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本為尊 第五百八十三章 古戰場

    雪被越來越厚,一人高的時候,就不能在上面正常行走了,於是一行人展開摘星翼,貼著積雪緩慢飛行,他們擺成三角形的陣仗,由蕭聰做最前面那個角上的頂點,鴻翔和歐陽尋緊緊跟在蕭聰的身後,在往後數人就顯得比較隨便了。

    目光所及之處,冰天雪地,銀裝素裹,這雪才停下沒多大一會兒,天色竟隱隱出現幾分像是要放晴的跡象,好像亮了一點,讓眼前這一望無際的純白多了些難得的層次感。

    似乎自下雪之後,就沒有再察覺到古獸的氣機,蕭聰早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覺得是出於自己的多慮,所以一直沒提,他原以為是因為這雪下得古怪,蒙蔽了他們的神識感應,但小心試探之後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異樣,仔細斟酌,也覺得這沒有道理,於是便索性接受了現實,只當是自己神經了。

    慢慢地,心裡開始出現一種奇怪的感覺,隱隱約約,似是而非,不是對於神識感應的反饋,而是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總之,那種感覺讓他本能地懷疑和戒備,可說實在的,他卻並不認為那是危險。

    蕭聰突然停下,就那麼飄在雪被之上。

    「怎麼了哥哥?」

    鴻翔動作甚是及時,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似的。

    蕭聰皺眉,微微低頭,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哥哥也感覺到了?那就沒錯了,我也感覺有點不太對勁,這片地方,貌似有什麼東西。」鴻翔話雖然說的驚人,但面色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好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情。

    蕭聰對此並不意外,鴻翔的精神力比他高不少,他能感覺到的東西,鴻翔自然也能感覺得到,而且,鴻翔的感受肯定比他的感受更加真切,這是已經驗正過好幾次的事實,

    「你覺得那是什麼?說說看。」

    鴻翔右手食指抵在齒間,糾結半晌,最後搖搖頭,

    「不知道不過感覺並不陌生,應該在哪兒遇見過。」

    蕭聰聞言點點頭,微微笑道:

    「看來你我想法一樣,都不覺得那是危險,我覺著吧,咱們倒霉了這麼久,是不是也該時來運轉一次了,夥計們,想不想去碰碰運氣?」

    此言一出,餘下眾人面色各異,連蕭家將都開始面面相覷,畢竟是在這種危機重重的地界,換誰估計心裏面都沒底。

    歐陽尋訕訕一笑,

    「我說蕭聰,這件事我看還是算了吧,為今之計,趕路要緊,你不是也想趕緊找到聖麒麟嘛,時間容不得我們再多做耽擱了。」

    「是啊是啊,」星流雲隨聲附和,「哪有這麼多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不都說那個啥來著?哦,對,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倒霉是常態,咱們得認清現實,不能做無謂的幻想。」

    蕭聰倍感詫異,

    「喲呵?怎麼這次連老大都慫了,一個個的都怎麼了這是,我和鴻翔的保票,就那麼沒說服力嗎?」

    星流雲呲著牙傻笑,一時無言以對。

    看著眾人難為情的模樣,蕭聰輕輕一嘆,釋然道:

    「算了,少數服從多數,不去了,咱們繼續往前走吧。」

    說完,轉過身,震動摘星翼往前飛去,只是在轉身時瞥見了鴻翔那張平靜的臉,讓他覺得有點怪,這小子一向喜歡湊熱鬧,怎麼這一次什麼意見都沒說呢?可他並沒有往這方面多想,只認為鴻翔自有鴻翔的道理,反正這小子一向懂事,雖不一定做得好事,但一定不會做壞事。

    一路無話。

    大家還是照著歐陽尋給的方向往前趕,看似平靜得一如既往,但有些事可能只有蕭聰和鴻翔知道——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了,事實證明,他們正在往這異樣感覺的源頭處靠近,又是一次與命運陰差陽錯的不謀而和,只是依舊不知道是福是禍。

