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盜巔峰 第十一章 漫長救援
逃離了魔族女子的追捕，沁晨連忙順著對袁蔚的感應朝其方向趕去，攀上壁崖鑽進壁洞。剛一進來，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緊接拐入壁洞深處，映入眼帘的，是滿身鮮血的袁蔚。傷口位於咽喉，整齊鋒利的一抹細線，卻是割破了動脈割破了咽喉，一半墨綠一半鮮紅的血液淌淌流下，兩者的邊緣清晰可見的露出一條分界線，水火難容那般。
沁晨大驚，不顧身心的疲憊連忙抽出袖下銀針扎在傷口附近的幾個穴道，止住了噴涌的血流。這還沒完，只見一團綠色的能量在血止瞬間撲到傷口上，瞬間，壁洞裡頭滿是碧綠色的光芒，純淨的生命力瀰漫開來，讓人由外至內，滿是舒心的感受。但這一點都沒有讓沁晨感到輕鬆，原本對治療傷勢極有效果的木系自然力此時此刻竟沒有讓袁蔚的傷口產生任何作用，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能量在阻礙著自然力的侵入。雖說是阻礙了自然力的侵入，但在沁晨卻發現這股能量在一點一點地修復著傷口，與人體自身的自愈能力不同，這種修複方法竟是吸收空氣中無屬性自然力，再疊加在傷口上，一點一滴地累積，進而對傷口進行修復。
無屬性自然力，這東西沁晨有的是，本身的無屬性體質讓她只能夠在成為修凡者後只能修煉無屬性自然力，而自然力則是分成七種屬性，無屬性的自然力少之又少，所幸沁晨可以自由使用其他屬性的自然力，才會讓她在劣勢戰鬥中得有一戰之力。袁蔚的自愈能力需要大量的無屬性自然力，沁晨也是果斷，當下將木系自然力撤去。緊接著將體內的無屬性自然力，也就是空系自然力覆蓋在袁蔚的傷口上，這下子。效果可就是立竿見影了。
袁蔚的自愈能力在沁晨的空系自然力的輔助下效果卓越，只是一會兒便已經癒合。只是這樣的自愈能力不如木系自然力的乾脆，隱約的，還是留下了一道傷疤，好不明顯。「總算是修復好傷口了，接下來是補血，畢竟這樣的血流量雖然不及三分之一，也是夠受的了。」喃喃自語了一句，沁晨從儲物戒指中的取出幾株藥材。火系自然力瞬間點燃，將這幾株藥材籠罩在內，只是一會兒，便只剩下幾滴藥液，懸浮在火焰中。
「聚！」低喝一聲，懸浮在火焰中的那幾滴藥液像是受到什麼外力一般，迅速地聚攏到一起，「啵」的一聲輕響，藥滴融合在一起，所散發的藥效甚至是讓包裹著它的火焰散了開來。憑虛懸浮在沁晨的掌心，緩緩降落，而這期間。沁晨也是沒有閒暇時間，一撮撮晶瑩的粉末悄然落下，裹住藥液濃縮成丹。就這短短片刻，從煉藥到成丹，一氣呵成，趁著餘溫未散，沁晨硬是將這枚丹藥塞進袁蔚的嘴裡，丹藥入口，即化為水。一咕嚕地流入食道，被腸道消化吸收。
這枚丹藥。名為生血丹，是丁階丹藥。善於進行手術治療的醫師幾乎都會配備這種彈藥，用於術後補血或是術中急救。功效在於刺激骨髓中的造血幹細胞，使其迅速分化分裂，加快血液的增長。不過這種丹藥只能是在確保傷口出血在可控制範圍以及沒有內部出血症狀的情況下使用，若是使用不當，只會加大服用者的傷痛，甚至會讓原本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導致不可逆轉的造血功能衰竭，不可不謂是猛藥。
「現在他的血液也已經是被屍毒侵蝕得七七八八了，怕是因為受不了痛苦加上身邊無人守護，才會心生死意，舉匕自刎吧，這都是我的失職啊。」沁晨抹了抹受傷沾上的血跡，雙手合掌，隨即一拉，數條銀白色的細絲出現在雙掌之間，像是用絲線纏住十指結成這樣整齊的絲網。緊接著，沁晨甩手上拋，銀絲隨之生長，輕輕一抖，便是扣在了袁蔚身上，數次抖動，如同舞者手中的絲帶，輕而易舉地將袁蔚整個癱坐著的身體捆綁了起來。
這還沒完，在纏裹住袁蔚之後，一縷白色的氤氳彈指而出，圍繞著袁蔚的身體時而從上往下地周旋，時而從左往右地環繞，雖說運動的速度緩慢如蝸行，但錯綜複雜的運動方式倒是讓人難以捉摸其運動軌跡。白色氤氳沒環繞一周，便會帶出一絲墨綠色的青煙，隨即被纏繞掐袁蔚身上的奪命蛛絲吸收掉，如此往復，直到銀白色的蛛絲完全變成墨綠色的時候，被氤氳帶出的青煙才暗淡上不少，可儘管如此，還是證明袁蔚的體內，屍毒依舊存在。
這些纏繞著袁蔚的奪命蛛絲，是沁晨僅存的所有了，本打算借著奪命蛛絲與體內絲囊的呼應將屍毒吸入體內讓絲囊將毒素中和為己所用，可不知為何，偏偏無法如願以償。無奈之下，也只好藉助蛛絲本身的容毒量，希望這剩下的蛛絲能夠將這些屍毒盡數納藏……可是……
