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本為尊 第三百四十一章 阿陀道三刀

    可能是因為昨晚看到謁婆薩訶神跡顯化,後來又跟蕭聰聊了那麼長一會天兒,所以沒能睡好,鴻翔破曉前的一記回籠覺,直到午時初刻才自然醒,天氣如此炎熱,他睡在密不透風的羊皮帳篷里,也不覺得悶得慌,能睡的如此踏實,倒也算得上是難得的本事。

    這傢伙走出帳篷時睡眼惺忪無精打采,伸了個懶腰的當兒便像是打了雞血般瞬間來了精神,兩條胳膊還在半空中張著,卻瞪大了眼珠往前抻著腦袋,活像一隻長腿的公雞,那麽樣,簡直不要太滑稽。

    對他來說,蕭聰花了近一上午才打造好的小屋近乎是從天而降。

    蕭聰從木屋裡走出,將鴻翔的目光吸引開來,他還是那副邋邋遢遢的樣子,擼袖子,卷褲管,頭髮有些散亂,穿在身上的褻衣也是被拉扯地已經不成樣子,只是手裡多了把精緻的斧頭,興致勃勃,應該要去再砍一棵樹木來做點什麼東西。

    鴻翔看著蕭聰,用力揉了揉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哥哥,我不是在做夢吧!」

    然後又毫不含糊地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拉著怪腔道:

    「我去,還真不是在做夢!」

    蕭聰將斧頭扛在肩上,粲然一笑,

    「睡醒了?走,來給我幫忙。」

    鴻翔苦著一張小臉,滿是不情願,右手輕揉著肚子,神色懨懨,有氣無力道:

    「哎呀,好餓啊~」

    蕭聰忍俊不禁,揚著嘴角戲罵道:

    「懶驢上磨屎尿多,不想去就算了,我還怕你笨手笨腳弄壞了我想做的東西呢。」

    說完,左手順勢一擺,轉頭揚長而去,像極了按時出工上田知足常樂的農。

    鴻翔在後邊大喊,

    「那我吃什麼!」

    蕭聰腳步不停,頭也不回,

    「想吃什麼自己弄。」回應里摻著笑聲。

    鴻翔咬著手指,自言自語道:

    「哥哥這是怎麼了,身上招什麼髒東西了?這事兒應該不會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跟他去看看,這傢伙又在鼓搗什麼鬼主意。」

    隨即放下手,甩開兩條小細腿,向著蕭聰離開的方向,緊追了上去。

    這一次鴻翔真的是失望了,因為蕭聰的反常實在是出於心血來潮,用鍾離秋親手煉製的斧頭砍樹,也只不過是打了一張桌子和三把椅子,起先鴻翔還不信,在蕭聰剛剛建好的小屋裡仔細翻找,像個嗅覺靈敏的獵狗般這兒聞聞那兒瞧瞧,甚是還煞有介事地質問蕭聰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蕭聰哭笑不得,老實回答說他只是想在這兒舒舒服服地住一陣兒,他還不信,之後大半天的時間看向蕭聰的眼神里都帶著那麼點怪怪的味道。

    蕭聰打好桌椅木床,在桌子上擺上茶具,日子就這樣暫時安頓了下來,他又做回了他蕭家的四少爺,只不過是隱在深山之中忙裡偷閒的四少爺,衣食無缺,生活自由,讀書參陣,飲茶下棋,難得一段恬靜自然的好光景。

    蕭聰放鬆些下來,鴻翔緊隨其後,少年活潑好動的天性一經顯露,便如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這些早年被貧寒壓迫的東西在他身上體現得尤為強烈,如熊熊烈火,足以燒遍整片山野,蕭聰不做干涉,任他漫山遍野地去瘋,鴻翔也不跟他客氣,早出晚歸任意恣睢,吃過晚飯後炫耀一下當天的經歷,倒頭就睡,蕭聰只是靜靜的聽,也不知怎麼地,每當看到鴻翔那張因肆意玩鬧變得紅彤彤的小臉,他的心裡也是倍感舒暢的,雖然之前在瀕陽荒漠時兩人也曾這般放縱,但與此相比,那顯得很不真實,還很沉重,只有現在,他倆才是無憂無慮的,真實的,自由的,他能真切感受到鴻翔心裡的那份歡快,雖然很幼稚,但卻很難得。

