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本為尊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女皇

    沿著光線晦暗的甬道一直往裡走,拾階直上六層樓,自從進到這古堡之後還沒看見除素袍女孩之外的其他人,連貓狗也沒見到,這讓蕭聰心裡愈加戒備,忍不住與前邊的素袍女子又稍稍拉開了些距離。

    行至頂樓,推開兩扇金質鑲鑽的大門,眼前豁然開朗,珠光寶氣一時間恍得人睜不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琳琅滿目,各色的寶石,各種用名貴金屬澆鑄的神像,其次是一道道用渾圓珍珠串成的珠簾,從門口一面面半垂著疊嶂而去,再然後是穹頂上與地上紅毯相對稱的一面穹頂壁畫,線條分明,卻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只是隱隱感覺有一種道義自畫中彌散而出,最後才是那重重珠簾後隱約可見坐於鎏金高台骨椅上頭戴無暇神冠,披錦繡黃袍的女子,蕭聰看不清他的面容,卻感覺有兩道清冽掃在自己上,他知道,在他打量那被冥烏王稱作是女皇的人兒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

    一個女人,在這酷寒蕭索的凜原深處自立為王,說來倒有些可笑,蕭聰可不管她自以為是的那一,拽了拽鴻翔的手,順著兩排珠簾間的空隙,徑直往前走去。走到鎏金的高台下,四目相對,蕭聰不卑不亢,面無表地看著那張雍容華貴氣宇不凡的絕美俊顏,居高臨下的她,幻似一座裹著錦袍的冰雕。

    一陣長長的沉默過後,鎏金高台上清輝冷冽的人兒率先打開話匣子,

    「你終於還是來了。」

    聲音微冷,聽著實在是算不得好聽。

    蕭聰直眉輕挑,臉上是意料之中的詫異,

    「前輩何出此言?」

    鎏金高台上清輝冷冽的人兒答非所問,

    「你來的好像稍微早了一點。」

    此言一出,蕭聰更詫異了,聽著好像自己非得來此走一趟不可似的。

    鎏金高台上清輝冷冽的人兒緩緩起,拾級而下,走到蕭聰近前,微微仰著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後者的臉,半晌,言道:

    「今種因,他還果,你走吧。」

    說完,轉過去。蕭聰抬起另一隻手了腦袋,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喃喃道:

    「就這麼完了?」

    正想著,那素袍女孩走到近前,嬉笑著伸出一支纖纖細手做出個請的手勢,

    「公子,請吧。」

    蕭聰抬頭再次深深地看了那孤高清冷的背影一眼,牽著鴻翔的手不又攥緊了幾分,轉首離去。

    蕭聰走出奢華之至的堂,那鎏金鑲鑽的大門緩緩合上,疊嶂的珠簾下,仙金澆注成的神像旁,慢慢顯化出一道全上下裹著黑紗修長曼妙的倩影,席帽黑紗的遮掩下也不知道是一副怎樣的面容,只是看那前凸後翹豐tun細腰中漫出的無盡成熟風韻,想來應該並不是妙齡的少女。

    著錦袍的清冽人兒轉過來,眼神再不似方才那般犀利,從中流露出罕見的溫,她面對著那一襲黑紗,柔聲道:

    「真的是他嗎?」

    席帽微微晃了晃,約莫是那裹在黑紗中的女子輕輕點了點頭,

    「的確是他。」

    聲音算不得悅耳,微微帶著些滄桑。

    著錦袍的清冽人兒輕輕嘆了口氣,

    「他到底還是來了。」

    面紗後傳出一聲淺笑,

    「來就來吧,反正早晚是要找到這兒來的。」

    一陣長長的沉默中,去而復返的素袍女孩推門而入,款款走到黑紗女子兩步開外,婉約一禮道:

    「見過老祖。」

    面紗後又是一聲淺笑,卻沒有言語,修長曼妙的影慢慢虛化,不出片刻,憑空消失。

    著錦袍的清冽人兒將臉轉向素袍女孩,聲音清冷,

    「你看上去好像很高興啊。「

    素袍女孩燦然依舊,不見絲毫敬畏,微微仰著小臉,抿唇笑道:


    「這你都看出來了?」

    著錦袍的清冽人兒臉上破天荒露出一絲淺笑,語氣中帶著些寵溺道:

    「還在想著他?」

    素袍女孩臉上終於顯出幾分羞澀,眉角處卻是幾分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戚然,緩緩低下頭去,輕聲回道:

    「嗯嗯。」

    著錦袍的清冽人兒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素袍女孩的如瀑長發,語氣中寵溺更甚,

    「再過不久,你就又可以見到他了,老祖說的話,不會錯的。」

    素袍女孩輕輕點了點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道:

    「嗯嗯。」

    在歸程的路上,蕭聰還在思考有關於摘星境的問題,其實之前他是一直在捉摸那座古堡的,可絞盡腦汁卻尋不得半點頭緒,這件事出現得太突兀了,讓他感覺措手不及,既然想不通,那便不再想,那女王說他來的有點早了,或許這真的不是現在的他該面對的事吧。

    可關於摘星境的事卻是實實在在的,當然,他不再思考從天境到摘星境的種種,他只是在想,修行十一大境,人、地、天、摘星、渡河、攬月、離陽、通天、齊天、滅天、伏魔,摘星境不過排第四,可步入摘星就表示已獲半個長生,按理說,摘星境以上的高能之輩應該不少,可這些傢伙都到哪兒去了呢?想他目前為止去過的幾個地方,也就瀕陽荒漠裡的高手多一些,那火聖宮更是以兩個摘星境強者作餌進而釣得神忌劍這條大魚,這可是大手筆啊,再想想之前覆滅於聖城一戰中的四府,竟連一個摘星境的強者都沒有!僅是一個台階之距的勢力,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實力差距也有點太大了吧,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在玄真皇家與獨孤家的爭執中,只有七教

    八院九府這等勢力摻和了,當自以為是地讓星流雲派人去拉攏火聖宮,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出了個餿主意。

    再想到之前於滅天教和落仙府的分舵里被他廢掉的那十三名天境高手,乖乖,這可當真是道大梁子啊,看來現在的他與獨孤家之間也要勢同水火了。

    至於落仙府裡面有沒有摘星境以上的高手,現在的他還不能確定,不過這事兒倒是可以詢問一下星流雲,以星家細子的實力,這點小事兒不可能不知道,反過來想想,倒真覺得自己有點睚眥必報小肚雞腸了,一想到與各勢力有關的事,就不由自主地往落仙府上引,落仙府那幾個雜碎對鴻翔的傷害,確實是讓他直到現在還介懷,他說過,總有一天要滅掉落仙府和諸葛家,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諸葛家是頭龐然大物,現在的他確實還憾不動,但落仙府卻是不一樣,雖然確實有幾分斤兩,但只要府內摘星境上下的高手不超過一手之數,以他拼死足以力抗渡河境初期的實力,一夜之間讓落仙府就此在玄真除名,這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這方狹小的空間裡活得太久了,以至於產生了許多對這個世界錯誤的認知,之前師父天道翁老說他是個書呆子,他雖然承認,但理解得還不像現在這般深刻,怎麼說呢,之前他對於書呆子的理解只限於他的確是一個嗜書如命的人,現在他對書呆子的理解卻是將他在參悟世間大道上的呆板輻到了人生的方方面面,這世界並不是如書上記載的法術那般簡單直接,與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相比,這個世界其實要複雜的多,因為就算書籍所載再難懂,卻總能尋得一個相對而言勉強適用的規律,利用這規程,他可以用一種乾脆甚至是生硬的態度將之徵服,而這個世界卻是沒有規律可言的,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去親體會才行,他覺得是時候該出去感觸一番——人倫百事,世態炎涼,那些真實的感覺。

    一路平靜,仿佛是被人安排好了的,走出凜原,蕭聰回頭望了一眼,仿佛能透過重岩疊嶂而看見高聳的黑色半圓形堡尖兒,那古堡里的種種早已被他盡數拋到腦後,這仿佛是一種不由己,感覺就像在風眠谷底遇見老古董時一樣,萬般因果化成的一條條絲線牽扯著他,讓他舉步維艱寸步難近,好像再有一段時就能將它緊緊包繞讓他動彈不得,他突然一聲苦笑,心想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此心裡竟感覺好受了些。

    以蕭聰的行事習慣,雖然也在沿途布下了幾個傳送陣,但出了凜原後,兩人並沒有藉助傳送陣,而是不緊不慢地走,沒有方向,亦沒有目的,這或許就像蕭聰此時的精神狀態一樣,他在想,修士修煉到底是為了什

    麼呢,抑或說,在修煉的過程中,到底怎樣才能讓他感到快樂呢?復仇?正名?變得越來越強大?不不不,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一些太過遙遠的存在,而且這些終究都不是修行的目的,更不是活著的目的,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里似乎少了點什麼東西,正是因為這點東西的缺乏,讓他的人生越來越索然無味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星流雲,想起了歐陽尋,想起了宇文豐都,想起了冷筱鳳,似乎在聖城的那段時間,才是他有生以來度過的最快樂的子,對,最快樂的子,比在天道軒和蕭家時還快樂!

