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悽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個大殿,凝聚在薇薇安指尖的血痂頃刻間散成了鏽色的青煙。
沐浴在聖光之中的她就像一頭扎進火盆里的蝙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燃燒,甚至冒出了滋滋的黑煙。
那種痛苦無法用語言描述。
如果說一般亡靈或者惡魔所受的折磨是一千萬根針從皮膚刺入骨髓的痛苦,那麼同為亡靈與惡魔的她所承受的便是一億根針貫穿了全身的每一個神經元。
那炙熱的光芒仿佛灼燒到了靈魂的深處。
很快倒在地上的薇薇安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只能張著嘴無聲哀嚎,蜷縮成一團努力將自己縮得更小。
那寫滿殺意與凌厲的眼神已經從她血紅色的瞳孔里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恐懼與求饒。
羅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綻放在杖尖的聖光就如同握在審判天使手中的長劍一樣。
他必須承認,這有點BT。
被「活烤」的畢竟是他半個親妹。
不過也正是因此,羅炎沒有一丁點兒放水的打算,反而加大了手中魔杖輸出的力度。
他得給她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
他要將恐懼刻在她靈魂深處。
否則她下次還敢!
「靈魂汲取!」
駕馭著聖光的同時,羅炎激活了莉莉絲教授送給他的黃金級魔導器,將薇薇安僅剩不多的魔力也一併抽離。
那似乎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沐浴在聖光之中的她身上不再冒出黑煙,喉嚨里也再無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以至於就連那恐懼和求饒的神采,都漸漸從那紅寶石一般的眸子裡黯淡了光芒。
如果按照人類牧師的標準,那便是淨化成功了,蜷縮在陰影之下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再也沒有了為非作歹的邪能。
但如果按照地獄的標準來講
她離死不遠了。
羅炎停止了施展聖光魔法,從懷中取出一隻藍瓶喝了一半,隨後遞到那褪色的瞳孔前晃了晃。
「想要嗎?」
那紅寶石般的眸子漸漸煥發了一絲光亮。
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薇薇安拼盡全力的動了動腦袋,喉嚨里發出乾枯沙啞的聲音,努力抬起的臉上寫滿了渴望。
「要」
「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羅炎冷笑了一聲,手中的試管微微傾斜,當著她的面,將那藍色的液體倒在了地上。
嘀嗒——
此時此刻的薇薇安已經連意識都不再清醒,視線更是模糊不清,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大小姐的形象。
她就像暈倒在沙漠中的旅人,眼中只剩下那一汪泉水,從黑暗中一閃而逝,落在了被烤焦的沙礫上。
不——
眼看著那一汪泉水就要消失在髒污地板的裂縫中,她奮力挪動著纖細的胳膊和腿,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拼命地舔舐著那最後一汪甘泉,想在它消失之前多喝一點。
然而沒等她做完這件事情,一隻手忽然拎住了她的後頸,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那隻手將她按在了冰冷的花崗岩牆壁上,隨後將一隻銀質的項圈扣在了她脖子上。
剛剛恢復了一絲神志的薇薇安正想誦念咒語,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對魔力的感應被切斷了。
禁魔項圈!
那種東西她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扯斷,然而此刻的她卻虛弱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無從發力的腳尖更夠不著地面。
這時候,她終於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而也就在同一時間,那屈辱的記憶猶如幻燈片一般在她的腦海里回放,恐懼很快填滿了她的雙眼。
那傢伙
簡直就是魔鬼!
