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色龍生根翁述活佛霍然一聲厲喝,他身後的喇嘛們一驚迅速往後撤離。
活佛也是連連大步後退,卻在數丈之外站立於喇嘛們前面,顯然有幫助他們抵擋一旦交鋒生出的勁力波及所傷。
白裙女子也是對身後的白袍少年交代了一聲:「中原,往後站。」
白袍少年微微一愕,顯然,白裙女子之強大,在他眼裡是世間無敵之存在,有她在前面,世間再無任何力量可以波及到他的,可是,連她都如此謹慎對待,而不是像剛才她諷刺對方的沒有自知之明和不自量力相去甚遠,不由大是疑惑,暗說難道這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少年比之自己還要厲害麼?
不過,他從來沒有違逆白裙女子的習慣,故而也沒有反對,依言往後退去。
白裙女子緩緩伸出一隻白玉般的手,輕輕道:「少年,準備好了麼?」
安無風以意領氣,先在將丹田之氣提起膻中,然後壓回丹田,然後再次提起,如此三次升降,儘量把任脈這一段順暢極限,然後,夾迅猛內家真氣,過海底,穿尾閭,直灌督脈,劍指「九龍絕脈」停滯已久的最後一個玄關——「大椎x」。
不得不說,安無風不僅膽大,甚至,是瘋狂的!
他當然深深知道白裙女子功力深不可測,再次成功的將他引誘,以她的龐大外力助他打通最後一道玄關,至於,是否遭遇再次形似昔日六和塔幾乎被他老爸打死之危險,卻是不在他考慮範疇。
白裙女子何等境界,只要她樂意,方圓十里的弱小螢蟲呼吸也難以逃過她的捕捉,安無風行宮運氣的痕跡如何隱瞞了她的感知?
她眼裡露出了一絲困惑,然後,掠過一絲欣賞,輕輕點頭,道:「原來如此,好吧,少年,沖你這瘋狂的膽子,我便成全與你,只是,我也未必能拿捏的準確,如果出現了意外,你休得怪我。」
安無風道:「謝了。來吧。」
白裙女子嘴裡剛剛吐出一個「好」字,未見她的腳步移動,她身上忽然仿若被拉扯出一排模糊的身影,臨近安無風面前,玉掌一翻,印在安無風的胸膛,武功高如安無風,除了曾經在他老爸夢中游手上吃過虧的他,可以說是從未遭遇真正的對手,即便是被武林視為噩夢存在的磨劍尊者也不抵他一劍之威,然而,在這白裙女子面前,卻宛如嬰兒一般脆弱,根本連招架都來不及,被一掌打實,好像被掀翻的稻草人飛跌出數丈之外,吧嗒一聲趴在地上,而這個十分,她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那一排身影消散不見,她依然站在當地,仿佛不曾移動過。
司徒姑娘與夢嬌姣同時搶身奔出,夢嬌姣剛剛欲伸手去把安無風拉起來,卻給司徒姑娘伸手抓住阻止了,夢嬌姣微一愣,司徒姑娘吐出一個字:「退!」不管她如何反應,抓住她的手拉著後退。
被拉退的夢嬌姣轉身看去,卻見得安無風艱難的坐起,面如金紙,嘴角溢流著血線,灑了一地,然而,他卻顧不上擦拭一下,盤腿打坐,垂簾閉目,顯然進行運氣療傷。
夢嬌姣怒指白裙女子,嬌斥:「如果他有事,你別想好過!」
白裙女子顯然對她的威脅並沒有在意,反而更安無風多一些,看著安無風道:「如何?」
安無風沒有回答。
他的身上,忽然隱隱升起一縷縷斷斷續續的紫氣,然後,是一絲絲金光,相互纏繞,越來於是凝實,氤氳繞繞,寶相尊嚴,頗有得道仙家范兒。
色龍生根翁述活佛面色一變,目露寒芒,仿佛兩道利剪,要將世間一切絞碎!