    鴻翔沒有將之說出來,想必是在打著跟蕭聰一樣的算盤,蕭聰現在好像讀懂了鴻翔方才的平靜,也不知為什麼,看見鴻翔平靜,他就覺得很安心。

    一個時辰後,鴻翔突然說了一聲,

    「到了。」

    聲音不大,但在這樣寂寥的環境裡,大家都能聽得見。

    眾人聞言,如夢方醒,當然知道鴻翔指的是什麼,一個個的臉色看上不是特別好看。

    蕭聰面帶疑惑環視四周,很明顯這裡跟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而那異樣的感覺在他心裡其實比開始並沒有清晰太多,他原本以為還要有很長的路要走,

    「你認為是這裡?」

    鴻翔點頭,定定道:

    「應該不會錯。」

    眾人聞言,呼吸不由得突然變輕了些。

    蕭聰臉上疑色更甚,

    「可這裡確實什麼都沒有啊,難道都被雪埋在下邊了?」

    鴻翔搖搖頭,無奈道:

    「哥哥,你就別逗他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不是實物。」

    蕭聰笑得頑皮,跟個孩子一樣,

    「行吧,不鬧了,但說實話,我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麼選擇這裡,我的感覺雖然比開始時清晰了不少,但還是捉摸不定。」

    鴻翔悵然一嘆,

    「時間太過久遠,已經被歲月消磨得所剩無幾,現在還能有所感應,算是不錯了。」

    蕭聰眼睛一亮,驚喜道:

    「你知道那是什麼?」

    卻不料鴻翔還是搖頭,

    「不知道,只是有所猜測。」

    蕭聰臉上沒有半點失望之色,反而看上去興趣又多了幾分,

    「說來聽聽。」

    鴻翔咂咂嘴,緩緩說道:

    「我感覺,這好像是某種意志,如果要說的具體一點,我認為是殺伐。」

    蕭聰認真聽著,微微點頭,

    「也就是說,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

    「應該是,而且規模還不小。」

    「何以見得?」

    「如果不是因為下了這麼大的雪,我們應該能尋找到很多證據,即使是現在,仔細尋找,其實依舊能夠看出些端倪,比如這些樹的樣子,你們不覺得有點太凌厲了嗎?現在有雪覆蓋其上,只是看著有那麼點意思,若是擱平常,估計就很明顯了。」

    蕭聰微微仰頭,右手撫摸著鼻樑,對這眼前的大樹細細品味,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看看它本來的樣子,嘿嘿,簡單!」

    鴻翔面色巨變,

    「哥哥千萬不要施展法術!」

    可惜為時已晚,蕭聰抬起右手,一招信手拈來的御風術呼嘯而出。

    機警的蕭家將們不用多加提醒,一瞬間齊刷刷地亮出了傢伙,與此同時,罡風四起,無聲無息地朝蕭聰急速襲來,但聽得「噹噹當」一串脆響,蕭聰與十幾名蕭家將橫飛而出,跌落進雪被裡。

    餘下眾人噤若寒蟬,鴻翔小聲提醒道:

    「都別輕舉妄動,運氣好的話只有一陣,運氣不好再怎麼掙扎也白搭。」

    蕭聰從雪坑裡爬出來,滿身狼狽,嘴角掛著一抹血跡,他張嘴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

    「它仙人的,小爺這麼多硬仗都沒受這麼重的傷,今個兒平白無故地差點被戳死,晦氣!」

    十幾名蕭家將身體從雪坑中升起,重新飄在雪被之上,他們有玄甲護體,又是摘星境中期的強悍修為,只能重傷蕭聰的攻擊,肯定不能傷他們分毫。

    抬頭看,大樹枝頭積雪依舊,蕭聰那記御風術,不知什麼時候被何種方式給化解了。

    鴻翔輕聲詢問,

    「沒事吧,哥哥。」

    蕭聰抹了一把嘴角,緩緩搖頭,

    「沒事,死不了。」

    鴻翔聲音滿懷歉意,

    「是我不好,沒有及時提醒哥哥。」

    蕭聰扯扯嘴角,帶著點邪氣,不以為然,

    「多大點兒事,對於我們這些習武之人來講,受傷很正常。」

    鴻翔看著蕭聰,表情錯愕,

    「哥哥你沒事吧」

    蕭聰直眉輕挑,

    「我有什麼事兒?」

    鴻翔艱難開口,

    「為什麼我感覺你受傷之後有點過於興奮了呢?」

    「有嗎?」蕭聰環視眾人,目光裡帶著詢問。

    星流雲等人紛紛點頭,

    「確實有點。」

    蕭聰跟著點頭,

    「那也正常,碰見這種事還能保持平靜那才是不正常。」

    此言一出,眾人忽覺思緒更加混亂,

    「這話怎麼說?」

    蕭聰神秘一笑,放低聲音,

    「這可是個寶藏啊。」

    「寶藏?」不少人開始皺眉頭,他們越來越聽不懂蕭聰的瘋言瘋語了。

    眼見小小的提示完全無法將身旁眾人啟發,蕭聰索然無味地吹了口輕氣,攤牌道:

    「算了,直接告訴你們好了,如鴻翔所言,這地方多年之前曾是一處古戰場,有不少絕頂高手參加,他們人雖然已經死了,但不知什麼原因,某些意志和他們的道還游離在這附近,我覺得你們在這兒只要好好感悟,肯定會有不小的收穫。」

    星流雲聞言,兩眼放光,

    「還有這好事兒!能幫我突破天境進入摘星境嗎?」

    鴻翔白眼大翻,

    「白日做夢!摘星境,哪有這麼輕鬆!」

    星流雲振振有詞,

    「那有什麼難的,你看小聰,不就是直接從天境飛到摘星境的嗎?都是機緣,誰說這裡的機緣就沒那般效果,這人嘛,一定要有理想地活著,不然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鴻翔陰陽怪氣地譏諷,

    「理想和幻想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滴,這做人呢,可千萬別瞎想,不然整天渾渾噩噩,還不如死了呢!」

    星流雲冷笑幾聲,

    「你懂個屁!」

    蕭聰適時發話了,

    「時間不等人,有這功夫在這兒干嘴仗,為什麼不抓緊去參悟,時間都浪費到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破境摘星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鴻翔和星流雲撇撇嘴,各自輕哼一聲,往相反的方向又挪了一段,這才懸在空中盤腿打坐。

    歐陽尋見之,微微搖頭,嘆息道:

    「參悟必須專心致志,最好的狀態是身無外物寂滅虛空,你們這樣,能參悟到真東西才怪!」

    說著,身子落進一人厚的雪被,花了近半盞茶的功夫,憑蠻力掘出一個三丈見方的大雪坑來。

    一道道身影緩緩落進雪坑裡,歐陽尋跺跺腳,看樣子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

    「在這兒就能完全入定了。」

    當其他人全都盤腿坐下後,蕭聰還在站著,他的手在眼前拂過來拂過去,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裡,真的什麼術法都不能用嗎?」他自言自語,聲音很小,誰都沒聽見。

    舌頭慢慢舔過一圈嘴唇,牙齒咬著下唇緩緩鬆開,他的眸子,漸漸瀰漫上一片決然,假如身旁有人看見此時蕭聰的這副樣子,就又該毫不猶豫地提前做好防禦的準備了。

    就這樣,蕭聰閡上了眼睛。

    少頃,蕭聰的四肢開始像柳條一樣輕輕地擺動,身子也跟著隱隱約約地搖晃,慢慢的,他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整個人就像一片被風吹著的錦帛一樣飄向天空,自然而唯美,宛若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骨頭。

    對於這件事情,盤腿坐在雪坑裡的其他人誰也沒有察覺到,這無可厚非,誰能想到身為領頭羊的蕭聰會在這時候出么蛾子呢?這它仙人的分明就是添亂嘛!

