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十五真的牽著親爹封行朗的手,父子倆同時走進別墅客廳時,河屯剛毅臉龐上的神情可謂是瞬息萬變!
似乎沒想到封行朗竟然真的走進來見他!
這是要原諒他這個父親的節奏麼?
欣喜、感動、愧疚……
百感交集!
河屯竟然主動站起身來,微微身傾著姿態,相迎封行朗父子的到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他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相似於那個女人的親生兒子:挺拔的姿態,健碩的體魄,深邃的五官……
還有那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跟他邢穆要多像有多像啊!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呢?!
委屈了那個女人不說,還害苦了自己的孩子,也煎熬了他自己的內心!
而在封行朗的眼眸里,河屯看到的,依舊只有仇恨、牴觸,和深深的排斥。
「阿朗……你來了?坐吧。」
河屯還是忍不住喚了封行朗一聲『阿朗』,因為他真的做不到加上別的男人的姓去喊自己的兒子。
原本是想喊聲『邢朗』的,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轉變成了一聲溫和且慈愛的『阿朗』。
封行朗冷生生的眸光從河屯那溫和臉龐上一掃而過,目光落在了河屯身邊的邢八身上。
如果不算端茶倒水的僕人,客廳里就只有河屯和邢八了。
河屯以為:封行朗肯進來他的住處,是他們父子倆言歸於好的第一步;
可他卻沒想到:封行朗之所以會進來,是帶著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所在。
封行朗沒有拘謹,也沒有過分的牴觸,而是自然而然的在河屯的對面坐下。
跟河屯離得很近,也就兩米左右的距離。
而這個距離,卻給邢八帶來了不小的壓力。站在河屯沙發後的他,更近了一步。
老十二不在,他在擔負起保護義父河屯的重任。
雖說在偏廳里,還隱匿著邢二和他的近身保鏢。兩個人隨時伺機而動。
「老八,封行朗來了,你跟他對質吧!」
在眾義兄面前,小傢伙從來就不知道『禮貌』是個什麼東西。
即便當初是河屯有目的的嬌慣,可現在也變成了毫無原則的溺愛了。
小東西從一生下來,就註定著高貴的身份和血統,會被一番人等爭相寵愛。
「十五,一邊是你親爹,一邊是咱們的義父,你站那頭啊?」
邢八好脾氣的跟小傢伙耍著嘴皮子。
要知道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邢十二他們能夠順利的得手。
「不管是哪一邊,只要傷害了我親親媽咪,都是我林諾的敵人!」
小傢伙的立場十分的堅定:媽咪林雪落永遠都會排在重要榜上的第一位。
沒有之一!
「真是個大孝子呢!有媽疼的孩子,羨慕死我了!」
邢八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林諾小朋友侃聊著。
「邢老八,你趕緊的把我媽咪還給我吧!要不然,我非讓義父打爛你的p股!讓你坐不了椅子,睡不了庥!」
小傢伙狠氣的說道。有親爹和義父在,他更加的有恃無恐。
「還要打爛p股啊?天呢,這麼恐怖?那會好疼好疼的!看在我們哥倆感情好的份兒上,你能不能不讓義父打我的p股啊?」
邢八順著小傢伙的意,故意滿足著他的小矯情。
「不打也可以!你趕緊的把藏我媽咪的地方說出來!我就讓義父饒了你!」
小傢伙倨傲著小模樣,傲然的瞪著比他高出很多的邢八。
「諾諾,去廚房給親爹倒杯咖啡!要現磨的那種!」
封行朗一直迴避著河屯深深凝視著他的目光;側頭朝正跟邢八叫板兒著的兒子說道。
「現磨的咖啡?」小傢伙愣了一下。
「嗯!你去廚房監督著僕人,看清楚了整個現磨過程,不要給他下毒害死你親爹的機會!」
封行朗催促著小傢伙,「快去吧,親爹渴得利害!」
口渴得利害喝茶水不就行了?非要喝什麼現磨的咖啡?
雖然小傢伙有一萬個不樂意,便還是地主之誼的進去廚房使喚僕人現磨咖啡去了。
其實封行朗的用意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接下來的情景,會少兒不宜,所以他將才5歲的兒子提前支開了。
封行朗並不渴。更不想在淺水灣里渴河屯的咖啡。
「河屯,我說過:只要我封行朗還有一口氣,你施加給我的每一次暴行,我都會加倍奉還給你!此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我不共戴天!」
封行朗壓低著聲音,但第一個字眼都格外的清晰。
像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宣誓自己的諾言。
「那還等什麼?就現在吧,我們做個了結!」
河屯也是爽快之人。他深知自己對封行朗所做的一切,是罄竹難書的。更是無法原諒的。
『吧嗒』一聲,一把精緻的手槍被河屯扣在了桌面上。
這把手槍是河屯的隨身之物,他隨身攜帶了很多年。
「這裡面有三顆子彈,算我還你的那三顆!至於你受的那些皮肉之苦……你看著來!」
一代梟雄的果決,行事不拖泥帶水的氣魄。
「義父……」
邢八驚呼一聲,上前來想搶過那把槍;可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坐在河屯對面的封行朗,要占據距離上的優勢。
原本他都已經摸索到了腰際的匕首,在看到河屯自己主動拍下一把槍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封行朗先於邢八搶下了那把槍;
與此同時,那把槍的槍口便抵在了河屯的腦門上。
「誰都不許傷他!」河屯咆哮一聲。
這幢別墅里,除了家僕和5歲的林諾小朋友,剩下的人,無論是拔槍速度,還是槍法,都要在封行朗之上。
但隨著河屯的這聲厲吼,他們都頓住了。
「邢八,快給邢十二打電話!讓他帶著人趕緊的回來!要不然,就見不到他義父最後一面了!」
封行朗朝著河屯身後的邢八低嘶著。
「封行朗,你冷靜點兒!我義父可是你的……」
「快打!」
封行朗厲吼一聲,叫停了邢八接下去的話。
河屯就這麼看著正朝自己腦門舉著槍的封行朗。
沒有怒意,沒有恐懼,甚至於還淺染著微微的笑意。
只是這樣的笑意,著實淒涼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