹幹之內封存著大小靈物,那些都是活物,生命精華卻在不斷的流失……」
「我……我有種十分壓抑,沉悶的感覺,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
旭陽呆呆愣愣的看著眼前巨大之物,看到了什麼就表情木訥的說著什麼,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這完全超過了他的理解範圍,在那棵參天古樹面前,自己連螻蟻都算上。
軒銘順著他的視線,也稍微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說道。
「它,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