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到床上去休息就在沙發上睡著了,或許是因為自己以前也是這樣的隨意,或者直接就是因為自己的床和這個沙發比起來也沒什麼不同,相反的,沙發上的空間更讓人覺得實在,那麼大一張床上睡著自己一個人難免會覺得空蕩蕩的,不過沙發上就不一樣了,睡下來也差不多能容得下一個人的身子,模糊中,木牧進入了一種似夢非夢的感覺,他記得自己是在沙發上睡著的,可是從躺下來之後卻覺得無奈,於是就毫無睡意的站起來再眺望了一下遠方的城市,街上的燈光因夜深而顯得有些昏暗,行走的人已經不見了蹤跡,再繁華的都市再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顯得安寧而祥和,俯瞰這二十五樓以下的世界,自己就像是一個隔絕了土地失去了根系的大樹,沒有一點準確的依賴感,木牧不禁流下了眼淚,這麼多年的孤獨還是容易在這個時候侵蝕自己的內心,雖然自己有朋友,可是朋友也總會在自己消失的時候消失,或者他們認為自己消失的時候消失,雖然自己也有家人,可是家人能給的幫助就只限於自己還是一個有家人這樣的一個概念,況且如果從血緣關係來判斷自己是否有家人的話,那麼心裡的這一點點牽絆也會化為烏有,這個世界,到底要讓一個人有怎麼樣的背負才會將他從解救出來?木牧不信上帝,也不信神,他現在開始信的就是一個信念如果你認為你的生活已經夠糟了,那麼很遺憾,它還會讓你的生活更糟,於是木牧擦了擦眼淚,沒有再眺望這個世界。
一轉身,自己所處的世界發生了變化,一下子就掉進了監獄的木牧還沒來得及驚訝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的時候,他已經被兩個人押著走到了廊道,頭上套著黑色的袋子看不到自己走過的路,剛開始的幾個獄室里傳出來的是哄鬧,只聽到不知道是誰的獄室居住者說了一句「嘿嘿,下一個,下一個了耶」於是旁邊的人也跟著這個人一起起鬨,木牧卻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起鬨,再往前走就聽到一聲嘆息,那嘆息仿佛要穿透木牧的內心,想要直接窺視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秘密一樣,哀婉而有力。
再走過去就安靜得有些奇怪了,幾乎可以聽到自己邁出的步子的聲音,遠處傳來滴水的聲音也清晰可見,像是哪個水龍頭忘記了擰緊開關,一滴一滴的敲打在石板上,有節奏的一次次滴落。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著走著好像感覺到了陽光,還能聞到花的香味,這著實嚇了他一跳,可是為什麼是花香,為什麼是太陽呢,不應該是監獄嗎?這也讓人難以捉摸,所幸就什麼都不想的繼續走好了,突然,那兩個人停下了腳步也示意木牧停下了腳步,打開頭上的黑色的袋子,木牧已經在一個房間裡了,而這個房間就像是一個精心布置的會客廳一樣,那兩個人不見了,木牧向前看去,背對著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在看著窗外,像是一個花園的樣子,而花園裡還有些盛開的話和一個孩子,也許剛才的花香就來自於這個花園,至於陽光,那還真的是一個比較難以判斷的存在,那個人的樣子似乎熟悉,當他轉身的時候,木牧不由驚訝的喊了出來:孫健!
在驚訝中醒了過來,他環顧四周,自己還是在自己的家裡,還是在自己的沙發上,並沒有其他的動著的痕跡,原來只是一個夢啊,那也是一個奇怪的夢才是,想起曾經看過的佛洛依德對夢的解釋,那這個解釋起來也有點太誇張,於是木牧站起身來,向自己的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