她緊咬著嘴唇,聲音顫抖著說道。
「你都做了些什麼?」
臉上帶著優雅得體的笑容,羅炎用和顏悅色的聲音說道。
「能做的都做了,輪到你了。」
薇薇安眼神驚恐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故作優雅得體的惡魔她從未像今天一樣對那紳士的笑容感到反胃。
她拼命的掙扎著,想要踢他一腳,卻什麼也夠不到。
她終於開始意識到,不只是全身的魔力,就連她的生命力也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給抽空了。
「放開我」
「我是讓你出牌,沒讓你求饒,你不是要和我永別麼對了,這身衣服應該是為我準備的吧?」
看著那套頗為中二的葬禮服,羅炎笑著嘲諷了一句,戳穿了某人心中的那點兒小九九。
薇薇安的臉唰的紅了。
那是惱羞成怒的紅溫。
身體無法抵抗的她只能將怒火宣洩在了語言上。
「你,你為什麼會使用聖光魔法?!」
羅炎笑著說道。
「有什麼問題嗎?不擇手段難道不是地獄的常識嗎?」
薇薇安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這傢伙明明享受著魔神陛下的庇護,背地裡卻向聖西斯祈禱」
羅炎呵呵笑了聲說道。
「誰說非得向聖西斯祈禱才能使用聖光?你使用血魔法的時候向魔神祈禱過嗎?我看你對魔神的信仰也沒有那麼堅定,否則你也不會企圖暗殺魔王了。」
「可是能使用聖光的都是聖西斯的僕人」
看著還在結結巴巴念經的薇薇安,羅炎用魔杖輕輕點在了她的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我親愛的妹妹就像你自己親口說的那樣,都這份上了你還在乎什麼決鬥和規則嗎?」
神聖系法術確實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否則他連輔助施法的咒語都不需要念,就像骨矛那樣。
看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薇薇安,羅炎輕輕挪開了魔杖,用講睡前故事的語氣繼續說道。
「飛在天上的幽靈鳥根本看不到這兒,你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動手的吧。至於那些哥布林,且不說他們都躲了起來,就算看見了也無所謂,他們的證詞根本沒人在乎,更不用說他們都是我的東西。這兒只有唯一一個證人,那就是你我那同父異母的便宜妹妹,那頭連棺材和喪服都準備好了的蠢驢。」
薇薇安驚恐地看著羅炎。
那張剛才因為紅溫而恢復幾分氣色的漂亮臉蛋又重新褪去了血色,只不過那驚恐的眼神中仍然寫著幾分不敢相信。
「你要殺了我?」
羅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微笑著說道。
「甚至不會有人知道是我殺了你,更不會有人知道你死在了這裡。」
「不,等一下」
「怎麼?連謀殺這種事兒都想好了,卻連被殺的覺悟都沒有嗎?還是說你以為在規則之外殺個人,就像完成教授布置的課後作業題一樣,寫個答案就搞定了?」
羅炎湊近了臉,盯著她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愈發像是惡魔。
他用慢條斯理的聲音繼續說道。
「讓我猜猜,你一定以為自己的計劃很周密,甚至沾沾自喜的寫在日記本里。你以為自己成功利用了德拉貢家族和我的私人恩怨,整個計劃毫無破綻,只要我死了,那就是決鬥中的意外,沒有人會知道這和你有關,一切萬事大吉我說的對嗎?」
薇薇安躲閃的眼神似乎是默認了這一點。
羅炎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只是眼神漸漸冰冷。
「所以我說你是蠢驢一點毛病都沒有。」
「德拉貢家族有什麼理由替你隱瞞?為了等一百多年後你當上家主還他們一個未必還記得的人情?且不說你的前面還隔著一個父親,在等到你的人情之前,他們首先得承擔你父親的怒火。」
看著薇薇安無法接受的表情,羅炎笑著繼續說道。
「當然,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的父親是個沒種的玩意兒,根本不在乎一個私生子的生死。但那你考慮過我是魔王沒有?就連德拉貢家族自己都不敢說在決鬥中把我弄死,你猜猜那些傭兵敢不敢?」
