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秋白 第165章 大結局

    黎夢天默默看著兩具屍體，難免痛心，就這樣忽然就失去了兩個得力的幫手。

    魚秋白目光找到黎大楚，大聲說道：「黎寨主，你當年被人通緝，全是受那個潛逃的黃河大盜連累。蒲滿江受刑招供之時，已經說不出話。他的字又過於潦草。官府誤把黎太梵看成了黎大楚。」黎大楚走過來問道：「魚先生，您可知那個黎太梵現在哪裡？我非要活剝了他的皮！」

    魚秋白扭頭看了一眼黎夢天。黎大楚愣了一下，恨恨地盯著黎夢天，不敢輕舉妄動。

    黎夢天回過神來，大聲說道：「魯山派勾結大澤山土匪，殺傷人命，騷擾地方。各位義士，幫本府把他們拿下！」各門各派的人靜靜地站著，並無一人上前。黎夢天吩咐官兵：「把他們統統拿下！每人賞銀十兩！」

    眾官兵正要上前，忽然外面鳴鑼開道，有人高喊：「欽差大人到！」

    黎夢天一驚，慌忙叫道：「快動手！這夥人要謀反，格殺勿論！」魯山派的人馬上警戒起來。魚秋白大聲說道：「眾官兵聽了！這個黎大人是假的！他是潛逃多年的江洋大盜。欽差大人到此，就是為了拿他！你們不要受他蠱惑！」眾官兵面面相覷，無所適從。

    黎夢天甩掉官服，抽出藏在身上的劍，飛身向魚秋白刺去。若離急忙上前封擋。乞雲羅護著魚秋白往後退出幾步，也過去幫忙。

    黎夢天武功不弱，與若離和乞雲羅纏鬥了十幾招，見二人配合起來有些難纏，便慢慢後退，引誘她們跟出幾步，忽然晃過她們，快步向魚秋白衝去。

    丁右平看到了，驚呼一聲：「先生小心！」若離和乞雲羅大驚失色，慌忙去救，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黎夢天挺出長劍，直向魚秋白刺去。

    魚秋白從袖中拿出短弩，對正黎夢天，手指輕輕一摳。黎夢天心中一驚，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胸口已被射中，搖晃著踉蹌出幾步，無力地跪倒在地。若離快步上前，用短刀將其制住。

    乞雲羅跑到魚秋白面前：「先生沒事吧？」魚秋白舉起短弩，微笑道：「還好有這個。」乞雲羅慶幸道：「幸虧先生準備周全。這一次是雲羅大意了，害先生遇險。」

    一隊親兵護著欽差大人走進來，問：「哪位是無終才子？」魚秋白將短弩交給乞雲羅，上前行禮：「我是魚秋白。」欽差大人點了點頭：「果然是一表人才。」

    魚秋白一指黎夢天：「這便是潛逃多年的黃河大盜，黎太梵。」欽差說：「你派人送來的證據我都看過了。此賊作惡多端，潛逃多年，居然又混入官場，著實可惡。先生查明線索，並將此賊拿獲，實在是大功一件。本欽差定會論功行賞。」

    魚秋白連忙擺手：「不，不。這都是大人的功勞。黎夢天是五品泰安知府，若非大人巡察至此，我們焉能逼他現形？我們無非幫大人提供了一些證據而已。大人回去，不必提到我們，只說是您在巡察過程中發現此賊線索，經過細心訪查，探明真相，將其拿下。朝廷論功行賞，也都是大人的功勞。」欽差心花怒放，點頭讚許：「好一個無終才子，心存公義，淡泊名利，好！了不起，了不起！」

    黎夢天恨恨地看著他們，冷笑道：「你們以為抓到我，就可以高官厚祿、春風得意？只怕你們沒命享受！」欽差驚詫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黎夢天獰笑道：「實話告訴你們，我已命人在四周和地下埋了四千斤火藥。沒人能跑得出去，你們就等著給我陪葬吧！」伸長脖子高喊一聲：「點火！」

    周圍的人聽了頓時慌亂起來。乞雲羅等人也有些不安。欽差嚇得兩腿發軟，幸虧身邊有親兵扶住。黎夢天得意地哈哈大笑。魚秋白閉上眼，默然站立。

    黎夢天笑了一會，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驚愕地四下張望著。眾人漸漸安定下來，疑惑道：「怎麼還沒炸？」魚秋白睜開眼，衝著黎夢天微笑道：「看來你這火藥是點不著了。」

    楊連拿著一把導火索快步走過來：「魚先生，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拆除完畢，點火的人也都抓到了。」黎夢天恨恨地瞪著魚秋白：「又是你！」

    眾人見危機解除，相互慶賀：「太好了！這下不用死了！」「這回多虧了無終才子！」

    欽差緩了緩，對魚秋白說道：「魚先生，你真是位神人！老夫領教了！」魚秋白笑著說：「我請大人前來，怎麼敢讓大人置身險地呢？」欽差用力點頭。魚秋白說：「大人，人犯就交給您了。」欽差點了一下頭，轉身吩咐：「將人犯帶走！」官兵架起重傷的黎夢天，跟著欽差走了。