    蕭聰越飄越高,卻沒有遠去,他在雪坑的上空徘徊,帶著幾分如幽靈般淡淡的詭異感。

    斗轉星移,月落烏啼,天黑又天明。

    天上地下一靜一動的兩幅圖景,一直持續了七天。

    雪花是在一天後又開始飄飄灑灑的,之後的六天停了下,下了停,來來回回地也不知道拉扯了幾次,雪坑不見了,雖然還能看得見痕跡,但已經見不著之前盤腿坐在裡面的人,後來的雪花落在裡面,又將它往上抬高了一些,所以雪坑還是雪坑,只是看不見了泥土而已。


    在茫茫然的大雪中,不仔細琢磨琢磨,便沒有時間的概念,而在某一刻,雪坑底部突然探出一個腦袋,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他們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僅僅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數數,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四顆,這些人倒還真是心有靈犀哩。

    身體還沒從雪被中拔出來,剛剛從雪坑底部冒出來的腦袋快速扭動,他們的臉上,無一不帶著慌亂,

    「小聰呢?」

    「咦,小聰去哪裡了?」

    「族長!」

    「這裡好像沒有哥哥的氣極他在上面。」

    鴻翔給下的結論,眾人自然是深信不疑,所以那一個個腦袋同時仰起面向天空,果真看見上面飄著個人影,雖然姿態妖嬈引起了心裡的極度不適,可那不就是蕭聰嘛!

    星流雲喃喃道:

    「這又是在搞那一出?不會是被什麼髒東西給迷住了吧。」

    鴻翔皺著眸子,微微搖頭,

    「應該不是這好像是哥哥在施展一種特別的手段,他跟我們一樣,也在參悟這裡的東西,只不過方式不一樣而已。」

    歐陽尋釋然而笑,

    「只要人沒事就好。」

    說著,展開摘星翼從雪被中升了起來。

    星流雲是最後一個從雪被中解脫出來的人,他剛湊到眾人身邊,便凝重地問道:

    「雪都這麼厚了,我們在裡面呆了多長時間?」

    鴻翔和歐陽尋他們幾個面色迷茫,相繼搖搖頭,

    「不知道」

    「感覺中似乎也沒多長時間。」

    星流雲抬頭看著飄在空中的蕭聰,莞爾一笑,

    「這小子,還真有一套,竟然敢在這裡施展術法,膽兒也真夠正的,唉,看著樣子,一時半會兒還下不來啊。」

    他的目光在眾人之間掃過一圈,嘴角泛出幾分帶著邪意的壞笑,

    「也不能幹等著,總得找點事情來做,要不,我們交流一下各自的心得吧,那個誰說的來著,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們參悟到的東西肯定不一樣,趁著熱度還沒過去,都分享一下唄。」

    鴻翔幾聲哂笑,

    「星流雲,我能說幾句話不?」

    星流雲臉上的笑意僵了幾分,頗有點做賊心虛的意味兒,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得歐陽尋在一邊傻乎乎地說了句「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分享一下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很明顯這傢伙也看出了裡面的道道兒,只是故意給星流雲留了臉面,順便還想從鴻翔那兒借了幾個台階送星流雲下台來。

    鴻翔扁扁嘴,有點不情願地說道:

    「對,大才子說得對,分享,使人快樂,那就從星流雲開始吧!」

    星流雲偷偷竊笑,忽然覺得這歐陽尋的面子真大,要不是有歐陽尋在一邊出言點化,依著鴻翔那氣死獨頭蒜不讓小辣椒的行事作風,肯定得對他好一番奚落,他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清楚得很,即使同在天境後期,歐陽尋能悟到的東西肯定比他悟到的多得多,而鴻翔雖然在天境中期,但人家有連蕭家人都忍不住嘆為觀止的精神天賦啊,別說他星流雲,就算是渡河境中期的蕭家將,都不一定能比這小子悟到的東西多,簡而言之,這裡面就數他最沒用,悟到的東西最少,所以他才打著消遣時間的名號,想從別人那裡套點乾貨出來,誰知這小九九竟被鴻翔如此輕易地識破了!

