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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蓉神情一僵,「父親,我??」
「別說了,都下去!雲傑的責罰不得少,三皇子可還沒走!」
遲明德都這樣說了,他們那裡敢不從?
劉蓉只好跟去,好讓行罰的人,裝裝樣子掩飾過去。
綠枝也被婆子帶了下去。
遲明德坐在屋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遲端在一旁看了看他,問道,「父親,今日為何??要讓遲靜姝那般作為?」
分明是遲明德阻攔劉蓉,才讓遲靜姝有了機會對遲雲傑那般發難。
遲明德搖了搖頭,「我倒是沒想到,這孩子,沒了那個沒用的商女之母,倒是成長了不少。」
遲端疑惑,「父親的意思是?」
遲明德說道,「今日這一出,只怕,本就是對雲傑而來的。」
遲端頓怒,「這孽女好大的膽子!」
遲明德卻擺擺手,不滿地朝他瞪了一眼,「看你這短淺的樣子!難怪一直不如老三成才!」
提起遲烽(遲靜姝的父親),遲端的臉色又難看了一些。
遲明德卻不在乎他如何想,只是說道,「遲家經歷這些年,總躋身不入朝廷顯赫之中。原本,我是看著棉棉頗有謀算,才想把她送到東宮裡頭。就算那位深不可測,可若是棉棉能得到寵愛,也能成為遲家的一番助力。」
遲端看向遲明德,還是有些不忍,「父親,那位殿下,傳言性情陰鷙脾氣暴戾,殺人如麻,惡如妖魔。棉棉素來性子良善,到了東宮,豈不是??」
遲明德看了他一眼,「經過今夜這一出,我倒是發現,另有一人,比棉棉更合適。」
遲端眼睛一亮,隨即反應過來,「您說的是??遲靜姝?」
遲明德點頭,「靜姝如今雖才十二金蘭,可那容貌,若再過兩年,必然傾國絕世。那位殿下,最喜容顏嬌盛之人,這便已是占了先機。且??今夜我觀,靜姝的性子,只怕還是像老三多一些,是個能成事的。」
遲端不喜遲明德如此誇讚遲烽,可也只能忍著。
又聽遲明德說道,「且,以棉棉的性子,也更好把控三皇子。靜姝本性還是怯懦了幾分,在三皇子跟前,只怕也不合適。」
遲端一喜,畢竟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以及他將來的仕途前程,當即點頭,「父親所說在理。」
可隨後又道,「可這二人,如今都是最有可能的人選。若是三皇子能登位也就罷了,可若是那鬼太子登位,那咱們遲家??」
「那便要看,靜姝的能耐了。」遲明德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決絕的殘忍。
??
蕭雲和的屋子裡。
穿戴整齊的遲妙棉,盈盈福身,「今夜叨擾三皇子殿下了。我哥哥素來酒後無狀,冒犯了未來的皇子妃,還請三皇子殿下饒恕。」
蕭雲和笑著看她,「這是在責備本皇子偏袒麼?」
「不敢。」
遲妙棉含笑,「本就是哥哥的錯,三皇子處事公允,讓人欽佩。」
蕭雲和失笑,搖了搖頭,「與四小姐當真是投緣,只是今夜不巧。將來,若是四小姐能去得京城,再請四小姐去我府上做客。」
遲妙棉大大方方地點頭,「如此,小女便記著了。不打擾殿下休息,小女告退。」
蕭雲和笑著看她離開後。
轉身,打了個響指。
一個黑衣人,當即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耳邊,將遲妙棉方才在屋中的種種動作反應細說。
蕭雲和點點頭,「看來,確實要早些安排表妹回京了。」
黑衣人看他,「殿下要成親了麼?」
蕭雲和卻擺擺手,「不急,等表妹掌了她外祖家的財力之後。」說著,視線又落在方才遲妙棉送來的醒酒湯碗上。
摸了摸唇,笑道,「倒是個妙趣的,只可惜,單憑遲家,卻還不足以讓本皇子費心。」
??
落雪閣。
遲靜姝拍了拍還微微發抖的綠柳,「別怕,事情已經結束了。」
綠柳白著臉,「方才那些人突然過來,奴婢真的要嚇死了。幸虧,他們什麼都沒問,就拿著東西走了。」
又問:「小姐,綠枝,回不來了麼?」
遲靜姝沒說話,只是不見笑意地笑了笑,像是疲憊地靠在美人靠上。
張媽看了看手裡的指甲印,心裡猶自不平,「小姐,三皇子今日實在太??」
奴才不能言論主子,可張媽還是忍不住說道,「他怎麼能偏袒那幫人,而不幫您呢?那大公子簡直就是畜生一個!這老宅里也沒一個好東西!小姐若不是事先機警,看穿了綠枝,只怕此時??」
一想到方才那一幕,張媽就不寒而慄!
遲靜姝閉著眼,臉上沒什麼神情,片刻後,才淡淡地說道,「經過今夜,遲家便跟他更走近了一步。因著我,祖父和二房,欠了他一個大恩情。」
張媽有些沒聽懂。
可窗外的不遠處,蘇離卻聽了個分明。
不由輕輕地搖了搖頭。
好一個小丫頭!
費盡心機,難道只是為了蕭雲和鋪路?
可看她的樣子,似乎又不太像啊?
枉費他剛剛,故意讓人察覺屋子裡那女子的存在。
呵,她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呢?
便聽屋裡,又傳來張媽擔憂的問聲,「小姐,方才三皇子屋裡的是??」
遲靜姝輕聲道,「我知曉。」
張媽立刻憤聲怒道,「她怎麼能這樣做!三皇子分明是您的未婚夫!這般夜裡,她躲在那裡,這二人莫不是已經??」
張媽說著,眼睛又紅了,「我可憐的小姐,怎麼這般命苦啊?」
遲靜姝有些無奈地睜開眼,看向綠枝。
綠枝點點頭。
遲靜姝拍了拍張媽,「莫哭,張媽。這世上,只有我不想要的,沒有我留不住的。」
外頭,蘇離掩唇低笑。
身後,黑衣人落下,低聲道,「將軍,方才,三皇子屋裡出來一人,是遲端的嫡女,遲家行四的遲妙棉。」
蘇離看他。
黑衣人又道,「而那院子外頭,還有一人,看到了遲妙棉的離開。」
「是誰?」
「遲端的庶女,遲家行三的遲以柔。」頓了下,又道,「似是被人刻意引過去的。」
蘇離眼睛一亮,猛地看向屋子那邊。
屋裡。
遲靜姝突然渾身不舒服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是誰?」
張媽立時不哭了,走到窗邊,朝外看去。
幽幽春月下,荒蕪的後園子裡,沒有一個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