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高官」到底是誰?
當著名的火羽邪雲這個id出現在事件當中,這股風潮漫延之飛速迅猛,不到兩天便席捲國內網際網路,各種陰謀論、各種不靠譜的猜想,像插上翅膀的群刷蠅蟲,到處飛舞。
令一幫金融行業的人士群相束手待命,即便僅僅發生在z市,以至陸號省這個小小的金融圈內,但能令相對自主的銀行家、商人三緘其口,亦可以想見,那位高官絕非等閒人物,至少也是權柄強硬,令人畏懼。
自這段視頻發布之後,接著被廣泛轉載,如今民眾自由意志高企,議論起官員徇私事件熱情尤為高漲,很多人都無比亢奮地期待著,肖麗雲公開錄音的那一刻。
不管網民信不信,不管肖麗雲是不是胡說八道,那個錄音文件里也許有真相,或者有導往真相的路徑。
但看肖麗雲的言論,要想聽到她公開的錄音,必須在兩個前提下才會發生,其一是她的丈夫張峰在昏迷中死去,其二是肖麗雲本人被或公開或私密提審。這兩個先決條件,有一個達到了,如果肖麗雲沒撒謊,如果錄音文件真有其物,她就會立即公開雲空間的錄音。
奇怪的是,省警務廳都來人了,卻只是協同配合行軒市警務處,來到酒店,對肖麗雲進行一番例行的問詢筆錄,並沒有把人帶走。
至於此前的債權人,好像忽然觸發了某種程式設定,紛紛派員進駐魔道,或昭告或私語消息聯繫火羽邪雲,自有人出面接洽,於線下完成了債權債務的交割。
事情好像就到此為止了,肖麗雲從此無債一身輕,但諸人卻深知危機尚未解除,那位高官只是想暫時冷處理,待這件事的風潮過去之後,當他們疏於輕忽之際,雷霆萬鈞的打擊肯定會來!
就這幾天時間裡,楊燁將董千里或顯或隱的一應個人資料,調查得明晰見底。
董千里擔任交通部機要秘書的妻子,十七歲的兒子在北美著名學府喬爾大學附中念書,九歲的女兒就在當地讀高小,新京自由城府苑職業學院三年級,這家學院至今認為是官員的家屬學校,從高小直到大學,都有相關教育資源配置。
再包括董千里多年仕途中,在全國範圍內的廣泛布局。
董千里第一次擔任巡視專員是在九年前,當初他資歷尚淺,人也相當低調,只巡視了兩個省份,陸號省跟西嶺省,其中西嶺省九年來的劇烈變革,經濟面貌突飛猛進,至今以來始終記在董千里的功勞簿上。眼下的高官吳伯穎,正是當初一路陪同董千里處理公務的省會辦公廳主任,是董千里陣營里最忠心的骨幹前鋒。
第二次是三年前的巡視,董千里的步伐跨過十七個省份,究竟布下了多少枚棋子,在十七個省份里或隱或現的,地域縱深都遠達萬里,已然無從調查。
第三次就是現在了,這一次董千里的任務是踏遍整個國境,五十七個自治省境,包括台州港、香島、六龍灣等跨海城市。
當然也不可能說董千里去到一個地方,地方官員立刻就對他俯首稱臣,但或多或少的聯繫,千絲萬縷的關係網,對所巡視省份的影響力,必然極為驚人。
再加上董千里擔任國防部長也才四年,若無非同尋常的事件發生,按照六年一任,且多半會連任的傳統,他還有八年的部長要幹下去。當然,兩年後的普選,如果董千里成功登頂國家元首,國防部長的位子肯定要卸下來,那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如果算作好消息的話,當前的警務司長王振雲,跟董千里素來不睦,政見不同包括對機構任用的意見相悖,兩人的不合幾乎是半公開的,應該不至於作偽。
楊燁一番闡述,將匯總過來的調查資料,有條有理地逐漸說清楚,諸人都默然不語。
張峰雖然醒轉,身體卻很是虛弱,躺在一張契合人體工學的病床上,也跟著沉默良久,忽然問道:「阿火是什麼想法?打算怎麼做?」
「暫時來說,什麼都不做。」楊燁說著微微一笑,又道:「我這幾天到處跑,把董千里夫妻倆的親戚關係都摸得差不多了,但最重要的,顯然還是他的妻子……還有他的一雙兒女,據可靠消息……嗯,我是說他們出生的醫院記錄,這一兒一女應該都是他親生的。」
肖麗雲驚道:「你想對他的親人下手?」
「如果有必要的話。」楊燁點了點頭,隨之說道:「我爛命一條,但嫂子跟利器大哥可是金貴的很,還有我老婆,還有小繼歡,真把我逼急了……嘿嘿,誰的命不是命?誰比誰賤多少?」
諸人面面相覷,雲飛揚左右看看,終是低下了頭沒吭聲。
「怎麼會變成這樣?」張峰訝然道,不禁連連搖頭,依舊蒼青的面容卻布滿了憂色。
「董千里就算……」肖凡說著頓了下,接道:「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吧,要針對我們,但他的家人子女可是無辜的……」
「你是無辜的嗎?你觸犯過刑法嗎?」楊燁打斷道:「嫂子跟利器大哥害過多少人了?難道就應該坐以待斃?」
諸人又沉默下來,這件事真要按照楊燁的劇本演化下去,那絕對是震動全國的驚天大案!但很顯然,在楊燁眼中,鬧得再大也不算事,除死無大事,命都豁出去了,還在乎死後的世界是什麼面貌?
「這樣一來,我們就變成恐怖分子了。」雲飛揚忽然冒了句。
肖凡等人悚然而驚,這個詞彙早被全球各個大國用濫了,但要套到自己身上,無疑令人不寒而慄,那就是一條不歸路!
「暫時來說,言之過早,但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利器好好恢復身體,出國這件事,想必也要列上日程了。」楊燁依然胸有成竹的樣子,「至於飛揚,今天以後,我們在現實中就不要見面了,專心打造你的遊戲組,以後……」
他說著淡淡一笑,接道:「假如還有以後的話,咱們還能做兄弟,一起玩遊戲,也……挺好的。呵呵。」
楊燁笑得淡然,余者四人,心下卻油然升起蒼涼和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