    好在有歐陽尋從中斡旋,四兩撥千金,臭小子不但給了他台階下,還順便幫了他一下——提議讓他先說,便化解了他說得少的尷尬,當然,以星流雲那個精明勁兒,就算鴻翔不提,他也會自告奮勇的。

    星流雲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無所顧忌地侃侃而談,他所說的東西,全是與自己功法映照所得,雖然被他為了拉長篇幅故意摻了不少水,但在其他人聽來,還是大有令人驚訝之處,畢竟星家祖先可是龍族的執刑者,其看家本領定不是一般絕學能比的。

    幽女、歐陽尋、冥烏族兄弟、尹諾、蕭家將輪流講了自己的心得感悟,幾乎是傾囊相授,鴻翔這種令人忍不住浮想翩翩的大菜自然是壓軸出場,在大家的記憶里,這小子修為雖然一般般,但干出來的事兒,卻從來沒讓人失望過,除了驚艷還是驚艷,這次也一樣。

    鴻翔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字裡行間玄機奧妙,讓其他人聽得如痴如醉不能自拔,這些東西都是實打實的乾貨,之所以有這麼多,倒不是因為鴻翔所修習的功法有多麼厲害,修為有多高,只是由於他精神力太過強大,能察覺到別人察覺不到的更深層面,不需要所謂的共鳴,也不管有沒有理解,直接就能將其記下來,這就導致他在複述時某些地方顯得有點牛頭不對馬嘴,大家聽得雲裡霧裡,竟沒一人想到是鴻翔說得含糊,只認為是自己理解能力有問題,於是覺得鴻翔所講更加高深了,對鴻翔打心裡越加佩服起來。

    鴻翔一席話足足說了近一個時辰,在大家默默消化的空當兒,蕭聰無聲無息地從上面飄了下來,身上帶著點雪,只是在那兒靜靜站著,不言不語。

    聰明絕頂的鴻翔,在思考這些問題上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所有問題在他心裡迎刃而解之後,他回過神來,微微抬頭的同時扭動身子,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讓他覺得有身子有點發僵,所以要活動一下筋骨。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第一個注意到早就已經回來多時的蕭聰,卻嚇得他一時沒撐住差點跌下去,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聰微微一笑,

    「有一會兒了,見你們一個個的這麼投入,沒忍心打擾你們。」

    其餘眾人也紛紛被驚醒,星流雲詫異道:

    「小聰你可算下來了,怎麼在上面呆了這麼久,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歐陽尋面帶憨笑,

    「小聰你用的什麼手段,鴻翔不是說這裡不能使用術法嗎?」

    蕭聰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回答說:

    「這招叫做『捕道手』,」《天道寶典》裡面的,我當時覺得事無絕對,於是便想嘗試一下,沒想到還真行。」

    星流雲兩眼放光,

    「這招有什麼妙用,你是不是領悟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所以才在上面飄了這麼久?」

    蕭聰輕然頷首,

    「捕道手可以幫修士臨摹道跡,以此來還原一些東西,師父他老人家當年大概就是靠著這一招,才使得天道軒的藏經閣汗牛充棟浩如煙海。」

    說著,話鋒一轉,

    「不過,游離在這裡的意志,雖然珍貴,但對我們來說,似乎都沒什麼用,我只撿有用的記,多少也算是收集了些寶貝吧。」

    「寶貝?」

    這一次連歐陽尋也無法鎮定了,跟在蕭聰身邊這麼長時間,他自然知道這小子有多敗家,視天材地寶如糞土,棄之如敝履,將建陣材料用過一次就直接丟掉的事兒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這樣的傢伙都認為是寶貝,那對他們來說肯定是不一般的寶貝。

    蕭聰點點頭,

    「等有時間,把這些感悟揉進與之相似或者相關的功法裡,將會使原來的功法產生質的飛躍,只可惜人族修士少有身懷秘力者,否則,它們將發揮更大的作用。」

    星流雲微微皺眉,

    「為什麼不直接將他們的秘技還原呢?就算是殘手也好啊,你師父當年不就是這麼做的嘛,怎麼,你功力還不夠?」

    蕭聰聞言幾聲哂笑,

    「師父他老人家功力深厚,我自然是比不了,但就算他老人家親臨,也肯定幫不上你,因為那場大戰發生的年代實在是太過久遠了,意志已經消散了太多,根本就拼湊不起來。」

    鴻翔撇撇嘴,

    「星流雲你可知足吧,多少才算是足夠啊,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長樂懂不懂!」

    星流雲搔搔腦袋,訕笑道:

    「我這不是覺得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若是輕易錯過了可惜嘛,畢竟咱們現在正是需要快速提高修為的時候」

    蕭聰笑笑,

    「放心吧,現在收集的這些,足夠你用的了。」

    說罷轉身往前走去。

    星流雲大喊,

    「就這麼完了嗎?」

    剛走沒幾步的蕭聰又轉回身來,滿臉詫異,

    「不然呢,你還有別的節目?」

    「這樣一處古戰場,肯定還有更珍貴的東西,我們不發掘一下,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鴻翔眼神怪異地看著星流雲,嫌棄道:

    「你可拉倒吧,發掘這裡,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還是怎麼著,丟西瓜撿芝麻,身為四大王族之後的星家大少爺,怎麼連這點出息都沒有呢!」

    星流雲不理會鴻翔,將目光投向歐陽尋。

    歐陽尋看著星流雲臉上少有的認真之色,緩緩開口道:

    「星流雲,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不如直接說出來,如果不是的話,我看這件事兒就這樣吧,你也看得出來,除了我們,基本沒生靈踏足此地,這是因為,那些強大意志經過這麼多年的衰敗和混雜,可能已經誕生出了全新的靈,在看守著這片戰場,小聰一記御風術就招來它那麼大的反應,足以說明這地方對我們來說危險的很,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保命要緊。」

    大家一齊看著星流雲,等待他的答覆。

    良久,星流雲點點頭,

    「我隱約覺得這地方有什麼東西,但是不確定」

    「它很重要嗎?」歐陽尋問道。

    星流雲搖搖頭,

    「不知道」

    「那你知道它在哪裡嗎?」

    星流雲還是搖頭,

    「不知道」

    歐陽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地方那麼大,我們對它又一無所知,實在是不好找啊」

    蕭聰看向鴻翔,眼神帶著詢問,

    「什麼東西是咱倆都察覺不到,老大卻能察覺到的?」

    鴻翔眼珠子轉了兩轉,恍然大悟,

    「那還用問,肯定是跟他們家的傳承功法相關的存在啊。」

    說著,面色一轉,滿是錯愕,

    「難道是「

    「龍魂?」歐陽尋、蕭聰、幽女三人異口同聲。

    鴻翔貝齒輕咬著指尖,於思索中緩緩搖頭,

    「不能說的那麼絕對,我雖然沒了那重魂影,但應魂咒可沒忘,這裡絕對沒有一道獨立的魂體,再說,滅天境以下的生靈,其靈魂恐怕不可能存在這麼長時間一定是別的東西!」

    歐陽尋試探著問道:

    「那強大的意志,是不是可以做龍魂的替代品,或者說星家絕學用到龍魂的地方,本就是它的意志?」

    蕭聰緩緩搖頭,

    「你們說的越來越離譜了,讓人感覺有點像天方夜譚,但不管怎樣,先把那東西找出來再說,說不定到那時侯就知道它有什麼用處了。」

    「可是從哪裡入手呢?」

    歐陽尋皺眉,引著眾人跟著犯了難,鴻翔看著星流雲,

    「解鈴還需系鈴人,星流雲,看你的了。」

    星流雲雙手抓著頭皮,眉間擠出一個大疙瘩,良晌,他抬起頭來,說道: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就是太危險了,需要你們的幫助。」

    蕭聰笑的輕鬆,

    「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說,若有不到之處,我們自會給你出謀劃策。」

    星流雲咬咬牙,緩緩說道:

