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冬端起酒杯,凝視著裡面鮮紅的酒液,鼻子嗅了嗅,然後,抬起眼睛,看著身邊的美艷少女,似笑非笑道:「小妹,這可是父親給你珍藏了十八個年頭的女兒紅,你居然給挖了出來了,好吧,等你出嫁那會,我很是期待父親臉上的表情會是怎麼樣的,好期待呀,呵呵」
他身邊的美艷少女撇了撇嘴,道:「那有什麼,最多就是不嫁人嘍。」
「咦,」王曉冬以難以置信目光看著她,「小妹,這不是你呀,莫非在席間給爺爺敬酒一口氣喝了好幾杯,喝傻了吧?」
美艷少女嘟嘴道:「你傻了我都不會傻呢。」
「是嘛,」王曉冬舉起杯,向隔著桌子的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英俊青衣青年敬酒,後者眉頭微皺,卻也舉起了酒杯,輕輕一碰,二人同時飲盡杯中酒。
王曉冬看了他一眼,道:「孟兄,看你整晚眉頭不展,裝著心事的樣子,什麼不開心的,不妨說來讓我開心一下。」
青衣青年「呸」了一聲,道:「是啊是啊,我之不開心,是因為看見你開心了,好吧。」
王曉冬道:「額」
美艷少女冷笑一聲,道:「你們的心思還有誰不知道呀,一個二個整天心事重重,還偏偏在人家面前裝作很灑脫的樣子,真真讓人噁心。」
王曉冬道:「我們吃好玩好,還有什麼心事的,小妹你休得瞎猜。」
美艷少女鼻子「哼哼」兩聲,冷笑道:「只要是明眼之人,皆一目了然,知道你們在打林妍芝的主意」話沒說完,便被她哥的手掌捂住了嘴巴,同時,她哥眼珠極快轉動,不僅把屋子裡盡入眼底,連靠著外邊走廊的那個窗戶也沒有疏漏。
屋子裡,包括他們兄妹二人和孟兄,也就仨人,倒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少女拉開她哥的手,道:「外邊還在鬧成一片,如果不是你兩裝著喝大了,也脫不開身的,都知道你們喝醉了,還誰來找你兩吶」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哥卻是忽然不見了,仿佛一陣風掠過她的身邊,當她微微一愣,然後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哥已經從外面帶進了一個人來了,忍不住又是一呆。
因為,她哥帶進的人不是哪個,而是在王家工作多年的李嬸。
李嬸將近五十,倘若在大戶人家,她已經是安享晚年的時候了,可是,她的丈夫只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子,兩個兒子呢,一個在戰死沙場一個還年幼只是十來歲,而且,還有個年邁的公公需要撫養,家庭的開銷擔子,幾乎全部落在她的肩膀上。
所以,生活壓力使然,她的面容遠比她的年紀滄桑。
由於李嬸在王家工作多年,且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為人也一貫溫和得體,並沒有某些主大仆傲的習慣,也從來不擺老資格的,因此,不僅很得王家的一眾下人尊重,連王家的人都很喜歡她的。
所以,少女忍不住好奇的道:「哥,你把李嬸喊進來幹嘛?」
李嬸向她招呼:「玫小姐,您好,冬少爺讓小婦人進來收拾收拾。」
少女玫小姐看了桌上一眼,也就是一壺酒三個酒杯,一碟花生米,一盆水果,有什麼好收拾的?
但是,當她懷著疑問的眼神看向她哥的時候,卻看見了,她哥的眼神里,充斥著陰霾,心頭一緊,輕輕道:「哥」
她哥並沒有理她,而是對李嬸緩緩道:「李嬸,你在我們王家,工作了好幾個年頭了罷?」
李嬸恭恭敬敬道:「回冬少爺,五年八個月。」
王曉冬點點頭,嘆息道:「五年八個月,那時候,我剛剛成家吧。」
李嬸道:「便是冬少爺舉行婚典之時,人手不夠用,小婦人臨時進來幫工的,然後,太爺太娘把我留下來啦。」
王曉冬點點頭,道:「我爺爺奶奶從旁人處獲知,你的家境比較糟,而且,你人老實幹活也夠利索,很得他們歡心,所以,把你留下來了。」
李嬸忙道:「太爺太娘的恩情,小婦人由來感激。」
王曉冬道:「很好,很好,懂得感恩就好。」
李嬸道:「冬少爺,小婦人知道了。現在,小婦人給收拾收拾。」
王曉冬沒有說話,李嬸以為已經獲得了默許,連忙行近桌前,準備把桌上的果皮清理她忽然感覺到今晚的冬少爺怪怪的,甚至,身上隱隱流露著一種讓她恐懼的東西,她想儘快離開這個屋子立刻離開冬少爺!
