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秦霜七呼哧呼哧喘著濃重的粗氣,肩膀一抬,蹭去了流淌在臉龐的血液。
朱月凝眉毛一挑,她沒有去看秦霜七,而是緩緩走到張大虎身邊,譏笑道:「傳聞里堂堂一個監獄的霸王,竟然會被一個少年給震懾住,我有些不太相信呢…」
張大虎又嘿嘿笑了笑,一隻手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後腦勺,謙卑道:「嘿嘿,不敢當,不敢當…」
朱月凝冷哼一聲,不在理睬張大虎,而是徑自走向被獄警架起的秦霜七,俏臉微寒。
畢竟剛剛走進來時,自己所見到的一幕的確是如老三所言,只有秦霜七自己在瘋狂的掄這椅子。
「我說過,任何人發生不守紀律的現象,我都會嚴懲不貸!」說著,朱月凝看了一眼秦霜七胸前的編號,又道:「9587,你違反了監牢裡的紀律,差點構成了對其他人的人身傷害,所以我要處罰你,扣你三餐,期間你都要呆在這裡,不准離開半步。」
秦霜七又掙扎了片刻,怒不可遏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朱月凝,咬牙說道:「憑什麼?明明是他們先上來找茬的!」
朱月凝卻是嘲諷一笑,絲毫不在意秦霜七仿若吃人的眼神,水眸中閃過一絲不屑,道:「不憑什麼,就憑你是犯人,我是警察,我說什麼,你就應該照做。」朱月凝眼中毫不加以掩飾的輕視,在她的眼裡,犯人已經是泯滅了道德,淪為了最骯髒的人類,她不需要用看待正常人的眼光來看待一個犯人。
說著,朱月凝向架著秦霜七的獄警丟了一個眼色,「把他拷起來,不准許他走出這裡半步!」
幾人應允著,便拖著秦霜七,用手銬把他拷在了床沿上。
秦霜七靜靜地凝視著朱月凝的面容,不知不覺的他想到了水靈兒,在現在的秦霜七心裡,如她們這般自視甚高的存在,都是金玉其外,腐敗其內的人渣而已。
朱月凝秀美微皺,她實在搞不清楚,一個犯人他有什麼資格用一個輕蔑的眼神看自己。但她沒有任何必要去如此計較,這只會掉了自己的身價,冷哼一聲便轉頭離去,走出鐵門後又向張大虎冷冷道:「你最好收斂點,不然我絕對會讓你好看。」
張大虎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粗著嗓門道:「遵命!長官!」下一刻,他的眼神卻是陰險的向秦霜七瞟了瞟…
朱月凝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門,便看見裡面多了兩個人的身影,兩人一老一少,老的人一臉的剛正之氣,即使兩鬢已經花白,但從他舉止間還會流露出一個上位著的氣息,有著絲毫不輸於旁邊那個年輕人的氣勢,這是只有長年久居高位的人才會自然流出來的氣質。旁邊的男子也是面如冠玉,眉梢淡淡的流露著一抹逼人的英氣,過人的容貌以及修長筆直的身材站在老者的身後,任意拿出一人,都只會是人中之翹楚,尊貴之息不言而喻。
第一眼的目光便望向了那名老者,朱月凝冰冷了許久的臉蛋終於綻放了第一抹笑容,仿如春至後綻放的第一枚花朵,驚艷而美麗,老者旁邊的年輕人看的不由得走了神。
老者站起了身,一臉慈祥沖朱月凝笑笑,朱月凝走到老者身旁,親昵的挽上了老者的手臂。
用不著猜想,也會猜到冒昧出現在朱月凝辦公室里的兩人的身份定然不會簡單,尤其是朱月凝這親昵的舉動更只能說明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關係。
朱月凝一改面對犯人時冷漠的樣子,甜聲叫道:「許爺爺!」
老者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伸出手寵溺的勾了下朱月凝的瓊鼻,道:「怎麼樣?工作還很順利嗎?」