    尹諾是在第三日醒來的,幾日靜養,也只是給這傢伙補充了點精元,他看上去還是虛浮得很,孱弱到連平常人都不如,只能靜靜地端坐在蕭聰身邊,這一坐,便近乎是一整天,無精打采恍恍惚惚,看著雖然有點可憐,可蕭聰卻並不對他另眼相待,還像之前那樣,只是少了些調侃,多了些閒談。

    起初尹諾跟開始的鴻翔一樣,總覺著蕭聰此舉一定是在醞釀著什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陰謀,所以狀態雖然不佳,但看上去依然有點沉重,他當然不敢像鴻翔那般對蕭聰直接質問,他只是靜靜地等著,不,是像個鐵血的戰士般嚴陣以待著,等說不定哪一會兒蕭聰一聲令下帶他回北街或是其他哪個地方,不管現在狀態如何,他都義無反顧,他也不知道他由心而發的這份豪情是為什麼,或許是因為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他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相信蕭四少爺,並且蕭四少爺曾說過,自己的命是他花了大力氣才救回來的,不會任其這麼容易地死掉,哎呀,他也不想再去深究這到底是為什麼,反正就是這麼尿性!

    可是過了不到一天的時間,連尹諾也放鬆下來了,因為蕭聰現在的言行舉止,實在是不像憋了什麼壞水的樣子,他閒情逸緻盎然,言辭慢慢,語氣淡淡,盤腿坐在這小木屋正對門的桌子旁,神色怡然得像個看破紅塵的隱士,屋裡的傢伙什兒都是新做的,上面散發著各種木香,還有雕刻精緻的花紋和圖案,這些定然是出自於蕭四少爺之手——他才不信那整日瘋瘋癲癲少見多怪的鴻翔會有這般雅筆,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如此著迷,因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靜,對他來說,這在以前根本就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身邊的蕭四少爺,是他,將這裡的一切感染了、靈化了,因為這個人身上所具有的那種莫名的力量,實在是太真實了。

    如此說來,蕭四少爺現在也一定是閒靜平和的。

    就這樣,他慢慢靜了下來。

    鴻翔一整天都不見人,只有焉兒了吧唧的尹諾陪著蕭聰,蕭聰一門心思地沉浸在他所著迷的東西里,一般不會說話,但偶爾抬起頭來換換腦子時,也會跟尹諾說上那麼一兩句,一開始是關於他剛剛看到的精彩之處云云,分享也是一種快樂這句話在此時的他身上體現得尤為真切,他或崇拜或感慨地與尹諾侃侃而談,可尹諾對這些卻不是怎麼了解,所以一直都是隨聲附和東拼西湊的努力應付,如此幾次,他也覺得這件事不光索然無味,而且還有點尷尬,便停止了向尹諾自作多情的分享,於是在後來某一次他因坐了太久而出去疏鬆筋骨回來再坐下的時候,卻聽得身旁的尹諾支支吾吾開口言道:

    「蕭四少爺,能不能也給我本書看,不用太挑剔,你已經看完的就行。」

    他看著一臉靦腆的尹諾微微一笑,道:

    「這麼巧,我剛看完,就這個吧。」

    隨手便將自己之前放在木桌上的玉簡丟給尹諾。

    從此以後,尹諾的閒暇時間也有了合心的歸宿,但他看書卻不是單純地打發時間,所得所悟,皆會像蕭聰求證甚至是討論,悟性雖然沒有鴻翔那樣高,倒也讓蕭聰甚是欣慰,也不知怎麼的,他就是喜歡這種喜歡專注於學術的人,或許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因為他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啊!