「如果我不小心死了,他們會第一時間將問題推到你頭上,並且公開承認自己作弊,而且是在科林家族未來繼承人的威脅下作弊,甚至故作慷慨地將勝利讓給我反正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我贏了,也是個死人,他們最終還是能得到他們真正想要的魔王領,並且沒有人會責怪他們。只有一個人會承擔所有責任,你猜那個人是誰?」
薇薇安的臉色終於變了。
而且是變得蒼白。
正如羅炎想的那樣,這小鬼的成長軌跡過於順風順水,以至於她的思維已經形成了一根二極體,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另外一種情況,以為整個世界都是按照自己設想的規則在運轉。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閱歷豐富的他一樣會遭遇各種各樣計劃之外的意外,而這些意外也正是真正考驗領導者能力的東西。
「如果我沒有死,就像現在這樣,你猜猜我會怎麼做?」
「殺了我」薇薇安倔強的咽了口唾沫,用顫抖的聲音虛張聲勢道,「但你這麼做了科林家族不會放過你,我的爺爺會為我報仇。」
「是嗎?」
羅炎冷笑著說道,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看著那張驚恐的臉因為呼吸困難而扭曲。
「那我做一個假設好了,假如你是一名野心勃勃的私生子,你在光榮的決鬥中遭到了本家繼承人候選的偷襲你會怎麼做?」
不等薇薇安回答,他繼續說道。
「我替你出兩個主意好了。你可以直接扭斷那傢伙的脖子,然後把屍體扔給那群哥布林,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這是上策,競技場的人不會知道城堡里發生了什麼,算是給科林家族留足了臉面,等到德拉貢家族的人回來收拾殘局才會發現那具破爛的屍體現在該換他們頭疼了,該如何讓科林家族體面的知道這件事情。」
薇薇安恐懼地看著他,無法想像眼前的這個魔鬼居然能講出如此狠毒的主意來。
尤其是她想到了那具屍體可能是自己,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愈發的驚恐了,就像被按在案板上的魚。
雖然他是在用第三者的口吻說著,但很明顯他口中的那個人——或者說那具屍體,說的就是她自己!
「科林家族最終知道了一切,但一秒鐘也不會為這個愚蠢的繼承人心疼,因為這個蠢材不但幹了蠢事,主動去當了德拉貢家族手上的刀,還把蠢事兒給搞砸了。至於你,你可以假裝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是科林家族的私生子,只是捏死了一隻吸血鬼傭兵而已其實如果不是那個愚蠢的繼承人主動告訴你,你本來就不知道不是嗎?」
「至於第二個選擇,你可以直接扭斷那傢伙的脖子,同樣是裝作不知道它的身份,向競技場宣布德拉貢家族犯規,自動獲得這場比賽的勝利。而那個所謂的繼承人,則會成為科林家族的恥辱,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恥辱。和第一個主意相比,這麼做的情商或許不太高,而且侮辱自己的本家百害而無一利,不過卻足夠的解氣不是嗎?」
看著眼睛徹底變成絕望的薇薇安,羅炎笑了笑,直接圖窮匕見地換掉了第三人稱的口吻,繼續說道。
「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在第二個選擇的基礎上,讓你活著忍受這份恥辱。雖然你看見了我使用聖光是個麻煩,但聖光的灼燒和火焰的灼燒其實沒什麼區別不是麼?」????「你根本沒法證明我使用的聖光,我可以說那是你在瀕死時看見的幻覺,甚至可以說你企圖對我使用聖水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況且我是魔王,而且是堂堂正正取得勝利的勝利者,你覺得人們會相信我,還是相信一個心狠手辣的小鬼?」
羅炎微微鬆了松掐住她脖子的左手,另一隻手握著魔杖,點在了她蒼白的脖頸邊上。
「不要不要殺我我我是你妹妹」
「死到臨頭終於想起來了?」
「不要」
「去死吧,科林家族沒有你這麼幼稚的繼承人,我壓根兒就不是你們家族的人,你活著才是對科林家族最大的褻瀆。」
