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牛鎮天 第二百八十四章 醉仙樓悟道

    巫山往北千里之外，是一片平原沃土，這裡分布這大小近千村鎮，人口不下百萬，而在這最中心位置，有著一座古城，名為安岳。

    一大早，城裡的街道上便人來人往，販夫走卒都在忙忙碌碌，為了新一天的生活而奔波，街道兩旁的店鋪酒樓依次打開，顧客來來往往，忙的不亦樂乎。

    在這茫茫人海中，一道身影晃晃悠悠邁步走進一家酒樓，此地靠近城中心，站在三層高樓之處，放眼望去，可看到大半城池。

    「客官，您要點什麼，咱醉仙樓雖然不是這安岳最大的酒樓，卻也是老字號了，各種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冷月酒更是一絕。」

    一個年輕小二熱情的招呼，他在這酒樓好幾年，見過南來北往的客人無數，雖然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年紀僅有十五六歲，但是那穩重的氣度卻是不凡，眉目之間很是清秀，眸光晶亮。

    此少年正是從巫山匆忙逃竄出來的牛家二少爺，牛破天。

    「那便來一壺好酒，在上兩個拿手的好菜吧，麻煩小二哥了。」

    牛二淡淡一笑，這還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人類，腳下古老的城池，雖然滄桑卻生機勃勃，比前世當熊貓一樣保護的幾段破城牆要好了許多。

    立身於眾人之中，心神一陣恍惚，牛二仿佛又穿越了一般，在這塵世的歲月中，就如此的迷茫沉淪下去，也未必不是一種生活。

    遠離了是是非非，遠離了生死搏殺，僅在紅塵之中看世間萬象，幽幽千載也不過彈指一瞬，花開花落，生老病死，或許生命就此終結，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小子。你的心亂了，小心走火入魔。」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牛二神魂一震，眼中的迷茫瞬間消失。思忖良久才幽幽道：「看著這些人類為生計奔波，忙碌一生，在這世上苦苦掙扎，到死的時候，卻也能含笑九泉。有時候卻比我輩修士還要快樂幾分。」

    「切，愚蠢。」

    牛二的胸口繪著一隻展翅欲飛的紅色小鳥，此時，鳥頭仿佛活了過來，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道：「凡人再好，也不過是被蒙蔽了雙眼，望不見高天外的大道，尋不到天下的極盡美麗，如同被圈養的雞鴨。」

    「若是讓他們能夠修煉。得望長生，你看還有幾人願意在這塵世生活，誰人不想能夠手握大權，掌控世間生死。只是他們沒有辦法被逼無奈，只能順應這天道束縛，終其一生，碌碌無為，成為這天下的一個過客。」

    牛二一愣，沒想到一向驕傲自大的畢方，也能說出這番極富哲理的話來。不由看了一眼，這老鳥腦袋一縮，又化成了一副圖案，好似針織秀在了衣服上面。

    「過客？」

    無聲輕嘆。牛二眉頭皺成一團，再看向窗外，那涌動的人流轉眼間化成白骨飛灰，如浮游觀日，僅有一剎那明媚，在滄桑宇宙中連一粒煙塵都算不上。

    我決不能也這般死去！

    牛二抬頭望天。只覺得上面有一雙無情的眼睛，觀察這世間終生，一把歲月之刀斬盡萬物生機，讓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蒙昧而亡。

    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同時又有一種迫切的萌芽在心底迸發，不知那天外世界又是如何的精彩，如何不能腳踏乾坤，俯瞰天道，追溯仙古前賢，最終還是會踏上那條不歸路——仙途。

    我要撥開天道，望見那真正的逍遙。

    神魂一震，元神中轟然炸裂，好似億萬天雷從天而降，耳邊響起天塌的聲音，牛二的眼眸當中精光驟然一閃，比烈日還要明亮三分，一股無形氣質從他的體內散發，若有若無，卻好似堅韌不拔。

    「奶奶滴，怎麼快就悟道了，明心見志，不為紅塵蒙蔽，比本王當年還快呢，太沒天理了。」

    一道微弱聲音在牛二胸口傳出，畢方晃悠這小腦袋很鬱悶，感嘆天道不公啊，同為妖族，為啥這頭蠢牛竟然比自己感悟的還要透徹。

    連牛二也不知道，他無意間踏破心境，如今才算是真正的步入修真道途，天地萬物，數不盡的生靈苦苦掙扎，追求虛妄的天道，卻稍有幾人可以看透自身，明悟大道真理。

    「冷月幽泉一壺酒，洗盡濁世萬般塵，客官，您的冷月酒來了。」

    小二很快回來，小心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一壺酒兩盤菜餚，高聲介紹：「五香牛肉和龍鳳和鳴，都是店裡的招牌菜，聞名百里，客官不妨嘗一嘗，定然讓您滿意。」

    「額……牛肉？」

    牛二呆了一下，臉色略沉，大腦袋有點暈乎乎的，自己身為莽牛一族，此刻卻坐在這裡吃牛肉，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啊。