    一月光景匆匆而過,尹諾恢復得很快,已經達到巔峰狀態,雖然已經沒有必要病怏怏地端坐在蕭聰身旁,但他直到現在還是坐在那兒,鴻翔也收回心思,重回蕭聰身邊,三人圍桌靜坐,各自鑽研各自的東西,看上去一本正經。

    只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美好的風景,他也終究還是會有凋零的時候,況且,這種愜意平靜的生活,本來就不是他們該過的,已經沉寂這麼長時間,也是時候該起程再作征途了,雖然誰都捨不得,可畢竟老話說得好,知足常樂嘛,再說,再美好的事物,如果得到的太容易,那也就不會再被那樣珍惜,暫時的分別,只是為了更遠的相見吧。

    三人就要離開了,蕭聰本想毀掉木屋,卻遭到尹諾和鴻翔的堅決反對,這倆人還是頭一次心這麼齊,尹諾說石刻傳送陣的另一邊在這兒,以後說不定還有需要,鴻翔說這裡有他們一些美好的回憶,所以應該被留下來做個難得的紀念,蕭聰雖然還是覺得荒郊野外鮮有人煙的地方出現一座木屋實在是太過突兀,害怕引來什麼不必要的事端,可終究拗不過鴻翔的胡攪蠻纏和尹諾那可憐巴巴的戚然眼神,最後,這件事兒就這麼被擱置了。

    走在回往北街的路上,蕭聰忽然想起一件事兒,於是轉臉問尹諾,

    「我那天聽見你在打鬥時說了一個『苦』,是真的嗎?」

    尹諾搔著腦袋笑笑,

    「是真的。」

    蕭聰看著不解,忍不住又問道:

    「你為什麼笑,這很好笑嗎?」

    尹諾臉上笑容依舊,半真半假道:

    「說出來蕭四少爺可能不信,一想起那晚的事兒我就感覺有點兒恍惚,好像那些都不是我做的,可不知為什麼又很確信,那些就是我做的,唉,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蕭聰一聽也樂了,

    「那就是妖刀傳承?」

    尹諾點點頭,不置可否。

    「你知道那部刀法的名字嗎?」

    「好像叫什麼阿陀道三刀。」尹諾老實回答道。

    「奧。」蕭聰默然頷首,搖頭自嘲一笑,「還真是他娘的巧。」

    「蕭四少爺說什麼?什麼真巧?」尹諾不明所以,問道。

    一旁的鴻翔突然插言,

    「大梵般毒術遇上阿陀道三刀太巧,是吧哥哥。」

    蕭聰搖頭輕笑,

    「你只說對了一半,那大梵般毒術連贗品都算不上。」

    「那就是謁婆薩訶!」鴻翔急急補了一句。

    蕭聰點點頭,

    「沒錯,謁婆薩訶。」

    「這兩者有什麼淵源嗎?」尹諾轉過頭來,腳步慢了不少,一臉痴痴相。

    「他倆有什麼淵源,你會不知道?那一招可是你使出來的!」蕭聰藉機調侃,毫不留情地逗弄尹諾,弄得後者一時又摸不著了頭腦,想了好一會才騷著後腦勺回答道:

    「我能使出那一招並不能表示我也知道這裡面的事兒啊,這之間好像沒什麼太直接的關係吧。」

    鴻翔撲哧一笑,道了聲「憨貨!」蕭聰只是抿了抿唇,而後似笑非笑道:


    「你真的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的那點舊事?」

    尹諾搖頭如撥浪鼓,

    「真的不知。」

    蕭聰斂起笑意,幽幽一嘆,

    「既然你能得到他的傳承,那他的事跡你就應該知道」

    話還沒說完,便聽得如好奇小狗般的鴻翔又急急插言道:

    「快說快說,我也想知道。」

    蕭聰白了他一眼,可能是因為剛醞釀好了情緒不忍破壞,所以也沒怪他,只是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你說你一想起那晚的事兒就感到恍惚,我猜這大概是因為妖刀的緣故,是他左右了你的心神,使你忍不住出手,至於妖刀為什麼能影響你,我還做不出合理的解釋,但他為什麼要影響你,我可以跟你說一說,你所得到的妖刀傳承,也就是所謂的阿陀道三刀,光聽名字,就應該猜到本是佛門弟子所創,創立這部刀法的人叫阿陀,原是大如來尊者坐下第七弟子,因參研佛法剛愎自用,以至於後來誤入歧途,自創學說,取名阿陀道,你所使用的阿陀道三刀,不過是他所創學說中的一支而已,『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香聲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礙,以無所得故。』你那一招所命名的苦字,正是博引於此。」

    「《般若經》!這不是佛界的基著嗎?」鴻翔濃眉輕皺,疑惑道。

    蕭聰聞言眉開眼笑,

    「基著?你先來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做基著。」

    尹諾若有所思,認真道:

    「說實話,我也不太懂。「

    鴻翔老氣橫秋地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

    「你倆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基著嘛,就是基礎的著作嘍。」

    蕭聰笑得比哭還難看,恍然大悟道:

    「哦,原來這就是基著,這回明白了,那我若說基本思想,那就改簡稱做基精了?」

    尹諾聞言忍俊不禁,鴻翔額頭上布滿黑線。

    蕭聰再次斂起滿臉笑意,一本正經地繼續言道:

    「《般若經》不只是佛界的基本著作,他還代表著佛學的核心思想,傳說當年大如來尊者於菩提樹下證道成佛,不光連那菩提樹成了菩提聖祖,連他身邊的鏡子和燭台都化成了鏡台、燃燈兩尊古佛,那《般若經》,是他們四個合著出來的,這四位就此開闢出佛道一脈,至於白佛、金剛、菩薩、羅漢之類的,都是後來者,也正是由於他們,佛學才演化出現在這麼多道道兒。」

    說著說著,蕭聰忍不住發出幾聲哂笑,濕潤的眼睛裡滿是諷意。

    尹諾和鴻翔都聽得入迷,陷入沉思,對蕭聰言談的停止似乎毫無所覺,尹諾半低著頭,六神無主地往前走,猶如行屍走肉,鴻翔貝齒輕咬著手指,卻在用力吮吸,心不在焉地往前走,好像是身上招了什麼髒東西,片刻不到,尹諾還在深思,鴻翔卻猛地抬起頭來,問道:

    「哥哥,有一件事我想來想去總是想不明白。」

    蕭聰的聲音如他的笑容般自然和煦,

    「你說。」

    「那大如來尊者在菩提樹下悟道我能懂,他身邊放把燭台我也能懂,可他在身邊放面鏡子是為什麼,關鍵是,這面鏡子還成佛了!我的天,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蕭聰抿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卻感覺飽含深意,就這樣靜靜地與鴻翔面面相覷半晌,最後回了句,

    「你這個問題我記住了,等以後我見了大如來尊者會幫你問問他,放心。」

    鴻翔搔著後腦勺,苦悶道:

    「什麼意思」

    一旁的尹諾也回過神來,他不像鴻翔那般無聊,喜歡胡思瞎想,所以也就沒有鴻翔那般無聊的問題,他問道:

    「對了,蕭四少爺,您說了這麼多,阿陀呢,怎麼一直沒聽你提起過。」

    蕭聰佯裝厭態,頗不耐煩道:

    「我還沒講到,你急什麼!」

    尹諾垂頭小聲回了句「哦」。

    接著,蕭聰便再次侃侃而談起來。

    「至於阿陀和白佛之間的恩怨,那都是很久之後的事,白佛證道比阿陀早,但與白佛相比,阿陀無疑是個後起之秀,傳說大如來尊者一視同仁,所以沒有器重誰不器重誰這件事兒,但阿陀成道之後,鋒芒實在是太露,雖然我說他參研的佛法是誤入歧途,但人家佛家先賢們可不這麼想,只是後來這傢伙造了太多過於極端的破事兒,才使得白佛看不下去,派遣了座下修為最高的金剛謁婆薩訶去降他,可以謁婆薩訶的道行,根本就不是阿陀的對手,要說當年這傢伙也真是心狠手辣,俗話講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傢伙鬥敗謁婆薩訶後竟將後者給一刀宰了,白佛聞聽此事,震怒無以復加,撇開乾的那些有辱師門的破事不說,這可是同門相殘啊,於是親自出手,最後與阿陀拼了個兩敗俱傷,白佛回到西方極樂,而阿陀,卻從此不知所蹤。」

