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飛很順利,昏昏沉沉的小紅龍也奮力的撲騰著翅膀,但她能飛起來主要靠套在脖子上的繩索繩索另一頭正系在藍龍的後腿上。
眾人高度警惕著,直到飛上安全的高度,藏在密林中的暗算者都沒有再次動襲擊,他們不是跑了就是沒能力再次出手。
月光下的森林仿佛被披上一層薄紗,仿佛是一幅靜止的畫作,茂密的樹冠是最好的掩護,從高空俯瞰根本不可能現有一支蛛群正在接近。
烏納斯一眾走後不久,紫袍人的真身在變異蛛群的簇擁下趕到邪惡林地的中心,此時巨杉已經徹底分解崩潰,原地只留下光禿禿的半截主幹以及幾乎掩埋它的木頭廢墟。
紫袍人出一聲極為悽厲的怒吼,改造這棵巨杉凝聚了他不知多少心血,是他最重要的作品之一,以後還有很大的用處,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化為烏有。
更要命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不見了,如果落到敵人的手中,對他將是個巨大的威脅。
……
接近天亮的時候,藍龍載著眾人平安的回到龍丘,兩條巨龍先後轟然落地,瑪蒂苟薩從來沒有這麼疲勞過,感覺眼睛一閉就能昏睡過去。
烏納斯趕緊解開幾個網兜,將藍龍從重負中解脫出來,「瑪蒂小姐,辛苦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他是真心道謝,這一路是驚險不斷,漂浮術6續失效後,藍龍漸漸不支,飛的歪歪斜斜忽上忽下,讓烏納斯感覺飛機變成了雲霄飛車。
這也不是藍龍的錯,本來與巨杉的戰鬥就消耗了很多體力,再加上一個小紅龍拖油瓶和這麼多掛在身上的人,她好幾次差點「墜機」。
但憑著自身的毅力和龍族血脈的潛力,再加上火葉法術的些微幫助,瑪蒂苟薩硬是支撐到現在,絕對是名可敬的英雌。
「不用謝,人類。」雖然累極了,藍龍還是有禮貌的回應,然後轉過頭,拖著身後的小紅龍走向山丘背後的洞穴,他們兩個都必須好好睡一覺。
烏納斯快步跟上去,進入大洞中後取出包里的五顆巨蛋,問道:「這些是紅龍蛋嗎?」
「是。」瑪蒂苟薩精神一振,睡意去了小半。
「我在巨杉體內找到的,你看是愛麗絲小姐的孩子們嗎?」
「只有等她清醒過來後自己分辨才知道,事實上,我也沒親眼見過她的龍蛋。」
小紅龍此時已經完全昏睡了過去,連近在眼前的龍蛋也感應不到。
藍龍疑惑道:「但我聽她說被偷了六顆,這裡還少一顆。」
「我只找到五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獨獨少一顆?一般情況下,它們會被藏在一起。」
烏納斯將找到龍蛋的過程簡單複述一遍,「也許是法陣只需要五顆龍蛋,剩下的那個被紫袍人用作別途了。」
「不管怎麼說,多謝你,人類聖騎士,你遵守了你的諾言,這跟我聽到的有關人類的秉性不同。」
「你聽到的故事中人類全是騙子嗎?」烏納斯厚起臉皮,像哄小孩般道:「不過這世上壞人確實很多,好人寥寥,你放心,我是萬里挑一的好人。」
「嗯,」藍龍居然點點頭,了一張好人卡,「你是好人。」
「咳咳,」烏納斯乾咳兩聲,「這些蛋就交給你了,好好休息吧。」
藍龍盤起身體,將龍蛋圍護起來,閉上就進入夢鄉,在一個人類面前這麼不警覺,說明她已經非常信任烏納斯了。
眾人回到青岩口外的軍營,療傷的療傷,休養的休養,烏納斯有很多事要辦,但最緊急的就是救治橡葉大師。
他召集全軍的牧師和軍醫想辦法為老德魯伊解毒,討論研究了半天,卻沒人拿出有效的治療辦法,拖下去只會越來越不利,毒素無時無刻不在侵蝕橡葉的身體。
這種可怕的毒素具有某種生物特性,仿佛有意識似的,不殺死中毒者誓不罷休,幾乎已經擴散到橡葉身體的每個角落,不是守望者的救命藥丸吊著,老德魯伊早就氣絕身亡了。
烏納斯絕不想橡葉就這麼死掉,為今之計,只有在毒素徹底掏空他的身體前主動殺死他,然後施展救贖將他復活。
