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一右手回縮。一筆閣 www.yibige.com
因為收回去的拳頭打出去的時候才會更有力量。
他的右手已經徹底被玄武臂鎧黑色的鱗甲所包裹,配合上七夕紫蓂的增幅與霓凰之血的赤炎,這一拳下去何止有千斤之力。
恐怕千萬斤之力都不止。
一拳而崩山,對此時的軒一來說並不是一個笑話。
只是他這一拳下去是不是能夠打得死曦子權,其實他心裡並沒有底。
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沒有底就不去做的。
這樣好的機會,哪怕只有一成的把握也應該揮拳打下去,更何況其真實的幾率很可能超過了一成!
所以軒一的身影包裹著紅色的火焰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軌跡,向著曦子權的後背一拳轟出。
……
……
曦子權的右手所握的幻滅之刃被星立華的金色袖劍牢牢鎖住,左手則握著對方的星光短刃,稍不留神就會被刺一個對穿。
他和星立華距離極近,甚至可以看到她暗金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但是,他和對方都奈何不了彼此。
曦子權算到了許多,但是他終究沒算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星立華的力量,還是超乎了他的想像。
她竟然能與拿出幻滅之刃的自己相抗衡,要知道,此時的自己,是擁有貨真價實的洞玄之上的戰力,在上古時期,法相境與洞玄境兩境合稱地境,而洞玄之上則是所謂的天境,其間差距,真可以說雲泥之別。
而眼下的星立華真實的實力,竟然也摸到了那道最艱難的門檻,甚至有跨過去的痕跡。
暗星的底蘊,真的竟然可怕如斯?
這樣想著,曦子權看著與自己僵持的星立華,平靜開口。
「你也是星澈與曦光的混血?」
你也是?
因為當初的那位長安女帝,便同樣是身懷曦光與星澈兩族的皇族血脈,方能夠名正言順地在天武帝死後同時執掌帝國與星城。
當然,其實就算不是,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因為全世界沒人打的過她。
但是純血隱族之間的混血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七大隱族彼此都有數萬年的歷史,純血隱族通婚還能產下後代的,即使放眼歷史,也只有長安女帝一人。所以在永耀至尊回歸星海之後,星城曾經不止一次試圖再創造一個永耀至尊,可從來沒有成功過,反而最終激起了曦光一族極大的厭惡。
但很明顯,現在星立華左手鎖住幻滅之刃的力量,很明顯同樣也是幾乎曦光一族特有的日陽之力。
也恰恰是兩種力量同源,所以星立華才能夠將其完美克制。
但星立華沒有回答。
她只是靜靜看著曦子權,猩紅色的熾熱火焰在他們周圍熊熊燃燒,卻無法侵入星立華身周一寸。
星九不喜言,不善言。星立華不喜言,但不得不善言。
當初在天空之城的宮殿屋脊上,星白芷問她是不是扮演太久了星立華,所以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對此她的回答是。
這本來就是一個人。
這本來就是我。
所以此時,曦子權如何發問,她都不準備回答。
因為也沒有必要回答。
但是星立華不說話,不意味著曦子權就會沉默,他們兩個人現在互相鎖死對方,就好像棋盤上互相將軍的黑白棋,彼此都沒有退路,因為退路便等同於死路。
如果說到底的話,其實還是曦子權占著一些優勢,畢竟星立華能夠隔絕那毀滅的火焰一時,如何能過隔絕一世。
縱然她修為超絕,但是水滴石穿,如果這樣僵持下去,毀滅領域終究會將星立華整個吞噬。
只是正如同王對王的戰鬥,但星立華這邊還有著一顆小卒。
一顆可以將軍的小卒。
這便是最後的妙手。
曦子權聽著身後壓迫而來的風聲,但他一點都不顯得著急,他看著眼前冷漠的少女,淡淡說道:「你指望著他一拳把你我都打死。」
「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他還是太弱了。」
……
……
軒一已經逼近了那團在空中的熾熱火球,右臂帶著臂鎧用力擊出,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寄托在這一拳上,可謂是傾盡了自己的一切。
然後突入。
霓凰之血的赤炎散布在他周圍,給他提供第一時間的火焰防護,少年在這個猩紅的世界裡尋找屬於自己的敵人,最終,他看到了那個金色的背影。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軒一拳頭向著對方的後背搗去,一往而無前。
正在這個時候,他全身的霓凰之焰驟然變形,就好像是在深海中被水壓擠得滋滋作響的潛水艇一樣,軒一的身形一歪,再也掌握不住方向。
拳頭從曦子權的三四米外斜斜飄過,就好像一支脫靶的利箭。
他全身的赤炎已經嚴重變形,似乎在下一秒就會徹底潰散,潰散之後他的身體就會完全暴露在這近乎毀滅的熾熱火焰中,可能會在一瞬間就會化為青煙。
他現在如果還想活下去,便只能儘快脫離這個恐怖的領域。
「越境而戰雖然並不是什麼高不可攀的神話。」曦子權在火焰之中平靜開口,他的聲音也在自己的領域中迴響。
「我不知道你以什麼手段以致知境的實力獲得了洞玄境的權柄。」
「但這已經是你的極限了。」
「我答應過一個人,不會嘗試殺你,只是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在這樣的話語迴蕩的同時,軒一身周的火焰徹底破碎,霓凰之血凝聚的防禦被碾壓之後,軒一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反擊能力,甚至說玄武臂鎧的防禦力在這個級別的戰鬥中都顯得有點可笑。
原本軒一以為自己會死。
但是他的身體被那些火焰徹底包裹之後,卻沒有被第一時間化為灰燼,而是整個被從毀滅領域中「吐」了出去。
當離開毀滅領域之後,軒一的燃血之術繼續運作,新的霓凰之焰在他身周形成,只是相比於方才,依然淡薄了許多。
……
……
「我說什麼來著。」曦子權笑容平靜:「他太弱了。」
「他沒有資格參與你我的戰鬥。」
「我念在一位故人的話不去殺他,但是耐心這種東西,是很容易消磨殆盡的。」
「我承認你很強,我如果沒有幻滅之刃真的不會是你的對手。」
「但是一個人的實力是他所能展現出來的全部。」
「我能夠駕馭幻滅之刃,這便是我力量的一部分。」
「我們還要繼續嗎?」
曦子權用力壓了壓右手的刀,依然紋絲不能動彈,他們二人在雙手上都傾注了難以想像的力量,但是最終仍然是勢均力敵。
「要知道,下次我就不會有這麼好的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