在送她去見太奶奶之前的最後一秒,羅炎鬆開了手,看著她和那件滑稽可笑的喪服順著牆壁一併滑落在地上,就像塊破抹布。
雙膝觸地的薇薇安一邊啜涕,一邊劇烈的咳嗽,雙手捂著發紅的脖子,就像剛剛被撈上岸的溺水者。
「嗚」
十幾年沒哭過一次的她,終於是沒出息的哭了出來,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打在膝蓋上。
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小丫頭,羅炎心中卻沒有一點負罪感。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
更不要說他是魔王。
「看在我們有同一個父親的份上,你撿回來一條命,換做是冒險者,恐怕已經爛在了我的地牢。不過我要告訴你,下一次就沒這麼幸運了,因為我真的會弄死你,而不是替父親揍你兩下屁股就算了。」
「黑風堡的地下室有一條通往外面的密道,在一排空酒桶的後面,這是帕德里奇家族告訴我的。雖然本王用不上,但你可以試試,或者你已經想好了別的方法離開這兒。」
說到這兒的時候,羅炎停頓了兩秒,目光落在了她脖子上的項圈和那紅紅的掐痕上。
他又在後面補了一句。
「項圈你自己能解開,另外要是我們的父親問起你脖子上的傷是從哪兒來的,你就告訴他是我弄得好了。」
那上中下的三條策略是為野心勃勃的私生子準備的。
而偏偏不巧的是,他對繼承科林家族沒有一丁點兒興趣,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無憂無慮地活著。
因此他選擇了第四種。
就像他當初選擇去地獄的邊陲當魔王一樣。
撿起了哥布林丟下的旗幟,羅炎走出了大殿之外,直接施展了氣系法術向廢墟的最高處躍去。
他本來還打算四處找找,看看能不能搜刮些戰利品的,現在卻已經完全沒了這個心情。
看著消失在大殿入口的背影,薇薇安緊咬著發白的嘴唇,通紅的眼睛裡盈滿了水光。
那其中既有恐懼,也有屈辱還有許許多多,她自己說不出來是什麼的東西。
過去的十六年裡,她毫不懷疑自己是科林家族的驕傲,魔都未來冉冉升起的新星。
畢竟年僅十六歲就達到黃金級的水準,即使是在高階惡魔里也是極為罕見的
要知道,魔都高等惡魔學院的許多高年級乃至畢業生,也不過是白銀巔峰而已。
甚至就連她尊敬的爺爺,魔神大人的左膀右臂——半神級的凱撒·科林親王,也是在十八歲那年才達到了黃金級!
就連魔神內閣的軍事大臣都肯定了她的能力與天賦,還有誰有資格否定她的正確呢?
仔細想想,就連學院的教授似乎都不敢忤逆她,她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用遷就的語氣和她說話。
然而這個實力遠不如她的傢伙,不但將她十六年來的驕傲與自豪踩在了腳下,還將她像垃圾一樣丟在了這裡。
極端自負的反面便是極端的自我否定,薇薇安甚至開始懷疑,或許自己其實什麼也不是,只是被一群溺愛自己的人們捧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或許她根本不是最合適的繼承人,僅僅只是因為恰好是第一個出生。
否則自己明明是個黃金級的吸血鬼,為何會打不贏一名白銀級的亡靈法師,甚至挨了一通揍之後連對方用了什麼手段都沒完全搞清楚。
或許她甚至不如她那個弱不禁風的弟弟
至少南孚是理智地勸過她不要去招惹那個大哥的,然而自己只是用長者的權威堵住了他的嘴,壓根兒就沒認真聽他說什麼。
而最終的結果也果然出乎了她的意料,誓死效忠於她的血仆甚至連魔王的面都沒見到,就死在了戰爭開始前的炮擊中。而她親自出手更是被當成了小孩子打鬧,連對方一根頭髮都沒碰到。
正如她的大哥說的那樣。
她差一點就死掉了。
或者換任何一個人站在和他同樣的位置上,只要那個人心中的野心比人情味兒稍微多那麼一丁點兒,她都已經成了權力鬥爭的祭品
大墓地的旗幟飄蕩在黑風堡的上空,宣告了紅方進攻方的勝利。
羅炎優雅得體地站上了傳送陣,帶著一群耀武揚威的哥布林回到了魔都的競技場,迎接了鋪天蓋地的掌聲與讚譽。
在看了那樣刺激的煙火表演之後,哪怕是輸了錢的人也輸的心服口服,說不出太惡毒的話來。
帶著一群哥布林攻陷了那樣險要的堡壘
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這一仗絕對有希望載入史冊!