這個操作只有娜塔莎能配合他,烏納斯命人找來一頭肥豬、一隻綿羊和雞鴨各幾隻,毒素不是喜歡活物嗎?就用這些畜生「勾引」它出來。
不知情的人都憂心忡忡的看著他們的長官抱著畜生忙進忙出,以為守備官被急瘋了,要用殺牲祭神的古老方法救人。
兩名年輕的德魯伊有心阻攔,最終卻沒有行動,他們對毒素一籌莫展,守備官的行為雖然荒謬,但總比干看著橡葉大師慢慢失去生命強。
準備工作做好後,烏納斯嚴令不准任何人打擾,並派了親衛隊將帳篷圍起來。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娜塔莎用小刀在橡葉全身開了十幾個小口子,然後才割斷他的氣管。
老德魯伊咽氣後,兩人將裝著牲畜的籠子推到他身邊圍起來,德魯伊體內的毒素果然受不了引誘,對它們來說,新鮮的生命比一具屍體更有誘惑力。
黑色的液體從各處小口子中流出來,然後撲向肥豬、綿羊和雞鴨。
兩人一直等到毒液流盡,紅色的鮮血從所有傷口中滲出來時,才將籠子塞入早已準備好的木箱封閉起來。
然後烏納斯再釋放救贖,一刻鐘之後,橡葉就這麼被救活了。
烏納斯當即出去宣布好消息,不敢置信的人們湧進來查看橡葉的狀況,當看到老德魯伊已經能睜眼說話後,熱烈的歡呼才響徹整座軍營。
好奇的人比高興的人更多,烏納斯通通以聖眷者天賜救人神技不能複製第二次而且絕對不能外傳否則遭天譴來應對打聽秘訣的牧師和醫生們,狠狠裝了一回口。
從此兩名年輕的德魯伊再也不敢與他頂嘴,見了面也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大人」。
然而不開心的事情馬上就來臨了,當橡葉聽說兩名年輕德魯伊的死訊後,哀嘆一聲,「我原以為已經從混亂的噩夢中清醒,沒想到迎接我的是另一場痛苦的噩夢。」
烏納斯擺出嚴肅的樣子安慰道:「大師不用過於悲傷,馬薩和魯德爾是光榮戰死的,他們必定已經回到了大自然的懷抱。」
橡葉默默地念誦著禱文,沒有回答守備官的話。
「大家都回去吧,讓大師好好休息。」
眾人識趣的散去,烏納斯也回到自己的帳篷,著手解決第二件緊急之事自己的身體。
惡魔變身殘留的邪能還沒解決,更嚴重的是貝瑟瑞斯在心臟處凝聚了大量邪能,模仿聖能漩渦將整個心臟包裹起來,烏納斯暫時拿他沒辦法,小小的殘留它能解決,高度凝聚的邪能就不能那麼粗魯了。
貿然動用聖光清除很可能再次導致能量失控,全身暴血的滋味他不想再嘗試。
事情還是出在「汲取生命」上,惡魔當時教給烏納斯的咒文中留有陷阱,就像交稅一樣,烏納斯吸收的生命力在不知不覺間會分流給貝瑟瑞斯。
翡翠樹中的生命精華全被烏納斯吸走,貝瑟瑞斯也得到相當強大的生命能量,他將其獻祭後獲得更強大的邪能,就這樣瞬間坐大。
如果說以前的恐懼魔王是個賴在烏納斯家裡的流浪漢,那麼如今他就是在烏納斯家裡造房子的釘子戶,有與主人分庭抗禮的資本了。
但這也是貝瑟瑞斯的極限,不管多麼狡猾奸詐,他也只是一縷寄人籬下的殘魂,控制不了太多的邪能,他所會的大部分法術也必須要烏納斯的配合才能施展。
烏納斯還會與他配合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混賬惡魔!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早之前我就說過,合力共贏,你我現在是命運共同體,我們合作一定會無往不利。」
「贏?贏什麼?」
「自由與獨立,你看,我很想離開你,你也很想甩掉我,我們的目標一致,為什麼不合作呢?」
惡魔難得的說了一句真話,烏納斯雖然不信任他,還是問道:「你想怎麼做?」
「第一步,要找一個會使用裂魂術的人。」
「裂魂術?我從沒聽過這個法術…」
等等,烏納斯依稀記得在遊戲劇情中暴風城的國王瓦里安烏瑞恩被黑龍mm分成了兩個人,分別繼承了不同的性格特質,這麼說奧妮克希亞會裂魂術?
