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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片刻後,問門外的小四子,「遲敏敏最近沒出門?」
小四子在外頭回話,「是,四小姐一直沒出過府。」
遲靜姝垂眸,略沉吟後,對翠蓮說道,「讓孟強找人,給康王送個消息去。」
翠蓮看她。
遲靜姝便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翠蓮有些驚訝,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
燕雀胡同。
遲敏敏跪在徐之行跟前,哭得肝腸寸斷,「外祖父,您一定要替我母親報仇啊!他們父女二人真是好狠的心,竟然這樣害死了母親!母親好可憐啊!嗚嗚嗚……」
不過數月而已,先前還威勇氣概的大將軍,竟然已經白了半頭,滿臉滄桑,像個垂垂的老者了。
他兇狠地瞪著遲敏敏,顫聲道,「你說什麼?媛兒,媛兒她是被……」
遲敏敏一個勁地點頭,「父親和遲靜姝那個賤人,一起給母親下了毒,這才逼死母親的啊!外祖父,母親好冤枉,您要給她報仇啊!」
「砰!」
徐之行狠狠地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茶碗傾倒。
他面色鐵青地站起來,恨聲道,「好好好!難怪那賊子不敢讓我瞧見媛兒的遺體,也不敢跟徐家的人上門弔唁!甚至還讓明王和蘇離動用宮中的關係,將我軟禁在家中,原來就是怕東窗事發!」
徐之行這一段時間來過得當真不順。
先是因為之前『山神縣』的事,被聖上懷疑,強行繳了兵權,令他留守京中。
後來又被蘇離和蕭雲和盯上,幾次三番地為難。
試圖干涉遲府時,立即就被人上門威脅,更是受了好幾次聖上的訓斥!
再加上先前徐雲山受了徐媛的蠱惑,沒有算計到遲靜姝,反而得罪了太子和一票京中勛貴。
見他落勢,整個京中,竟無人能助他!
所以短短的數月時間裡,他焦慮煩躁,竟迅速呈現老態!
如今再一聽遲敏敏的哭訴,得知唯一的寶貝女兒竟然被害死的,只差點沒血流上頭,當場昏倒下去!
強行站直,怒道,「這個忘恩負義的兔崽子,老子要殺了他!」
遲敏敏哭著膝行到他跟前,拽住他的衣擺,哽咽地說道,「外祖父,殺了父親又有何用!真正禍害的,是遲靜姝那個賤人啊!要不是她回京之後,鬧出那麼多事端來,母親怎麼會落到這般的田地啊?」
徐之行猛地反應過來。
是了。
遲烽之所以能利用明王和蘇離護住遲府,無非就是因著這二人對遲靜姝的意思!
畢竟,蘇大將軍和明王殿下,二人為爭堂堂遲府之女大打出手的事,可是傳遍了整個京城!
遲靜姝有什麼東西?
一是那漸漸露形的禍國殃民的模樣兒。
二是她背後黎家那偌大的財產!
誰人不眼紅?
他臉色變了又變,忽然生出一個惡毒的計劃來,「不錯,就是這個禍害,才害得媛兒落了那般的田地。」
遲敏敏一聽,心中頓喜,抬頭看向徐之行,「外祖父準備殺了那個賤人麼?」
殺了?
徐之行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隨即讓遲敏敏起身,「我自有法子對付她。你先回去。」
遲敏敏得了徐之行這樣的允諾,哪有不快活的!
當即收了眼淚,心中暗道——果然就該早些時候來找外祖父的。可恨自己先前被那些外人蠱惑,只以為外祖父不來弔唁母親,是跟家裡生分了。
到底親人就是親人啊!
朝徐之行靠近一步,「那外孫女就……」
話沒說完,猛地一扭頭,乾嘔起來!
徐之行皺眉,還沒說話,遲敏敏尷尬地扭過頭來,笑道,「最近吃壞了東西,腸胃不適,驚著外祖父了。」
徐之行現下心裡想的都是那個剛剛浮起來的關於如何對付遲靜姝的計劃,也沒在意,便擺了擺手,「你自去吧。」
遲敏敏鬆了口氣,剛要離去,突然徐之行在背後喊了一聲,「等等。」
遲敏敏嚇了一跳,渾身發僵。
卻聽他說,「既然現在有人跟著你,你出行還是小心些為好。那輛車不要用了,等會跟你堂姐一起出門。這幾日在家中好好待著,輕易不要露頭。」
停了下,道,「其他的事……等我吩咐。」
遲敏敏想起昨夜的行事,正是滿意遲烽的反應。聽到徐之行的吩咐,眼底稍稍起了幾分變化。
隨即乖巧地福身,「是,一切都聽外祖父的安排。」
徐之行擺了擺手,見遲敏敏離去後,對外頭道,「來人,去把雲山叫來。」
徐雲山,先前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被徐媛蠱惑設計遲靜姝不成,反得罪了太子和京城無數貴胄子女後,差點被打死在大理寺。
徐之行回京後,費盡心思地將他救了出來。
如今,每日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是今日折磨死了伺候的小丫鬟,就是明日打殘了身邊服侍的小妾。
龍行虎步一臉兇殘地來到徐之行跟前,滿是戾氣地行禮,「見過大伯!」
徐之行看了看他,語氣沉穩地說道,「今日叫你來,是給你個報仇的機會。」
徐雲山看他。
就聽他說了一段話,「……你只需要占了她的身子,這人就是你的了,是如何折辱都是你的事。更何況,這丫頭容貌出眾,背後還有個富可敵國的黎家……」
徐雲山雙眼冒光,重重地跪了下去,「侄兒願為大伯效犬馬之勞!」
……
無憂書院。
孫恬坐在遲靜姝身旁,輕聲道,「今日下了課後,我準備去看一看李妹妹,你可同去麼?」
遲靜姝點頭,「正好我也遞了帖子去,說好這兩日要去的。那便與姐姐同去。」
說著,又看向孫恬的手腕,「你的傷如何了?」
孫恬面上有些歉疚,「聽了你的話,用冰敷了,如今已是好多了。倒是昨日……我去叫了先生和書院的護衛,可是都沒來得及。你,你沒傷著哪裡吧?」
遲靜姝笑著搖頭,「當時讓姐姐走,也是知曉她們本就是針對我而來的。姐姐在那兒,反會像李姐姐那般,被殃及了。姐姐當真不必在意,我現下不是好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