無奈之下，沁晨只好低眉沉思，在心裡喊了聲，「洛依，替我查詢一下天蛛密典裡頭有沒有記載關於『屍毒』的處理方法。」
「嘿嘿，主人，在你和你的下仆碰頭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查閱密典的了，可奈何苦尋未果，直到你消失之後，我才發現一直以來天蛛密典都對我設下了權限，有很多資料我是無法自由瀏覽的，除非是你的口諭允許，不過這一次就好了，我能看到比以前多很多的資料，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其他資料不可對我公開，但是也找到了目前最需要的東西，屍人。」
「屍人？先不解釋具體情況，當務之急是把處理方法告訴我，因為目前的情況很不妙。」這不是沁晨忽悠洛依，而是袁蔚從昏迷當中回復了過來，在屍毒的影響之下喪失了理智陷入了暴躁狀態，不停地撕扯著包裹著他的奪命蛛絲，還好，奪命蛛絲的韌性非同一般。一時間還不能夠掙脫出來，但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苟且罷了。
「那好，現在就認真聽我說……」
沁晨伸手為刀。猛地一下劈到袁蔚後頸上，衝力輕而易舉地突破皮膚。傳到頸椎兩側的迷走神經處，一下子讓失去理智的袁蔚再一次昏迷了過去。隨後，沁晨解開束縛著袁蔚的奪命蛛絲放置一邊，被屍毒侵染的墨綠色皮膚躍入眼帘，本想感慨下些許，但如今的情況極為不允，唯有匆匆忙忙地取出工具，著手開始按照洛依的說法進行手術。
「第一步。抽骨。」洛依的話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中，沁晨看著眼前即使昏迷不醒也依舊緊皺眉頭的袁蔚，雙眸「呼」的一下露出淡紫色的流光，眼神冰冷像是注視著一具屍體那般的冷漠。「袁蔚，接下來我要給你做一個實驗，希望你能抗下去，然後回到袁家迎娶自己的妹妹。」這番話語，是直接傳到袁蔚的靈魂之上的，無論醒著還是昏迷，都能夠聽得到。也算是為接下來的事情做了個交代。「開始了。」
隨手一揮，包著各種刀具的布匹隨之攤開，數把明晃晃的小刀暴露在空氣之中。取出一柄細長鋒利，度量了下脊椎位置，下一秒，血染刀鋒，皮肉下匿藏著的骨頭沾著血珠，是明亮的鮮紅，抓住一截，猛然用力，聽見「咯噠」一聲。這截骨頭便被抽取了出來，透過空洞的缺口看得見腹腔的器官。那是醜惡的墨綠色，截然相反的兩種血液。毒素與人體免疫的相互衝擊，難怪會痛苦。
「第二步，洗髓。」取過放置一旁的奪命蛛絲，讓其透過骨頭上極為細小的孔洞鑽進骨頭內，一根一絲緩慢繼續，直到骨頭變成了和奪命蛛絲那般的墨綠色，方才停下了擱置一邊。看著還剩下許多的奪命蛛絲，沁晨抓住緊接的另一截骨頭，輕易抽出，再重複先前的步驟將奪命蛛絲植入骨髓之中，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顯得極為嫻熟，只是一會兒，便完成了這項工作。兩截墨綠色的骨頭安靜地躺在一邊，燭光照耀下，也有些翡翠似的光澤，曳曳生輝。
「第三步，融合。」打了個響指，一絲火苗躍上指尖，像一個活潑的精靈，彈指一揮，這絲火苗便撲向那兩截骨頭，轟的一聲，將這兩截骨頭包圍其中，滋滋聲響絡繹不絕，「這個過程非常的漫長，期間要注意術者的生命跡象，只要堅持到脊骨的顏色恢復原來的樣子，那就已經可以了。」沁晨也是一絲不苟地留意著袁蔚的身體情況，不時彈出幾根銀針刺激著血液的循環，以確保生命無恙。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東邊的天際已經是露出斑白，不知不覺間，一夜留守未眠，沁晨的雙眼也是布滿了血絲，但即便如此，沁晨還是任勞任怨一邊留意著袁蔚的生命跡象，一邊觀察著脊骨的顏色變化，這過程確實漫長，以至於一夜通宵也不見脊骨有絲毫的變化，倒是袁蔚的情況越來越不堪，若不是發現及時，恐怕早已命歸西矣。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或許是睡夠了，在這個關鍵時刻袁蔚竟是醒了過來，剖皮抽骨之痛瞬間讓其陷入瘋狂，失去理智地劇烈運動著。這下子，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傷口終於是承受不住這樣劇烈的動作，墨綠的血液從脊骨缺口處噴射出來，內臟也因此產生了錯位。一系列的負面影響如同多骨諾米牌效應那般接踵而至，分分鐘都會讓袁蔚丟掉性命，浪費掉至今為止的努力。