朱月凝驕傲道、「當然順利,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弟呢!許爺爺你怎麼有空來呢?」
老者略有深意的一笑,向後面看了一眼年輕人,略作嘆了口氣,說道:「唉,有個人總是天天在我耳邊吵來吵去,天天月凝妹妹叫得好心煩,這不就把他帶來了麼?」
那個年輕人撓了撓頭,臉色有些微微紅潤,沖朱月凝道:「呃…月凝妹妹,你還好吧?」
朱月凝象徵的笑了笑,似乎對眼前的年輕人並不如何感冒,眼神平靜,略微向他點了點頭。
「月凝啊,許岩這小子有些任性,和你比起來心智上也是有些不太成熟,以後如果你們在一起了,你可得好好管教才行啊!」
朱月凝俏臉微紅,嗔怪道:「許爺爺您說什麼呢!我只是把他當作哥哥看待!」
這一句話被許岩聽去,臉上明顯閃過一抹落寞之色,不過看向朱月凝美麗的臉頰時,還是一臉的笑容。
「呵呵,你這小妮子,小時候你還總追著許岩身後跑,要發誓當他的新娘呢,怎麼現在不的了?」
朱月凝頓時語塞,那已經是小時候的記憶了,可是自從許岩被送往出國留學,兩人就已經將近十年沒有見過面了,當童年時的兩個玩伴都長大成人後再次聚到一起時,心中卻多了男女之間的隔閡,這才讓朱月凝感到陌生。
老者收起了繼續逗弄朱月凝的心思,看向女孩,他關心的問道:「在這裡還很習慣麼?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朱月凝搖了搖頭,甜甜一笑道:「怎麼會有麻煩?對付這群犯人,只要手段凌厲點,就會把他們訓的服服帖帖的,不過這群人的素質還真低呢…」朱月凝頓時厥起了小嘴。
看著朱月凝嬌憨的樣子,許岩頓時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臉正氣的說道:「月凝妹妹你放心,如果這裡有人欺負你,就儘管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們!」
「那到不用…」朱月凝笑了笑,又道:「如果連這群牢犯都擺平不了,那我還怎麼當好一名警察?」
「這,也是…」沒有被朱月凝欣然領情,許岩尷尬的笑了笑。
老者寵溺的撫了撫朱月凝柔順的馬尾辮,正色道:「小凝,你要記住,犯人同樣也是人,裡面更是魚龍混雜,摻雜著形形**的人在裡面,他們之中有狡猾的人,也有亡命之徒,你對待他們最好的辦法不禁要依靠武力馴服,還要適當的順應一下人意,畢竟誰能載舟,亦能覆舟,激怒了這所不可理喻的瘋子,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朱月凝微笑的把老者扶坐在椅子上,厥著嘴說道:「哎呀,許爺爺,犯人無非都是一個樣子,奸詐狡猾又膽小,就算是一群瘋子,我鳴一槍,他們不也得變得規規矩矩的?」
「那是自然!他們要敢對月凝妹妹做出什麼手腳來,我就一槍爆了那人的頭顱!」許岩一臉的正氣之色,眼中更是閃動著精芒。
「你那叫胡鬧。」老者責怪的說道:「小岩,你還年輕,應該收斂收斂自己的鋒芒,你應該知道人在有人,天外有天,不要總自視甚高!懂麼?」
「我知道了爺爺…」許岩在這老者面前表現的很謙遜,一雙眼睛偷望著朱月凝,卻發現那人兒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自己的身上。
三人在這又寒暄了幾句,不長時間,這名老者站起了身子,眼眸中略微藏有一抹深沉的笑意,他看了看朱月凝,又看了看許岩,笑道:「我人已經老了,也折騰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好啦,時間都留給你們,老頭子我就不摻和了。」說著便欲起身離去。
「許爺爺…」朱月凝還想說些什麼,老者卻只給她留下個背影,他頭沒有回的擺了擺手,便笑著離開了朱月凝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