    不過，味道倒是挺香的，抽了抽鼻子，一股濃濃的肉香深入心脾，口水嘩啦啦的往外流，大眼睛轉悠了好幾圈，糾結萬分，若是吃下去，不知道會不會遭天譴，被老天爺劈死。

    「小子你要是捨不得吃，不妨送給本王。」

    畢方趁人不注意伸出小腦袋，偷偷掃了一眼周圍，小嘴微張，頓時半盤的牛肉飛入他的嘴裡，雖然只有元神，卻也有模有樣的咀嚼了片刻，似乎回味無窮。

    「賊鳥，你都嘗不出味道，幹嘛吃的那麼起勁，你給我留幾片。」

    阿彌陀佛，牛二暗念一聲，眼見牛肉要沒了，哪裡還顧得上糾結，大手一揮，直接端起盤子全都倒進嘴裡，心裡卻默默念誦：酒肉穿腸過，老牛心頭坐。

    至於那盤龍鳳合鳴，卻是以雞肉和蛇肉做的，味道也很特別，牛二倒是很認真的品嘗了一番，醬料味道很有特色，油而不膩，很是爽口。

    冷月酒，酒如其名，飲入口中頓覺一股寒意落入體內，幽幽而不冷。冰涼的氣息從胃部轟然破碎，沖入四肢百骸，全身都在剎那之間微微一顫，好似三伏天中的一場大雨。通體舒泰。

    「好酒。」

    牛二詫異，竟然在這冷月酒中品出一絲靈氣的味道，看來釀造此酒之人也不是凡人，端起酒壺再倒，卻發現整壺酒都幹了。一滴都不剩。

    瞥了一眼胸前的畢方，冷哼一聲，肯定是這賊鳥搞的鬼，若不然還有誰能避開自己神念，偷走裡面的美酒。

    「哎，小二哥，麻煩再來一壇冷月酒。」

    三樓當中吃飯的人並不多，牛二招手將其喚來，問道：「敢問小二哥，這冷月酒不知出自那位大家之手。味道如此特別，讓人回味無窮？」

    「客官還真是問對人了，若說別的不清楚，這冷月酒卻是我家掌柜的親自調製，秘方乃是祖傳之物，據說那位創造此酒的先輩有著酒仙的稱號，方圓千里無人不知，連大離的皇帝都讚不絕口。」

    店小二很自信的介紹，而後看四周無人，又低聲道：「我家掌柜的可不是一般人。雖然是女子之身，性情卻是豪爽，與石毅松大將軍更是紅顏知己，嘿嘿。不出三個月，待大將軍攻下大離王都，自立為王，我家掌柜的必然成為一國王后，母儀天下。」

    「這位石大將軍可了不得，那是位可飛天遁地的神仙啊。三年前揭竿而起，以一己之力橫掃十萬大軍，率領大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短短三年占領了半壁江山，如今更是兵臨城下，直指大離皇室的王城。」

    小二越說越流利，嘆息一聲，道：「石將軍乃是一位愛民如子的仙人，這些年大離王朝實在是糜爛不堪，苛捐雜稅日益增多，百姓苦不堪言，不知多少鄉民餓死在自家的農田之中，許多村莊都是被大離的軍隊屠殺的，真是禽獸不如。」

    「當年與我一起長大的同伴，就在我眼前被活活打死，若不是小的還有老母要養活，早已捨去這份工作，投奔大將軍去了，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殺死幾個大離的壞蛋。」

    店小二眼眸微紅，許是想到了傷心之事，長長嘆息一聲，驀然無語。

    「石毅松？」

    牛二呢喃，眼眸微微一亮，這名字並不陌生，因為自己的那個便宜徒弟大名便是這個，當年原本叫做石小松，但是入得門派之後，便改稱為石毅松，只是不知道此人與自己那多年未曾謀面的徒兒是不是同一人。

    「一時多言，讓客官見笑了。」

    小二拱手道歉，看了看牛二一身的衣著皆是獸皮，卻很是瀟灑，還以為那個大族的少爺深居庭內不問世事，故此特意解釋道：「客官您看，那邊便是石將軍招募壯兵的地方，而且還招募仙人參加軍伍，待遇可高了每年都有十兩銀子。」

    順著其手中所指，隔著兩條街外的地方，有上百人擁擠在一起，不是傳來幾聲歡呼，羨慕有人被徵用，仿佛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在另外一側，亦有一座奢華府邸，門外掛著一張橫幅，門口兩個中年男子端坐，都是練氣巔峰的修為，接待來往的修士，登記入冊便進入府中。

    牛二皺眉，以他的神念自然可以橫掃整座城池，那府中有四位練氣巔峰修士，三位築基初期，兩位築基中期，還有三位築基後期巔峰的高手，另外一道隱晦的神念，應該是一位金丹期的人物。

    兩軍大戰，都是凡人為兵，很少徵用修士，莫非自己那位徒兒的戰爭有宗派涉及，否則又怎會徵用這些散修來壯大實力，而且幾個練氣修士也不過比尋常兵丁強上幾許，卻是不堪大用。

    看來這次招手的修士大多還是以散修為主，只要誘之以利，倒是可以藉助他們抵抗宗派的壓力，就是不知道前線到底面對何等修士，若是化神，一巴掌足以抹殺上萬築基。(未完待續。)

    PS：  今天跟同學一起燒烤，難得相聚在一起，回首往事如煙，卻一直在記憶深處，各位書友如果有時間，不妨多聯繫聯繫，失聯多年的感情，依舊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