    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他邊走邊體會著,體會著心裡那一絲絲美妙的感覺,那種輕鬆,那種無畏,還有充實和真實,與此相比,近兩年來輾轉於落山脈、瀕陽荒漠和凜原的種種,簡直變成了一陣夢幻,讓他覺得越發的不真實。

    「這是為什麼呢?這些可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啊。」

    他繼續深究著,在記憶里用力地挖掘著,在感受里辛苦地尋覓著,恍惚中,他覺得自己十分討厭這些夢幻,只是一直不願承認,這想法連他自己都感覺有點可笑,但事實確實是如此,因為這些與他年齡和心智嚴重不符的夢幻在他上強加了太過的負擔,使他感覺自己不堪重負搖搖墜,這感覺實在是太累了,最悲哀的是,這些夢幻讓他感覺他一直都在為別人活著,而他卻不得不接受,還是心甘願地接受,就跟自己天生欠這個世界什麼似的。

    呵,天道翁唯一的親傳弟子,玄真之楔蕭家僅剩的蕭家人,還是千萬年來唯一一個能夠修煉的蕭家人,就因為這些,他就得活的那麼累嗎?權衡,秉聖,以天下蒼生為重,可他媽的他才是個不到十七歲的少年吶,憑什麼將這樣的沉重的人生強加在他還未發育完全的體上,他不需要嗎,他不需要那點對別人來說專屬於少年微不足道的天真爛漫嗎?這他媽真的不公平!

    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陣的悲哀,忽然覺得自己這十七載的歲月全都白活了,有誰能夠體會,他是多麼羨慕飛揚跋扈無法無天的星流雲啊,準確地說,他也想要一點真正的自由,哪怕僅是在心理上的一絲絲也好。可是這真的很難嗎?

    他思索著,仔細感受著星流雲上那種特別的東西,那是什麼呢?怎會對他如此吸引,終於想了好長時間,他才明白,那是一種對命運編排的抗爭,是一種難得的勇氣,也是生於豪門世家中所具有的最難能可貴的東西,這東西,他沒有,宇文豐都沒有,歐陽尋沒有,冷筱風也沒有,只有星流雲有!

    心裡驀地豁然開朗,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或許,他也可以像個普通

    人那樣活著的,拋去那些或不由自主或與生俱來的特殊份,他就是個普通人,可他為什麼不能像個普通人一樣地活呢,對現在的他來說,只要勇敢地做出一個抉擇,再往前邁出一步就好了,可這個抉擇做得是何等艱難,沒有人能夠體會,就像沒有人會在意或看到正在他眼睛裡打轉的淚水,原來有些時候,不只是將重負背在上時覺得艱難,將重負在上卸下來時更覺痛苦。

    他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急需找什麼有理可據的東西來說服自己,好讓自己能感覺好受些。

    「該來的總會來,我無法躲避,或許命運的大勢讓我不由己,但那些細微之處的餘地,我是否可以自己支配一下呢?就像現在這樣如果這真的是既定的,我何必對它亦步亦趨,是否是因為我潛意識裡的恐懼,將本該有的次序打亂了?是啊,這是一個完整的過程,我需要它,我本就需要它!」

    他忽然駐足,眼睛裡突然有了別樣的神光,面色亦不再沮喪,他微微仰起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略有些低沉沙啞出聲喃喃道:

    「人生,不本就是一件簡單的事嗎?」

    走在一旁一直默默無聲的鴻翔隨之停下腳步,仰頭看著神色異常的蕭聰,眼神中有些莫名感流露,像不忍,也像可憐,當然,這些是正沉浸在恍然大悟狀態里的蕭聰所沒有察覺到的,他的眼神愈加璀璨,在白下恍若波光dàng)漾的清泉,鴻翔看了會兒,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將頭慢慢地低了下去。

    喜歡所喜歡的,討厭所討厭的,不遺餘力地去做這個階段所該做的事,對,人生就是這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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