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的,不但要足智多謀,而且要冷酷無情。出來混的,不但要冷酷無情,而且要足智多謀。
by小許有法
雲支沒有到過大上海,不管是一百年前,還是一百年後,他都沒有涉足到這片骯髒而且傳奇的土地。
下了火車,雲支穿著一身西服,打扮地有些紳士樣,手中提的旅行包中,也並沒有多少衣物。
前面有一伙人在打架,準確地說,應該是五六個人,打一個人,此時那個人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看就快奄奄一息了。
「刷~」地一計,雲支毫不猶豫地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許文強的勃郎寧手機,並且大聲喝道:
「住手~」
聽到雲支的喝聲,那些打人者立馬昂起頭來衝著雲支兇惡地瞪了一眼,然後兔子般地向四個方向逃走了。
「你沒事吧?」許文強走了過去。拉起倒在地上人的問道。
「沒事,對我來說只是點皮外傷。」那個人十分痛苦地坐了起來,接著說道:「對我,我叫丁力,別人都叫我阿力,是馮敬堯的保鏢,剛才謝謝你。」
「許文強,對了,我想向你打聽個地方。」雲支道。
丁力接過紙條,笑了笑,然後叫許文強跟著他走,丁力是土鱉,自然對當地的地理位置了如直掌。
雖然對張幼儀念念不忘,但云支還是離開了,他並不是個吃軟飯是小白臉,早在決定離開徐家的第三天,他就已經通過方艷芸的關係在大戲院裡找到了一份工作。
百無一用是書生,所以讀書人被人常常稱為「臭老九」,在這個亂得一塌糊塗的亂世,許文強們這些自命不凡的讀書人就更不值錢了。
「許先生,你一個北京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來我們這種下九流的地方工作,你可願意?」夜上海大劇院的金老闆問道。
雲支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人不管要做怎麼樣偉大的事,先得把自己吃飽了再說。
金老闆礙於方艷芸的面子,才勉強收下了他,雲支不想做沒有什麼出息的雜工,所以最後跟丁力一樣,做了金老闆的保鏢。
保鏢,說好聽了是保鏢,說不好聽地話,那就是走狗,打手,其社會地位就相當於小癟三和小混混,只是他們的行頭比他們好,是穿著西服,打著領帶的,整天一付太平紳士的打扮。
「要想有出息就必須當老大。」這是那些年的牢役和土匪生活給許文強帶來的人生啟示,要做老大則必須要有自己的地盤,要自己的地盤,就必須除掉還算是客氣的金老闆。
蔡曉冬的死,代表了那個善良,天真的許文強已經死了。現在的許文強,已經只剩下貪婪和自私自利了,他內心覺得自己曾經是多麼的愚蠢,什麼為了國家,為了民族?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虛無飄渺。
冬去春來,花落花又開了,轉眼間半年就過去了。
「文強,大中華影院不給我們供片子了,你去解決一下。」金老闆像使喚小狗一樣使喚著雲支,這時許文強已經對他起殺心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實際上是在許文強是面對一具屍體說話,可是對方還完全蒙在了鼓裡,金老闆也冷冷地笑,大概許文強的舉動是被他當成了有把握的自信了吧?
大中華影院老闆姓錢,他的後台更硬,他想壟斷大上海的電影放映市場,所以逼夜上海影院以5000大洋一部片子的價格向他購買放映權。
別的兄弟要麼圖安耽,要麼貪生怕死不敢去,總之,最後只有許文強一個人單刀赴會,獨闖虎穴,當然還有他的勃郎寧。
錢老闆,聽名字就有錢,可惜的是他卻只是一個高個的瘦子,雲支一進去,他就並退了左右,然後關起門來開始談判。
「錢老闆,你老人家吃肉,總要讓我們兄弟喝點湯吧?」許文強不想多說廢話,直奔主題道。
「哼~我說了5000就是5000,少一個字都不成~」錢老闆說完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做人可不能欺人太甚,錢老闆。」雲支重重地回道。
錢老闆沒回答,他的這一計打在桌子上的重拳,既是威嚇,也是叫他自己的小弟們動手的信號。
當然此時的許文強已經機敏地感到了情勢地不對,還發現錢老闆已經伸出右手在自己的抽屜里摸索著什麼了。
「不許動。」在誰也沒有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他的勃郞寧已經頂在錢老闆的腦門上了。
「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強哥,有話咱好好說,好好說。」錢老闆此時也像狗一樣哀求道。
「放心,我沒那麼傻。」雲支又一次冷笑:「殺了你,我不也一樣走不了?」
「那你想怎麼樣?」錢老闆當時的臉上掛出了一絲悅色。
「叫他們讓開。。。。」雲支指了指後面要衝上來的幾個羅羅說道。
「好好好,你們讓開,讓許先生走。。。。」錢老闆急道,他當然比我還著急了,因為他們老闆的命在雲支的手中。
「還要不要5000了?」雲支問道。
「不要了~不要了~片子我親自給老金送去,大家一場誤會,不場誤會。」錢老闆誠懇地道,當然他的誠懇是被許文強硬生生給逼出來的。
土匪沒有不殺人的,但起碼還分些好壞長幼。
混混也沒有不殺人的,但他們從不分好壞和長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