    「那我手裡的這把妖刀」

    「肯定與重傷垂死的阿陀脫不了干係。」

    看著一臉篤定的蕭聰,尹諾欲言又止,那微微囁嚅著的嘴,掙扎的小眼神,連蕭聰看著都難受。

    「想問什麼就問吧,反正這裡面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蕭聰沒好氣道。

    尹諾脫口而出道:

    「倘若我能練成阿陀道三刀,會不會被認為是阿陀傳人而被佛界追殺?」

    蕭聰還沒說話,卻聽得鴻翔大大咧咧滿不在乎道:

    「想什麼呢,這是肯定的了!」

    尹諾聞言蒼白冷麵一下子成了豬肝色,甚至連呼吸都隱隱變輕了許多,

    蕭聰有意無意地看了落井下石後餘興未消的鴻翔一眼,這傢伙看著惴惴不安的尹諾,滿臉幸災樂禍,他道:

    「這件事兒聽起來似乎很嚴重,但就現在來看,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白佛與阿陀之間的這段恩怨是幾個紀元以前的舊事,也就是有心人還記得,尋常弟子恐怕都不一定知道,再說,佛界的大拿們也沒理由特別關注你這麼個渡河境的小人物,你不要做了那驚弓之鳥,最後再把自己給嚇死,那阿陀道三刀,以後就不要再施展了,至於那一晚的驚鴻一式,估計也沒人看得出裡面的道道,因為我也是隱約聽見你說了個苦字,才起的疑心,你也不用怕你刻苦修煉沒有什麼收穫,等你刀法大成,一般的佛陀估計也奈何不了你,至於以後如何選擇,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吃包子喝涼水,自己心裡有個底,我就說這麼多。」

    尹諾臉上終於慢慢恢復血色,但眼神看上去還是有點惶惶不安,半晌,他又問道:

    「蕭四少爺,您說,若我現在放棄修煉阿陀道三刀,是否還來得及。」

    蕭聰一聲冷笑,直眉輕佻,斜斜眄向尹諾,語氣里的鄙棄毫不掩飾,

    「怎麼,怕了?」

    尹諾緊閉雙唇,狠狠點了點頭。

    蕭聰被氣得咬牙,可以清晰看到他腮邊咬肌的顫抖,冷冷道:

    「晚了,你已經上了賊船,想脫身?自絕吧。」

    鴻翔察覺到蕭聰語氣里清晰的寒意,眼神在蕭聰和尹諾之間來回移轉,無所適從,更不知說點什麼才好,於是就只能這樣看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是越來越多的小心。

    尹諾黯然垂首,悵然一嘆,

    「蕭四公子別生氣,也別誤會,我尹諾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我只是怕只是怕怕連累了蕭四公子,我想我想讓蕭四公子一直帶著我,如果能這樣,這絕世刀法不練也罷。」

    對於這笨拙直白卻有些肉麻的告言,蕭聰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站在尹諾身旁的鴻翔突然跳起身來,毫不含糊地在尹諾的腦殼上抽了一巴掌,尹諾被這突如以來的一巴掌給煽懵了圈,轉過臉來怔怔地看著鴻翔,一臉不可思議,但聽得後者義憤填膺道:

    「怕被你連累,我哥哥是那種人嗎?再說,區區老禿驢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連這點膽魄都沒有,還好意思跟著我哥哥混,新來的,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剛才要放棄修煉阿陀道三刀的想法是不是有點太混蛋了,做人怎麼能這麼慫,我煽你這一巴掌,不虧吧!」

    尹諾好半晌才回過味兒來,點頭哈腰唯唯諾諾,

    「鴻翔小哥說的是,該煽!該煽!」

    鴻翔自鳴得意,輕輕一哼後別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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