事實上,這些普通魔人們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即便這只是一場貴族與貴族之間的決鬥,那顛覆絕大多數惡魔認知的攻城方式同樣是有希望載入史冊的。
以後不只是鑽石級以上的惡魔擁有摧毀要塞的能力,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哥布林同樣可以。
在此之前,炮兵這個概念無論在地獄還是在地表人類的認知里,都只是戰場上的支援部隊而已,遠遠談不上主力。
雖然心中充滿了不甘,兩眼更是要噴出火來,但坐在VIP包廂里的卡穆·德拉貢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樣的結局。
希諾·德拉貢那邊還沒有結束。
然而即便那傢伙贏了,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體面的平局。
平局之後便是計算分數,而在那近乎懸殊的分差之下,最終贏下比賽的仍然還是羅炎。
這點毋庸置疑。
最多說出去對德拉貢家族好聽一些而已。
也就在卡穆認真思考著善後工作的時候,他忽然想到科林家的大小姐似乎還在城堡里。
而看著站在競技場上接受歡呼和掌聲的羅炎,那樣子根本不像經歷了一場大戰,頂多是遺憾沒找到值錢的戰利品。
卡穆的臉色微微蒼白,一種可怕的可能性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難道那小鬼死在炮擊里了?
這次他真的慌了,慌忙起身離開了VIP包廂,一路去了競技場的外面,招來了自己的使魔。
那是一隻貓頭鷹。
來不及等那隻貓頭鷹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一把捏住了那傢伙的肚子,就像逮氣球一樣逮到了自己面前。
「去告訴惡意之冠傭兵團的團長薩諾!讓他去看看大殿裡的那些棺材板還在不在!如果有人還活著,一定要保證她們的安全!」
如果那小丫頭死了,對於德拉貢家族來說無疑是最壞的結果。
就算他再怎麼狡辯是薇薇安的威逼利誘,也逃避不了科林家族的怒火。
然而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誰也想不到那個魔王居然還藏著這麼一手底牌,從褲襠里掏出來一堆嚇人的玩意兒
直到現在為止,卡穆都沒搞清楚那東西是什麼!
就在德拉貢家族的現任家主忙著打聽科林家大小姐的下落的時候,接受完人們歡呼的羅炎已經從競技場上退到了幕後。
觀戰的魔人紛紛心滿意足的離席退場。
也有一些惡魔不甘心地想要看到最後,想等到藍方那邊分出勝負之後再走,然而事實上勝負已分,就算藍方那邊成功拿下了迷宮第五層的要塞,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改變,只是說出去沒那麼丟臉。
順便一提,懸浮在競技場中央的立方錐會持續二十四小時,直到明天上午中斷。
等時間到了之後,比賽就會轉到室內的小屏幕上,同時將錄像提供給各個酒館轉播,算是給好奇後續結果的惡魔們一個交代。
看著從競技場上走到幕後的羅炎,等待在休息室的米婭激動地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歡呼了起來。
這個擁抱讓羅炎有些猝不及防。
主要是他沒覺得這場決鬥有多不容易,甚至於那十八隻烤全羊對他來說還更有挑戰一點兒。
也許是主持人氣氛烘托的比較好吧。
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曖.昧了,米婭紅著臉向後跳開了一步,咳嗽了一聲說道。
「你怎麼在城堡里待了那麼久?」
羅炎笑著說道。
「本來想搜刮一下戰利品,結果什麼也沒找到。」
米婭忽然吸了吸鼻子,狐疑地說道。
「等等,有女人的味道。」
羅炎無語道。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米婭不樂意地瞪了他一眼。
「什麼呀,我在關心你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用一群哥布林挑戰德拉貢家族真虧你想得出來。」
羅炎奇怪地看了氣鼓鼓的米婭一眼。
這傢伙是不是上錯號了。
還是號被別人頂了。
沒有聽到那句熟悉的「赫赫赫」,他總感覺渾身難受不舒坦。
就在他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啪啪啪」的掌聲忽然從休息室的門口傳來。
羅炎回過頭,只見一位熟人正站在門口,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艾文校長?!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此公正是他本次請假回魔都打算拜訪的人之一!
或者說巫妖。
不過相比起他對於艾文校長的驚訝,米婭似乎更吃驚於站在艾文校長旁邊的那個老頭。
那張稜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臉頗有人君之相,而眉宇間的英俊則是與他有幾分神似想來年輕時也是個風流倜儻的英豪。
羅炎正打算認識一下,米婭卻是先一步輕呼出聲來。
「科林親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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