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納,你在哪裡?
還沒等凡妮莎走出聖堂 ,走在最前面為王后開道的德拉克斯突然一個轉身,將聖殿大門合在凡妮莎面前!接著,古老而神聖的符文在門板上逐一閃亮魔法的光芒,它們相互交織變幻,結成一副無比繁雜的光之鎖,將整個聖堂外身團團鎖住,它們的魔法與聖堂內部的禁魔石互相衝突,又互相制約,不住地發出吡吡駁駁的閃電與火花!
「這是什麼意思?」凡妮莎推了推那扇古老的橡木門,轉身問於連。
「德拉克斯!開門!」羅格已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先於凡妮莎伸手去推聖堂大門,見無法破解其上的魔咒,便回身狠狠掐住了於連的脖子,「快下令,讓他們開門,你們這是謀反!」
「沒用的。」於連鐵青著臉,低下頭不去看凡妮莎的眼睛,「這是國王臨行前的命令。」
「泰倫斯到底對你們倆下了什麼命令?」凡妮莎抬手擋開羅格的手。她不但沒有自亂陣腳,還對此充滿了好奇。
「御前侍衛中,只要有一人死去,」於連終於抬眼正視著王后,「我們就要將您囚禁於此地,直至國王平安從戰場上歸來。」
「原來如此。」凡妮莎一拳砸在大門上。自己的自以為是正中德拉克斯下懷。她更是毫不費力地為他們解決了隱身的雷納,現在可好,雷納無法進入這座禁魔聖殿,連最有可能回來救自己的米斯也無法靠近分毫。
聖堂外突然起了一陣騷亂,御前侍衛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定是雷納!凡妮莎眼前一亮。他的魔法也許使他不能進入聖堂,但他的箭可以穿透任何阻礙!
「快,砸碎所有玻璃!」凡妮莎對羅格和身邊的雪蘭衛說。
羅格領命,於連卻是一臉困頓,「為什麼?真的是你陷害我?可是你明明救了梅絲蒂,還成全了我們!我們都以為你是個好王后!」
「我當然會是個好王后,」凡妮莎靠近高高的窗台,伸長脖子朝窗外張望,希望能看到雷納的蹤影,「前提是權力掌握在我的手裡。」她把自己的后冠摘下來扔向那些五顏六色的玻璃,希望將它們打破,但它只是撞在那片魔法的光鎖上,不斷地被反彈回來,「如果你們的國王不是那麼狹隘,整天只顧著提防枕邊人,你會看到我更多的德政。」
「可我看到的卻是比迪安娜更殘酷的手段和殺人伎倆。」於連悲憫地望著掉落地面的后冠,「泰倫斯說得沒錯,權力已讓你失去良知。」
「這是他說我的?」凡妮莎停住手中的活計,回頭朝於連笑道,「烏鴉嫌章魚的墨黑?真是好笑!」她見自己的王冠毫無用處,索性拍拍上面沾染的灰塵,重新戴在頭上,「他帶走了烈炎國一半的國庫,還不准我動用他的私人武裝,這種名義上的監國與傀儡有什麼區別?難道我的工作就是每天呆坐在桌前、在你們遞上來的公文上蓋章?」
「你就應該那樣!」於連接口道,「監國的職責並非是破舊迎新,只要你能作到承上啟下就好!可你一上來就有諸多動作,甚至邀買人心。這些都還好說,最不能容忍的是你居然為了安插自己的人手,陰謀陷害御前鐵衛,令我們失去了十三個兄弟!」於連指著自己,「這些,你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嗎?泰倫斯早就猜到你會在他走後搞出諸多名堂,因此他讓我和德拉克斯留意你的行為舉止,一有風吹草動,便要不計代價將你囚禁於此!」
「我可憐的侍衛長啊,你被自己的兄弟耍了還不知道嗎?」凡妮莎繼續東摸摸西看看,不忘離間於連和德拉克斯,「他為什麼要搶在頭裡出去把門關上、還特意把你關在門裡?」王后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灰,「早在你與梅絲蒂私奔的時候,泰倫斯就告訴過我,一但你被撤職,德拉克斯將成為最大的獲益者。想想看,如果今天這一切都出自他手,他身後的那個人又會是誰呢——怎麼樣,是不是背後有些發涼?」凡妮莎朝於連邪魅一笑,走向高台,在寶座上坐下。
「陛下,這些玻璃全都由魔法加固過,普通物器無法打破。」羅格和雪蘭衛氣咻咻地回報凡妮莎。眼下的局面確實是他們始料未及的,這種打又打不得、摸又摸不清的境況使向來以精銳著稱的雪蘭衛士氣受挫,更兼手中沒有武器,雪蘭衛們個個垂頭喪氣、失去了鬥志。
「沒關係,我們不是還有一位秀色可餐的約克小姐嗎?」凡妮莎朝萊克茜夫人望去,臉上露出微笑,「她的好父親一定不會眼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餓死在這裡的。」
「可是約克公爵已經不知所蹤了。」羅格為難地說。「現在多半在回火龍寨的路上。」
「他沒有。」凡妮莎神秘一笑,「他只是為了親愛的女兒去酬錢了。我們答成過秘密協議,只要他為下城區的百姓拿出足夠的錢修建房屋,我就放他的女兒平安回去。」
「哼,你休想得逞!」萊克茜恨恨地瞪著王后,一副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人的架勢。「我父親才不會像他們兩個那麼蠢,上你的當!」
「恰恰相反,」凡妮莎擺弄著寶座的扶手,指了指萊克茜,「你父親是最先上當的那一個。我只是把你的一縷頭髮拿給他看,他就答應了我的要求。不得不說,他是這世上唯一真心愛你的男人。」
「還有泰倫斯國王!」萊克茜抖著一身雪白的肥肉,歇斯底里地朝王后尖叫,「是你,你這妖婦把他從我身邊搶走的!你——」
沒等萊克茜罵完,不停擺弄著寶座扶手的凡妮莎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寶座旁的石階突然降下了深深的落差,它一直向下,不停延伸,仿佛進入了神秘而幽長的兔子洞,裡面漆黑一團、又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