緩緩的,色龍生根翁述活佛的寬裕黃衣鼓起,寬大的袖管若隱若現著一隻枯瘦而金黃的手掌。
白裙女子冷哼一聲,嬌軀滑動,到了安無風身邊,站在安無風身後。
夢嬌姣大駭,道:「你要幹什麼?」
她作勢要動,司徒姑娘忙道:「大小姐,她給安掌門護法呢。」
夢嬌姣又是一呆,一臉疑惑,道:「她把人都給傷著了,還安什麼好心?」
隨著時間推移,安無風身上的紫氣、金光涌動,越來越濃郁,到了後來,仿佛一團霧氣將之包裹,他的人逐漸融進了霧裡。益見濃郁的霧氣里,居然,若隱若現的遊走著一些佛門卍字,金紫相融,慢慢的轉化為一團r白的形似凝視的膠狀粘y,仿佛一個巨大的蠶繭把安無風嚴嚴實實的包裹其中。
色龍生根翁述活佛臉色數變,終是按捺不住了,向白裙女子道:「女俠,你要想清楚,當他玄功大成之後,這世間將出現一個頂級高手,你我都未必是其對手,對你對我都構成嚴重之威脅,不如,趁他此際還未成之時,讓他止步,如何?」
白裙女子美眸里露出一絲鄙夷,冷冷道:「你讓我失望至極。堂堂國師,便是如斯胸襟麼?」
色龍生根翁述活佛老臉一紅,道:「可是,我說的卻是事實。」
白裙女子冷笑一聲,道:「事實上,他卻是為你擋下我一掌,你是打算以怨報德嗎?」
色龍生根翁述活佛道:「一事作一事,就整個武林大方向的平穩而言,老衲不認為有錯。」
白裙女子冷冷道:「你無可救藥了。」
色龍生根翁述活佛踏上一步,袖裡的手掌慢慢遞現,緩緩道:「老衲忝為國師,一切影響國家穩定的未知因素,我都要及時將之扼殺在搖籃之中。」
白裙女子冷冷道:「你可以來試試。」
夢嬌姣忽然c嘴道:「活佛,你敢動他,即便你縱天入地,夢家絕對會將你揪出,碎屍萬段!我夢嬌姣今兒個把話放在這裡,決定在你。」
白裙女子視線移動,眼神掠過一絲複雜的看著夢嬌姣,道:「夢家,你是夢中游什麼人?」
夢嬌姣道:「是家父。」
白裙女子微微點頭,道:「哦,你是老大?」
夢嬌姣道:「不是,我頂上還有一個大哥,只不過他已經不在人世啦」
白裙女子道:「哦,抱歉——敢爾,卑鄙無恥!——」
原來,卻是色龍生根翁述活佛趁她分神,霍然向安無風出手了!
他的動作當真快捷無比,只是眨眼之間,數丈之外的他已經飛s到了近前,從白裙女子身邊擦身而過,金黃大手印便按了下去。
白裙女子欲從旁邊施救已然不及,唯有效那圍魏救趙之法,橫里出掌,擊向他的後背。
逢!
白裙女子的玉掌結結實實的轟擊在色龍生根翁述活佛的後背,如擊敗革,僧袍碎裂,後者悶哼一聲,卻依然沒有停止,他的大手印穿進了r白霧氣之中,印了下去。
在他想像之中,安無風離完善功課還需時間,而這時候,無疑是身體最脆弱的,所以,他一邊保留五成功力護體,五成功力輸出,拼著內傷也務必將這個潛在的後患處決掉。然而,當他的手掌伸進去之後,忽然發覺被抓住了,然後,咔嚓一聲,他的手腕被生生拗斷了,然後,一股大力奔涌而至,他被甩飛在空中,不知轉了幾個翻滾,總之噗通的摔在地上之後,腦袋眩暈,感覺找不著北了。
艱難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當中,除了看見身邊多了幾個驚慌失措的弟子,依稀看見了安無風長鯨掠水一般把r白霧氣迅猛的吸收體內,他的人像越來越清晰,那不久前的金紙般慘白的俊臉恢復如初,不止如此,甚至,一陣陣的聖潔光圈渾身流轉,當一切停止之後,光圈隱去,仿佛一個尋常少年,即便是當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也是凌厲盡斂,與常人無異。
這,莫非是大道至極的返璞歸真麼?
色龍生根翁述活佛苦笑一下,心裡生起一絲悔意。畢竟,貿然出手,偏又作無用之功,還給自己平白樹了一強敵,不得不說,失算了。
白裙女子眼裡掠過一絲寬慰,道:「如何,沒事罷。」
安無風雙拳一抱,道:「多謝。」
白裙女子似乎笑了笑,道:「這是你的福氣,我只是順手之勞而已。」
司徒姑娘與夢嬌姣來到了安無風身邊,司徒姑娘含笑無語,但是,任誰都看的出來,她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的愉快和幸福。
夢嬌姣道:「安掌門,恭喜恭喜呀。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你這是身兼佛門與道家兩門絕學,能夠將之融合一起修成玄力大成的,怕是整個武林也不多見呀,以前曾經有那麼一個,可惜」
她忽然閉上了嘴,因為,她想起了她的大哥,心裡悲慟,頓時沉默了。
司徒姑娘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絲不忍,顯然有實情相告的意思,安無風及時使眼神制止了,對白裙女子道:「小子告辭了,後會有期。」
白裙女子微微頷首,道:「唔,你們走吧,我還要處理點事兒。」
安無風點點頭,知道她還在意萬安寺。當然,得承認,她選擇繼續,策略是對的,以現在身受重傷的色龍生根翁述活佛狀況,已經再也難以招架她的迫,而原本替他解圍的安無風適才差點被他暗算,好心著雷劈,如此道貌岸然實則狼心狗肺之徒,不理也罷。
而且,換作安無風玄功未曾大成之前的不吃虧習慣,這座萬安寺都會被他砸了。
現在,他的玄功大成,境界全面提高,很多很多,曾經難以看開的東西,已經逐漸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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