    鮑明山大聲說道：「我提議，請魯山派掌門乞雲羅出任盟主！」眾人紛紛響應。「好！」「請盟主上台講話！」乞雲羅有些不知所措。魚秋白跟她說了幾句。乞雲羅輕輕點頭，走上擂台。

    眾人安靜下來。乞雲羅高聲說道：「多謝大家厚愛，讓雲羅有機會上台。雲羅不善言辭，只有幾句話跟大家共勉。」眾人望著台上，靜靜聽著。乞雲羅說：「雲羅以為，天下各門各派，各有傳承，只有特色不同，並無高低主次之分。各派結盟，原為互敬互愛，和平共處。雲羅以為，大家有和平共處之心便可，不必設立盟主。免得為了爭此虛名傷了和氣，或是日後有人以盟主之位脅迫他人。」

    眾人面面相覷，稍稍愣了一會，開始紛紛回應。「說得好！」「和平共處！不設盟主！」「和平共處！不設盟主！」

    乞雲羅示意大家安靜，繼續說道：「雲羅願意與大家約法三章。」眾人靜靜聽著。乞雲羅說：「第一，習武之人應當行俠仗義，懲奸除惡，不能恃強凌弱，欺壓良善弱小。第二，各派和平共處，不得相互侵犯。第三，有違俠義之道、有違和睦之道者，各派共誅之。」

    眾人聽完，齊聲高呼：「好！好！」

    乞雲羅偷偷看了魚秋白一眼。魚秋白沖她輕輕點頭。乞雲羅說：「如果大家認可，就請牢記這三條。各自帶人回去吧。」說完，轉身走下擂台。

    各派相互道別，紛紛散去。黎大楚專門找魚秋白道了謝，帶人離去。嶗山派的人過來和魯山派打了招呼，也走了。現場除了魯山派，只剩下一眾垂頭喪氣的泰山派的人。

    魚秋白望了一眼莫霄廷，邁步走過去。若離和乞雲羅趕緊跟了上去。

    魚秋白對莫霄廷說：「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莫大俠也不必糾結太甚。泰山派還有這許多弟子，令師兄已經不便主事，還望莫大俠能夠帶好他們，多行善事，也算是對泰山派的過去有個彌補。」莫霄廷抬起頭看了看魚秋白，輕輕點頭。

    韓北風走過來，說：「魚先生，雲羅，人都已經散了，咱們也走吧。」魚秋白跟莫霄廷道別。莫霄廷抱拳拱手，默默看著他們走開。

    瑞靜嫻走到魚秋白和乞雲羅面前：「魚先生，雲羅姐姐，謝謝你們這麼多天的照顧。我想跟你們道個別。我想留在泰安，為爹娘守墳。」乞雲羅握住她的手：「好妹妹，你想好了嗎？真的不跟我們走了？」瑞靜嫻點了點頭。魚秋白回頭看了一眼莫霄廷，說：「也好。那你就留下吧。」瑞靜嫻說：「多謝先生。」

    乞雲羅扶著魚秋白上了車，自己也上去。韓北風在前面帶隊，向魯山進發。

    眾人回到魯山，開始重建家園。

    第二天，乞雲羅帶領眾人到父親墳前祭拜，告慰亡靈。

    魚秋白帶著李木和若離走出甸苑，轉身回望。李木問：「先生，咱們這麼走了，要不要跟雲羅姑娘說一聲？」魚秋白稍稍沉默了一下，低沉說道：「她擔負著光大魯山派的使命。咱們不要打擾她了。」

    李木和若離一左一右，坐在前面趕著馬車往山下駛去。魚秋白從車窗回望山莊，心中也有幾分不舍。

    離開魯山沒多遠，忽聽後面馬蹄聲響，越來越近。若離回頭看了一眼，驚喜道：「先生，雲羅姐姐來了！」李木停下馬車。若離扶著魚秋白下了車，望著乞雲羅騎馬來到近前。

    乞雲羅從馬上跳下來，走到魚秋白面前，問：「先生是要去薊州嗎？我要去找無終才子，騎馬太累了，先生能否用車帶我一程？」李木知趣地上前接過韁繩。

    乞雲羅轉身上了車。魚秋白愣愣地看著。若離小聲說：「先生，上車吧。」若離扶著魚秋白上了車，自己坐在前面趕車。李木騎馬跟在後面。

    魚秋白沉默了一會，扭頭問道：「你跑出來，魯山派怎麼辦？」乞雲羅說：「我把掌門的擔子交給二師兄了。以後先生去哪，雲羅就跟著去哪。還請先生務必收留。」

    魚秋白輕輕抓住她的手：「雲羅……」乞雲羅稍稍愣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魚秋白，羞澀地輕輕靠在他身上。魚秋白輕輕摟住她，回想起這幾個月的彼此相處，心中感慨。乞雲羅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心中無限甜蜜。

    一輛車，一匹馬，漸漸遠離魯山，消失在通往前方的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