一個原生的人都可以分成兩個人,烏納斯和貝瑟瑞斯的靈魂只是因為巧合被強行結合在一起,應該更容易分開才是。
貝瑟瑞斯卻有不同的答案,「會裂魂術的人確實難找,但眼下就有一位。」
「誰?」
「紫袍人。」
「你怎麼知道他會裂魂術?對了,他會分身之術。」
「不是分身之術的原因,他是名巫妖,而且是個高階巫妖。」
「這與裂魂術有什麼關係?」
「把你在樹腦中得到的盒子拿出來吧。」
烏納斯拿出那個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他當時只是粗略看了兩眼,沒看出特別來就隨手塞進了背包。
現在仔細查看,居然識別不出製作盒子的材料是什麼,又像木頭又像玉。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魂器,或者稱為護命匣。」
原來如此,烏納斯恍然大悟,傳說中,魂器是巫妖為了保命製作的法器,巫妖將自己的靈魂分出一部分封入其中,然後藏在隱秘的地方,巫妖本體如果被殺,就能藉助魂器復活。
相反,如果被人找到魂器,巫妖就要受制於人了。
「太好了!有了它,我就能控制紫袍人了!昨晚幹嘛要逃跑啊,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你想的太簡單了,得到魂器並不一定能控制巫妖,按照我的猜測,紫袍人也許不止這一個魂器。」
強大的巫妖可以製作多個魂器,最高可以達到七個,恐懼魔王幾乎都精通通靈術,對亡靈方面的知識很了解,他的推測可能有一定道理。
「如果我毀了它呢?」
「一定會給紫袍人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為什麼,紫袍人是我的敵人,傷害他天經地義!」
「回到之前的話題,我們是要找一個會裂魂術的人,紫袍人如果有多個魂器,說明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可以利用手上的這枚魂器要挾他,甚至根據魂器之間的聯繫找到其他魂器,到那時,他才是我們的掌中之物。」
「魔王大人果然好謀略。」
「嘿嘿,我…」
惡魔自誇的話還沒說出口,烏納斯就打斷道:「不過我要考慮考慮,咱們還是先解決當前的問題,魔王大人你弄一坨邪能在我胸口是想怎麼樣?這樣很容易露餡,被感應靈敏的人現有問題。」
「只是向你學習罷了,之前你用聖光球將我封住,裡面是很憋悶的,我只好自己給自己造一個看風景的地方。」
「好,我再給你加點風景。」烏納斯下令寄居左臂的暗影魔向心臟移動,細長的陰影觸鬚很快就伸了過來,強行扒拉在邪能漩渦上。
觸鬚越來越多,最後暗影魔整個身體都移動過來,像只大章魚一樣,張牙舞爪的嵌入邪能漩渦,大口的吞噬能量。
眉心處也同時射出幾股聖能,避開心臟流向四肢百骸,洗刷邪能的殘留。
貝瑟瑞斯知道將邪能漩渦散開逃走只會被各個擊破,於是不斷收縮,最後漩渦完全被暗影魔遮蔽,就像被天狗吞食掉的月亮。
表面上烏納斯大占上風,但其實雙方都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誰勝誰負都不一定。
「停!現在不是你我爭鬥的時候,」貝瑟瑞斯連忙喊停,「對於巫妖和魂器的了解,你身邊有誰能比得上我呢?我一定能幫你對付紫袍人。」
惡魔確實還有些利用價值,現在不宜得罪的太狠,消滅邪能也無法一蹴而就,烏納斯不再施加壓力,但仍保持暗影魔包裹邪能漩渦的狀態,希望早晚有一天能將其吞噬乾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