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絕對不能向外賣。」余哲的態度很堅定。
唐青柳老爺子停了半分鐘,然後嘆了口氣,低聲道:「哎,人微言輕吶!雖然現在長江防線的南岸區域我能做一些主了,但對於全局性的問題,卻依然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
余哲略一錯愕,隨即便醒悟了過來,自己又是以末日系思維來進行判定,忘記了這個世界雖然爆發了喪屍危機,但卻並不是真正的末日,這裡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社會正常的組織結構並沒有瞬間冰消瓦解,自己也不可能像是在末日系領導戰隊那樣光看利益,純短期行為在這裡是行不通的,唐青柳老爺子不可能完全無保留支持自己,不可能跟上層來硬的。
「那就只能加大咱們自己囤積的力度了。」余哲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唐青柳老爺子表示同意,他年幼的時候可是經歷過三年困難災害的,知道饑荒的可怕,對囤糧是支持的,只是能力真的有限,沒辦法直接影響到決策層。
「這次咱們收的糧食總量會很可觀,你打算放哪裡?」唐青柳老爺子轉到技術層面上來了。「全部運回洋落市恐怕不是個好辦法吧?」
「你說得對。」余哲也很認可這個觀點。「不說運力的問題,光是存儲就夠洋落市那邊頭疼的了。」
唐青柳老爺子輕笑了一聲。
「關鍵是,」余哲語氣沉重了起來,「目前我還沒辦法確定確定下一次危機會發生什麼,什麼時候,發生區域,危害程度一系列的無法確定讓我也覺得很無力呀!但很顯然,現在有人在盤算著我們的糧食啦,這一點是確定無疑的。我們現在也只能分散多處存儲,萬一洋落市待不住了,逃向別的地方,起碼能有口飯吃,有個最低保障。」
「狡兔三窟,好,就這麼辦。」唐青柳老爺子定了版。
樂霖趕回來了,余哲就準備立刻出發,去跟克里斯·奧柯里根碰面。
克里斯·奧柯里根雖然每周都用郵件匯報情況,余哲也可以給他打電話,但很多問題都不能遠程交流,保密性太低,敏感問題還得見面談才行。
更重要的是,克里斯·奧柯里根這段時間裡獲取了不少好東西,這些物資可不能通過快遞來運送,得親自去取才行。
余哲倒是可以讓克里斯·奧柯里根來洋落市,但再三盤算之後,余哲還是決定多留一層隔離帶的好。
見面的地點約定在了新加坡。
之所以選擇在新加坡碰面,是因為目前克里斯·奧柯里根整個戰鬥的活動範圍一直都在東南亞太平洋邊緣區域。近段時間裡,更是將戰隊的所有家屬都遷移到了澳洲北部,在那裡占據了一個原屬於亞洲的島嶼,安下營寨來。
不僅克里斯·奧柯里根的戰隊,據克里斯·奧柯里根周報描述,整個每周的末世英雄組織都在進行同樣的遷移,口號是『重返亞太』。
這又是一個讓余哲不能理解的決策。
就余哲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目前美洲情況應該算得上基本穩定,南美的喪屍群被主檔在巴拿馬運河防線,戰鬥一直呈現出膠著態勢。
余哲覺得,現在美洲的末世英雄戰隊應當在南美活動才對,即使南美的物資收集空了——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即使如此,也應該在亞馬遜區域去獵殺喪屍,以緩解巴拿馬運河防線的壓力。如果喪屍群的實力被消耗得弱勢了,美洲聯軍就可以越過巴拿馬運河防線,向南推進,最後徹底解決美洲的喪屍群。
美洲跟歐亞非大陸是分離的,隔著浩瀚的太平洋和大西洋,完全有條件徹底解決所有喪屍群,局部回復正常生活節奏。
但是,現實的走向卻並不是按照這個合情合理的路線在發展,而是提出了『重返亞太』的戰略。
如果徹底解決了美洲喪屍群之後,這個『重返亞太』戰略無疑是正確的。自己老巢安穩了,沒有了後顧之憂,出來搶好處占地盤,雖然很霸道卻也說得過去,現在顯然太早了一點兒。
如果現在亞洲這邊有誰能有餘力去爭搶,那也還罷了,可現在亞洲除了華夏,其他都已經團滅,就華夏也是自顧不暇,而且因為歷史慣性,華夏從來沒有向外伸手的傳統,晚一點兒插手過來不存在失去戰機的問題,那麼,如此急迫就很有問題了。
新加坡目前還在喪屍群的控制下,余哲選擇的會面地點機場。
會面時間自然是晚上,這是毋庸置疑的。
樂霖駕駛著鷹隼隱形戰鬥機,並未降落在進場跑道上,而是降落在了對面的島上,然後收起飛機,用遊艇渡過海面過來。
克里斯·奧柯里根提前到了,飛機就停在跑道上,跑道早就被別的戰隊清理過了,別說飛機,現在機場連航空煤油都沒有了。
不過,新加坡爆發喪屍危機的時間比較晚,在東南亞整體喪屍危機後期,所以撤離出來的比較多,飛機基本上都開走了。
同樣的,能開動的船隻也都開出去了。
郝柏雙家族就接引了五六萬人口,都是和他們家族關係密切的,被余哲安排在了鮀城。
往華夏逃的並不只有這一股,但絕非出逃大軍的主力,畢竟華夏這邊也在鬧喪屍,安全程度並不高。
逃亡目的地的首選是澳洲,其次是北美,第三是歐洲,這三個地方目前安全性都很高,然後才是不通橋樑的孤島,華夏排在第五。
余哲跟克里斯·奧柯里碰面後,就在跑道盡頭的海邊,麻奕從自己車庫放出來一輛重卡,後面的集裝箱被改造成了房車,卻比房車開闊,當會客廳很合適。
克里斯·奧柯里根戰隊的隊員在機場跑道外圍戒備,海邊上則是魯立希帶著其餘幾位進行戒備,樂霖則不知道躲在何方黑暗角落裡。
余哲坐在單人沙發上,沙發固定在集裝箱地板上。
克里斯·奧柯里根坐在余哲前面的金屬凳子上,態度恭敬,他腳邊放著一個金屬密碼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