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個時辰左右,眾人都各自買了一些東西,像鄭屠夫與薛老他們手中法寶已經熟練,僅購置了幾瓶療傷丹藥,而梅彩雲這樣的嬌子卻是買了三張築基巔峰修士繪製的符籙,一旦展開可施展保命法術。
牛二以囊中羞澀為藉口,出來一沓繪符用的紙張,又勉強買了一隻獸毛製成的符筆,裝作認真學習的模樣,方才罷休,免得幾人生出懷疑。
匆匆回到房間,牛二直接布下禁制,然後才謹慎的掏出那一灘血泥,端在眼前,仔細看了半晌還是未能瞧出有何稀奇之處。
「老鳥,這血泥到底是啥好東西啊?」
胸口出紅色的小鳥緩緩伸出腦袋,打個哈欠,懶懶道:「就是一堆垃圾,沒啥用處。」
「啊?」
牛二傻眼,心思轉了幾轉,這賊鳥一般都是無利不起早,既然出言,必定有異樣,不由道:「那你方才為何讓我買下此物,不會一點用處都沒有吧?」
「本王要的不是這泥,而是它下面的金箔。」
畢方睜開朦朧的小眼睛,白了牛二一眼,憤憤道:「一群有眼無珠之人,竟然以上古仙王留下的傳道金箔包裹爛泥,若是被那位仙王知道,還不活生生氣死。」
「傳道金箔!」
一聲驚呼,牛二急忙翻轉過來,那灘血泥直接一揮手扔到了一邊,祭出一團清水將之洗鍊了一番,果然可以看到上面繪製著幾條暗淡的紋絡。
金箔呈玉色,手掌大小,由於年代久遠,已經略微發黑,再加上包裹著一層泥土,看不真切,但是隱隱顯露的幾條繪圖似畫非畫,看一眼就覺得有大道法則蘊含其中,神秘不可揣測。
可是。半個文字也沒有,牛二登時傻眼,直愣愣的看著畢方求助,既然他說是仙王傳道之物。那肯定有辦法將裡面的道法提煉出來。
「傳道金箔乃是仙王專用之物,尋常半分自然看不出來,不過……哎呀,本王如今身受重傷,要想激活此物。必須以本源真火方能奏效,那可是割本王的肉啊,小子,十顆龍丹才行。」
畢方忽然大叫,小眼神斜睨牛二,略帶幾分譏笑,那意思就是說,沒有酬勞,本王才懶得出手,要想得到上古仙王的東西。你得捨得付出。
「你……,不行,最多三顆,先不說煉製不易,就是那龍丹都得拼死才能得到,你張口就要十顆,以為路邊的大白菜不成。」
牛二大臉漆黑,這賊鳥明顯是敲詐,獅子大開口,一旦被他得逞。下次有機會肯定變本加厲,越發的貪禁無度。
「那麼……五顆如何?與上次正好湊成一爐,本王就勉為其難為你耗費一次本源。」
「好,一言為定。」
牛二很痛快答應下來。倒是出乎畢方的意料,小眼睛呆了一呆,心裡暗自腹誹早知道就要八顆了,這蠻牛對仙王傳承很是看重。
張口吐出一絲火焰,赤光閃閃,如盤龍在空中略一盤旋。屋內的溫度驟然升高,虛空都變得扭曲顫動,隨時都會崩裂。
牛二抬手將金箔扔進火焰裡面,登時室內光線一暗,那看似普通的金箔竟然將火焰完全吞噬,而後那一條條暗淡無光的紋絡好似活了一般,如小蛇般婉轉遊動。
金箔上一圈淡淡的光暈流轉,仿佛有大道倫音吟唱,讓人心神頓時沉浸在無邊道韻當中,朦朧中好似伸出天道中心,萬物法則盡在眼前,朦朧而又模糊,那小蛇上更是流動這一層神聖的光澤,周身散發玄奧的蘊意。
「莫要看了,快用神念感應,本王也堅持不了多久,馬上就要消失了。」
畢方大喝,嚇的牛二趕忙精氣凝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金箔,識海中莽牛元神一步跨出額頭,昂首長嘯,四蹄踏空,直接沖向那團光暈,沒入其中。
大約一盞茶的時光,金箔迅速暗淡,莽牛元神也被彈了出來,返回識海,牛二身體一震,雙眸微微張開,略有迷茫,隨即精光大盛,卻又露出幾分苦笑。
「怎樣,是那位仙王的傳承,雖然只有巴掌大小,卻也能得到殘缺的經文。」
畢方好奇問道,但是一看牛二苦笑,眨了眨眼怪叫道:「你不會什麼都沒看到吧?白白浪費了本王的一絲本源,你也太蠢了。」
「不是,得到了一份完整的經文,可是……」
牛二揉了揉額頭,頹然道:「可是對我半分用處都沒有啊。」
「怎麼可能,上古仙王的精心傳承,怎麼可能毫無用處,肯定是你小子啥都沒看到吧,還想矇騙本王。」
畢方很不屑的翻著白眼,搖頭晃腦,根本不相信他,認為定然是蠻牛愚蠢,體會不到金箔上的經文含義,才故意抵賴。
