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亂九宮 第240章 新月人偶

    &花燃燒，露珠蹦跳。雲朵碎裂，魚兒奔跑。我看見你，哭著微笑……」伊麗婭摟著一個漂亮的娃娃坐在天鵝絨寶座上，心滿意足地哼著歌。娃娃的皮膚白如錦緞，裙擺的褶皺非得有24個不可，多一個也不行，娃娃的手裡托著骨瓷茶杯，優雅地歪著頭品味著看不見的香茗，裙子底下的腳也必須擺放得規規矩矩，這才像個高貴的淑女。只不過，這隻娃娃的玻璃眼珠開始變暗，裡面不時有血水滲出——被做成娃娃的小女孩已經死了三天，開始腐爛了。

    &開始散發臭味了！」伊麗婭發現懷中人偶的異樣，頓時嫌惡地把它拋開，轉身去喚侍衛，「帕森！換下一個琪瑪給我！」

    立刻有侍女將死屍撿走，她們的身體也在微微發著顫，就像那些被做成琪瑪的女孩子。真是掃興，試了這麼多個，一個跟最初的琪瑪同樣的都沒有。伊麗婭對自己的寵臣說道：「我聽說他們燒那個地下競技場的時候沒有發現我的琪瑪，可為什麼我總是夢到她還在那裡？」

    &是因為她已經離您不遠了，公主殿下。」帕森的肥臉上滿是油汗，每一條褶皺里都藏著諂媚，「再找幾個女孩，說不定匠人就能為您復原真正的琪瑪啦！」

    &下，此事萬萬不可再行！」旁邊的侍衛長再也忍不住，他看著被拖走的屍體，臉色沉痛，那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女孩，為了給伊麗婭做人偶，她被殘忍地殺死，內臟和大腦被掏空，眼珠兒由玻璃替代，為了不使身上的衣服出現不和諧的褶皺，匠人們將她的皮膚與衣服縫在一起，而為了使她的重量適合十三歲的伊麗婭摟抱，他們還抽去了她的骨頭，使這可憐的女孩屍骨分離。如果說伊麗婭的荒唐舉動只發生在這一個女孩身上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在帕森的建議下已經有三十具這樣的人偶被製作、又被遺棄，眼前這漂亮得天使一般的小公主，已經將恐懼散播於新月城的千家萬戶，每個有孩子的家庭都在打算外遷、出逃，而軍隊和侍衛們又不得不聽令於伊麗婭，此刻，每個人都生活在無邊的恐懼之中，不知道這惡魔天使下一個念頭起時，會要誰的命。

    &斯拉？」伊麗婭回頭看了看出聲的侍衛長，滿心驚訝，這個沉默得近乎於空氣的人，此刻看起來有些氣勢洶洶，「你想說什麼？」

    &想說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侍衛長單膝跪倒，「新月城中的小孩子快被您殺光了，他們不是小雞小鴨，他們是人！如果您想要人偶，城中的工匠師傅可以找豬皮填塞，或者用魔法變出一個來，請您停止對無辜孩童的殺戮！」

    &通的皮革總是做不出琪瑪的樣子！」伊麗婭也氣哼哼地叫道，「而魔法又總是不能持久！我真應該把那些沒用的工匠通通殺掉！」

    &就殺吧，我親愛的殿下，您想要怎樣都行。」帕森腆著圓臉向公主投去可怕的笑容，他的小眼睛被眼皮的大堆褶皺所掩埋，幾乎難以尋覓，只有在無人時方能看到從那對眼睛中放射出的駭人目光，那不屬於正常人，只有瘋子才會那樣興奮地盯著別人。「侍衛長大人言過其實了，新月城在公主您的統治下繁榮昌盛，能夠獻出自己的孩子取悅您是那些平民的無上榮幸！」帕森瞪了瑟斯拉一眼，沒鬍子的嘴巴抽搐兩下，面露凶光，「如果你再拿這些小事讓我們可愛的公主殿下分心，我就請求殿下把你放到沙蠍窩裡浸一浸，聽聽你那比夜鶯更美妙的尖叫歌喉！」

    &主意！」伊麗婭拍手叫好，「我已經很久沒聽人尖叫了。瑟斯拉，明天一早，請你自己走進沙蠍窩吧，我會在看台上欣賞你的表演。」

    &殿下。」明明嚇得要死，可是瑟斯拉依然點頭應允，這就是伊麗婭的魔法，她能讓任何人聽命於自己。可是瑟斯拉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抬起頭看著那個陷害自己的人，對公主微笑道，「公主，我想向您推薦下一位製作人偶的標本。」

    &是誰？快說。」

    瑟斯拉看了看帕森，後者的臉上頓時沒了笑意，他警覺地後退，剛要出聲，卻被瑟斯拉搶先說道，「就是帕森爵士的孫女，荷萊小姐。」就算是死，我也要先為自己報仇！

    &帕森驚恐地大叫，「不，請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公主殿下，我的孫女今年才三歲，還不夠製作人偶的年齡。」

    &歲。」伊麗婭咂了咂嘴，「把她帶來見我，也許我想給自己重新作一個娃娃呢。」

    &帕森雙手抱著自己圓滾滾的大腦袋，「請收回您的命令，公主殿下，她還是個孩子！」

    &有人偶都是孩子啊。」伊麗婭聳聳眉，「沒理由你的孫女例外啊。」

    &啊，帕森爵士。」將死的瑟斯拉決絕一笑，「你出的主意，叫公主用孩子來製作人偶，就讓你那心愛的孫女也來嘗試一下吧，也許公主殿下相中了你的孫女，會停止拿新月城其他孩子作試驗，用她一個人的性命來拯救全城孩子，你會成為新月城的大恩人哪。」瑟斯拉朗聲大笑，從容而出。

    &聽到他的話了，快去把你的孫女帶來吧。」伊麗婭從王座上走下來，「我已經厭煩了跟你們聊天，把我的新朋友帶上來，我要跟他玩。」帕森身體一震，聽話地退出，有兩個侍衛帶進一個小男孩來。

    &好，他們給你換了身不那麼臭的衣服。」伊麗婭看著男孩，對方不過十一、二歲，看上去還算機靈，棕色的捲髮和閃動的大眼睛讓公主想起了在隱士村見過的檸檬，真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記得我。伊麗婭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使自己留下男孩性命的問題上：「你說過你有一個長著翅膀的朋友，我已經派人去抓他了，現在給我說說，你們都玩了什麼有趣的遊戲。」

    &抓他？」男孩莫林訝然地望著伊麗婭，「可是他沒作任何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