    「在這裡運行星家的傳承功法,或許可以跟它產生更進一步的感應。」

    歐陽尋面色大變,嘴巴張開,卻沒有說半個字。

    蕭聰之前以一記最簡單的御風術就給自己帶來一通內傷,這還是有蕭家將分擔的結果,若是星流雲在這裡貿然施展星家絕學,又會招來什麼?稍有不慎,他們就有可能全軍覆沒啊。

    但方才蕭聰話已經說到那份上,現在他說什麼都是不合時宜,別看僅是簡單的一句話,從蕭家四少爺嘴裡說出來,那份量可不是一般的重,蕭聰是什麼人他心裡清楚,星流雲是個什麼東西,他心裡更清楚,這倆貨那是清一色的膽大妄為,蕭聰雖說比星流雲多了那麼幾分沉穩,但沉穩歸沉穩,可不摻半點輕言放棄的成分,這傢伙一向認為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認定了的事兒就要一站到底,哪怕不擇手段,再加上他倆這非同一般的兄弟交情,今個兒要是不幫星流雲把事兒辦成,怕是沒了了。

    但見蕭聰微微一笑,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之前被打傷,那是因為我沒有防備,等會兒我幫你布一座頂級防禦陣,要是這樣還不行,我還有先祖親手煉製的法陣石刻可以用,不過在此之前,你最好把事兒都想好,咱直接來個一氣呵成,事兒辦成了趕緊跑路,以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星流雲看向蕭聰的目光里滿是感激,重重點頭,

    「好,我再想想,爭取保證這一次做到全身而退,萬無一失。」

    蕭聰嘴角又往上揚了幾分,之中滿是和煦陽光的味道。

    星流雲繼續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其他人也沒閒著,對於歐陽尋來說,現在正是巴結小舅子的機會,他可不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定得好好表現一下,爭取在博得星流雲幾分好感,到時候他跟幽女的事兒就能少幾分阻礙;對於幽女來說,星流雲是她的親弟弟,無論如何她都想盡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況且他倆都生於星家,對子家族的來路淵源,多少還是了解一點,說不定能補充一些星流雲遺漏掉的東西;對於鴻翔來說,總愛顯擺自己聰明才智的他也從沒缺席過這樣的場合;對於蕭聰,思考一切遇上的問題,總結經驗,是他的行事習慣,至於其他人,就只是重在參與了。

    凜冽的寒風中,一行人就這樣靜默了近半個時辰,星流雲縱然頭髮掉了幾根,可依舊再沒想出其他妙招兒來,倒是鴻翔和歐陽尋,一個提出了逃跑計劃,另一個提出了捕捉計劃。

    歐陽尋的逃跑計劃裡面沒有什麼玄機,便也沒什麼值得商榷的地方,倒是鴻翔提出如何捕捉星流雲所說的東西,算得上是這件事情的一大重點——若是沒有足夠的準備,將它貿然驚動被它逃掉,那豈不是要白忙活一場?

    竹籃打水一場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蠢事兒,蕭聰可不願干,為了做成這件事情,他至少得付出一座頂級防禦陣的建陣材料,說不定還得付出一座法陣石刻的代價,這些可都是個頂個的寶貝啊,他就算再敗家,那也得讓敗出手的多少換回點價值,否則的話,蕭家底蘊就算再深厚,也經不住他這般暴殄天物,那還談什麼復興大業,做他娘的玻璃夢去吧!

    誰也不清楚星流雲所說的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就目前來看,初步推測應該是一種非同尋常的靈物,對於如何將其順利捕捉,歐陽尋和鴻翔有不同的看法,歐陽尋認為應該從龍魂入手,以降龍之法將其降服,鴻翔認為應該從靈體入手,用能克制一切靈體的手段更為穩妥,兩人各自平靜地陳述自己的觀點,沒有做任何爭吵,也分外冷靜地指出對方觀點的不足——降龍之法只有星流雲會施展,憑他一人之力怕是難成大業,而克制靈物的手段沒有針對性,極有可能引得這些游離意志群起而攻之,到時候施術者必然遭到反噬。

    蕭聰在一旁靜靜聽著,他無力地發現,這倆貨說的都沒錯!

    看,多麼悲傷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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