牛二瞥了小鳥一眼,很是無語,道:「此物是上古一位叫做玄武仙王的大能傳承,這禁文卻是的厲害,僅有一部玄武斂息訣比較完整,可是那是用收斂生機,延續壽命的功法,與我半分益處都沒。」
「玄武仙王?」
畢方晃了晃腦袋,道:「可能比較久遠的人物吧,本王倒是沒有聽說,不過笨牛啊,若你說這斂息訣沒用,那可是大錯特錯,雖然對你比較雞肋,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恐怕比仙器的價格都要昂貴,嘿嘿……」
一陣怪笑,登時引起牛二思緒,大眼睛微微一轉,立刻想到了斂息訣的妙用,若是送給那些壽元無多的修士,可是比任何靈丹妙藥都要管用,尤其是那些等待歸墟的無上仙修,價值之大,遠超一兩件仙器。
「哇哈哈……,那本少豈不是發達了,有此訣在手,天下任我縱橫。」
想到如山的靈石,威力無匹的仙器,牛二的口水嘩啦啦的往外流,有此一物,只要送到鵬王城與五行山這樣的大族,肯定有人出大把靈石換取,發財致富不成問題。
轟——
正當牛二美夢的時候,一聲轟鳴炸響,整個房間都晃了幾下,跨步出門,就見到方玉雙手急點,半空中一把銀光燦燦的飛劍在他指揮下圍繞薛老不斷盤旋。
平日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人卻穩如磐石,手中一把青銅戒尺左右揮舞,動作如流水般順暢,打在虛空當中,發出悶雷般的震動。
牛二眼眸一頓,倒是看出方玉的飛劍急速而動,卻並不靠近,一道道無形的風刃從裡面射出,悄無聲息,若非薛老神念有成,恐怕還真不易捕捉其痕跡。
「嗯,方小友的劍術果然有大家風範,攻擊犀利,若是與你同等境界,老夫還真是低擋不住。」
薛老眼眸微眯,大袖翻飛,揮灑自如,哪裡有半分緊迫,不過看在方清的面子上陪他玩耍一下,若是在戰鬥中,怎會有人站立不動,讓他隨便劈砍。
不遠處梅彩雲倚門而立,明眸巧笑,頗有興趣的看著兩人鬥法,另外一側鄭屠夫抱著雙臂冷笑,這兩人純粹是小孩子玩鬧,真若是生死大戰,必然以殺人為主,法術都是用在關鍵時刻。
難得王家兄弟也出來觀戰,兩人看著劍光紛飛,滿眼的羨慕,以其散修的身份能夠修煉到築基亦是天幸,手中好像僅有一把藥鋤和一面斗笠作為法寶,窮的連符紙都買不起,平日沉默寡言,與諸人沒有太多交集。
這時兩人鬥法已經越發激烈,罡風震盪,滿園颶風呼嘯捲動,殘枝落葉漫天紛飛,方玉小臉通紅,首次與高手過招,很是激動。
「薛老小心了,看我劍刃風暴——」
爆喝一聲,方玉雙手急速掐動手指,幾個法訣打出去,那柄飛劍立刻一頓,在空中驀然旋轉起來,無邊的風刃從它上面飛出,匯聚成一團風刃瀑布橫亘天際,淡淡威壓瀰漫,讓人側目。
「好劍法。」
薛老長須飄動,眼眸閃過一道精光,張口吐出一道真氣,手中青銅戒尺發出錚錚長吟,驀然脫手而出,如一道青色長龍崩碎風雲,摧枯拉朽直奔那風暴的最中心。
咔嚓——
忽然間一聲脆響,有金屬顫鳴,漫天風雲驟然停滯,只見兩截斷掉的飛劍從天而降,噹啷一聲墜落在地,所有人都傻眼了,呆呆的看著斷折的飛劍。
「哎呀,我的寶劍。」
方玉慘叫,臉色刷的一聲蒼白如紙,肉疼的幾欲滴血,三兩步疾馳過去,兩手捧著斷劍差點吐血,好不容易兩百多靈石買下的寶貝,花去了他全部積蓄,可是眨眼間就毀了。
「這個……是老夫的不是,方小友莫要難過,老夫願意賠償,等夜晚再去購一柄更好的飛劍還你如何?」
薛老也有些手足無措,原本幽怨的臉上愁緒更濃,誰也沒料到這飛劍太不結實,稍微一碰就斷了,白花花的靈石打了水漂,簡直是倒霉透頂。
「放小弟莫要擔心,此物交給令祖重新煉製,說不定可以制出一把更好的飛劍。」
梅彩雲也上前勸說,安撫受傷的小傢伙,接過兩截斷劍,上面的靈氣早已散去,正是當初橫在中央的裂縫擴大,完全斷折,毀去了一把上好飛劍。
「咦,這劍里還有東西?」
一聲輕咦,梅彩雲素手一拉,一片錦帕從中抽出,展開之後,上面繪製有簡單的幾座山峰與河水,在一處位置標註這三個大字——璇璣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