然而,貌似,老天爺總是樂於作弄於人的,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她的脖子猛地一緊,她眼睛一低,看見了一隻手握住了她的喉嚨冬少爺的手,她大駭,忍不住大聲叫道:「冬」
僅僅喊出一個字,冬少爺的手收縮處,卻是把她沒有說完的語言堵住在喉嚨裡面了,然後,她聽見了冬少爺幽幽道:「李嬸,剛才,你不該從窗子路過,或許,你什麼都沒有聽見,但是,我王曉冬一向是個行事謹慎之人,只能夠委屈與你,你不是說過,你是懂得感恩的人,那麼,現在,給我永遠閉嘴,就是你的感恩啦。」李嬸很想拒絕這種強制的感恩方式,然而,隨著冬少爺手指最後的一握,捏斷了她的脖子,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然後,王曉冬抽回手,李嬸仿佛布袋一般軟癱倒地,抓在手上的果皮撒了一地。
少女玫小姐看了地上的李嬸屍體一眼,又看了她哥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站起來,往外走去,道「真沒趣,還是早點睡覺去好啦。」
她哥慢慢的坐下,似乎漫不經心道:「你那個遠山哥不理你啦?」
玫小姐蓮足微微一頓,頭也不回道:「我的事,你少管。」
王曉冬微笑道:「只要你願意,我便是把他搶也要搶給你,如果他敢不樂意,我敲斷他的腿。」
玫小姐道:「就他,連個菸草都給不了我,窮蛋一個,你想你妹妹我,會看上他嗎?」
她哥滿臉黑線,無奈一嘆,道:「你們女人就知道整些沒用的虛榮,都不知道想的啥?」
玫小姐冷笑一聲,道:「也就只是我們這些空殼子的所謂大家族沒有那追求的資格而已,唬唬一些平民百姓還算蠻有優越感,遇上真正的大家貴族,屁都不算一個。」
「額」
王曉冬直接被噎的無語以對。
然後,不無失落的看著他的妹子走了。
他的小夥伴孟兄安慰他:「王兄,別太在意了,在這個戰火荼毒的時代,我們的確難以攀比一些真正的大家貴族,但是,比之大多數的依然為生計困擾的人來說,卻是勝出一大截的。」
王曉冬輕輕點頭,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道:「總有一天,我要坐上真正的大家貴族的位置至少,也要趕上四大世家的。」
「我相信你可以的。」孟兄點點頭,「至少,端木世家已經答應了派人在兩日後與我們接頭,洽商合作事宜,這是我們邁出的第一步,務必要走好。」
王曉冬道:「那是當然的。」
孟兄想了想道:「嗯,怎麼,林妍芝還沒有來的,你不是已經讓人給她送過信了?」
王曉冬道:「來是一定會來的,我敢保證。」
孟兄看了他一眼,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們要把她給弄了,大把的機會,你卻一直不讓,非得要等今晚,總不會是,今晚會自己爬上你的床?」
說起林妍芝,王曉冬眼裡的失落瞬間煙消雲散,甚至,洋溢著邪惡的淫笑,緩緩道:「當然不是,以她對金瑞生那個死鬼的痴情,如何會輕易放下,鑽入另外男人的懷裡?只不過,今晚,適逢是我爺爺做壽,她知道了,一定得過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要知道她丈夫的消息,一刻都不能耽擱。如果我的計算沒有很大的失誤,她此刻該是在客廳上給爺爺祝壽啦。」
「哦,」孟兄不由有點著急的表情,「既然她在外面,我們這麼卻在這裡面的?」
王曉冬擺手道:「莫急莫急,我暗中有交代,讓她多喝幾杯,嘿嘿,女人不喝醉男人哪裡有機會?」「噢,」孟兄眼裡露出一絲明悟,「原來如此,等她喝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出去那時候,這大美人,便是任由我們玩弄啦,哈哈嘿,冬少爺,這美人兒只是一個,我們兩個人,怎麼個順序的,這卻是要先說明的好,免得到時候傷了和氣。」
王曉冬笑道:「便是讓你孟兄先喝頭湯,如何?」
孟兄道:「當真?」
王曉冬笑罵道:「誰先誰後,又怎麼的,總不能好像小屁孩玩剪刀石頭布罷。」
孟兄很認真道:「我倒是認為玩那個並沒有年齡限制的。」
王曉冬無奈道:「好吧,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孟兄終於臉上有了笑容,道:「一言為定。」
關閉的房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王曉冬忍不住道:「這麼快?」
二人抬頭往房門看去,卻是不由得雙雙愣住了。
因為,走進屋子的人是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不僅孟兄不認識,連王曉冬都不認識。
王曉冬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黑衣人不答,緩緩的行近,手腕一伸,露出一隻蒼白的沒有血色的手掌,手掌心有一枚燦黃的銅板,他這才緩緩道:「有人出一個銅板,取你們的性命。」
王曉冬和孟兄都沒有回過神來,因為,這是太他麼讓人驚奇了,不,是對他們巨大的羞辱,堂堂兩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居然,僅僅價值一枚銅板?!
哪個腦殘給出的價錢?更讓他們氣憤的是,竟然,還有人接手這單生意,莫非,此人的腦袋裡面灌的是漿糊?!
但聽得此人還頗為無奈的道:「我原本不願意接手的,無奈的是,經過認真核實,你們的命,還真是,只值一個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