「給我暈過去！」一聲吼叫炸響，只見袁蔚像是受到了什麼樣的打擊一般滿臉蒼白，無力地倒在地上，而沁晨也是滿臉虛汗以及病態的蒼白，顯然是方才的那一吼透支自己動用了某些能力，例如勾魂攝魄，也就只有勾魂攝魄才能讓暴走的瞬間恢復平靜，並且陷入昏迷。可同樣，對靈魂之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在之前使用勾魂攝魄的時候，即使是巔峰狀態的她，也幾乎耗盡了靈魂之力，如今經歷過數場戰鬥，已經消耗掉的靈魂之力自是不在小數，哪怕是剛完成晉階靈魂之力的凝實度有所不同，也不得不透支些許。
日掛高空，時過餉午，不知不覺間，沁晨來到赤涯已經是整整一天了，而這第三步融合過程則是占了這一天裡的一半時間，但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反倒是袁蔚的生命跡象愈發堪憂，多次在鬼門關前徘徊。
「嗡~」一聲輕響忽然傳出，讓沁晨忍不住將視線投到在火焰中灼燒著的脊骨，只見這兩截脊骨一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表面的墨綠色澤，取而代之的，則是原本骨頭的顏色，這與剛取出來的顏色幾乎一樣，未等沁晨驚訝，這原色卻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上一層深邃的墨色並且不停地產生氣泡，滋滋的聲響如同萬蟻的尖叫，滲人得很。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墨色褪去，再一次露出脊骨的原色，而這一次，再也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反倒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能量阻擋著火焰的灼燒，和當初沁晨治療袁蔚的咽喉割傷時一模一樣的感覺。
撤去火焰，兩截脊骨安穩地落到沁晨的手裡，刻不容緩，只見數根長針射出，剛落到袁蔚的身上，這兩截脊骨也就被沁晨準確地安放到原位，與其一起的，還有一團白色的能量，沒有任何屬性的空系自然力。
這一次治療倒是遊刃有餘，有足夠的空系自然力，癒合傷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最重要的是洗髓過程，若是袁蔚的免疫系統對那兩截脊骨產生排異反應，那最終的結果也只能是死亡，不過骨取本源，即使產生排異反應，也不會一下子就產生致死反應，倒是洗髓的痛苦，有些煎熬罷了。
果不其然，在傷口癒合之後，兩種性質不同的脊骨開始產生劇烈交鋒，被屍毒改造後的兩截脊骨兵分二路，上者迎上，下者攻下，強悍的屍毒配合沁晨的空系自然力顯得戰無不勝，只是一下子，便是占領了全身大部分的骨骼，只剩下連接著腦袋的頸骨以及保護著大腦的頭骨。
「這傢伙，究竟在猶豫什麼啊？」等了許久，一直默默留意著整個過程的洛依終於感到不耐煩了，之前的融合過程倒是毫無怨言，畢竟是不可抗力，也是怕分了沁晨的心，但此時卻是因為袁蔚本人的原因，是他自己的意願阻止了屍毒侵蝕的過程。
「洛依，初代大概是一個很孤傲的人吧？」沁晨走了過去，右手抵在袁蔚的百會穴上，「他是怕自己的記憶會失去，忘掉一切的初衷。」說罷，華光一閃，徘徊在鎖骨處的屍毒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一股腦兒地湧上，輕而易舉地侵染了頸骨，慢條斯理地攻略著頭骨。
「袁蔚，一切有我。」低語一聲，腦袋像是受到了什麼重擊一般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許多，蒼白得像白紙，豆粒般大小的汗滴止不住地落下，眨眼之間，便濕透了衣衫，染濕了地面。而這時候，屍毒也總算是將袁蔚全身上下的骨骼完全侵染，骨髓之中的細胞，儘是墨綠色的深沉，一改之前的醜惡。「總算是結束了。」虛弱地吐出這句話，沁晨心頭緊繃的弦也在這一刻斷了開來，持續戰鬥的疲憊感一涌而上，將僅存的神智盡數淹沒，噗的一聲倒頭大睡起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