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籙 第24章 王屋山

    崔廓開始和范長生學習劍術。對於他來說，學習劍術比學習醫術要困難的多。問題不在劍術的劍訣，而在於身體。范長生把自創的長青劍法口訣傳授給他，他一天就背下去了。然而，當一招一式地要舞動起來，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習武是要從小開始的，崔廓已經十七了，雖然還有柔韌性，那也要比從娃娃練起多遭受許多罪過。

    他心裡非常明白，他還是相信堅強的意志會幫助他克服困難。每天早晚，他都要練習師父教他的吐納之法，又拿些磚塊石頭練習力氣，一套劍法一天要舞十幾遍。經過一段時間，師父大大讚揚他進步神速。

    若雪左右無事，又不喜歡女紅針線什麼的，也天天跟著崔廓一起練劍。小丫頭悟性不差，不久也舞得有模有樣了。

    既然已經拜范長生為師，崔廓打算把鳳凰籙的事也告訴他。范長生聽過後大吃一驚，他告訴崔廓，張昌是自己的二弟子，他已經惹下大禍了，自己的師父靈玄老君曾經尊尊教導：天機不可泄露，更不可利用。那周澄周大人原來是張昌的徒弟，此人看上去還要險惡。

    崔廓後悔不該把譯文告訴張昌，范長生搖搖頭，說這是天意，天書不是誰都可以破解的，只有王屋山的靈玄老君和他的幾個弟子懂得，既然崔廓一個儒生也能破解，說明這是天授，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的。

    看著憂心忡忡的崔廓，范長生也是愁眉不展，他說：「比這還要嚴重的是，鳳凰籙不是簡簡單單地一本預言之書而已，他是仙籙，內涵絕世劍法和長生之術，若被周澄這樣的惡人習得，再助紂為虐，那麼天下生靈將永遠遭受塗炭。」

    崔廓驚異道：「弟子實在不知道這鳳凰籙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那現在該怎麼辦？」

    沉思了一會兒，范長生道：「具體情況我也無法把握，你跟我一起去王屋山找你師祖靈玄老君！」

    二人帶上若雪，即日啟程。一路上，師父告訴崔廓，靈玄老君不知來自何方，現在已經兩百多歲了。他的大弟子普德真君一百多歲，掌管王屋山道觀各種事宜，二師哥俗家名字叫劉景，因為犯了門規被師父逐下山去了，然後就是自己，算是關門弟子，今年七十多歲。

    當范長生報出自己年齡的時候，崔廓和若雪都停下來看著他，臉上充滿不相信的表情。范長生摸摸鬍鬚，哈哈哈大笑著繼續前進。

    半個月後，三人到達王屋山頂天壇，雲霧繚繞，草木青翠，不愧為道家第一洞天。

    早有弟子進去稟報，普德真君人身未見，朗笑之聲早已響徹雲霄。范長生躬行師弟之禮，並介紹了崔廓和若雪。普德真君邊撫白須邊連連點頭。崔廓見他高高胖胖，臉色泛紅，白髮銀須，心裡生出敬畏之感，又想靈玄老君又會是怎樣的世外高人呢？

    天壇正殿之內，三人席地而坐。

    范長生道：「看師兄神清氣朗，想必修煉又更上一層樓了。」

    普德真君哈哈哈笑道：「彼此彼此啊。」

    「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閉關修煉。」

    「那真是不巧了。」

    「不可謂不巧，師父早已讓我帶話給你。」

    「哦？」

    「鳳籙凰籙，尚未齊全，發鳩山下，布准獻策，時機若到，涅槃重生。」

    范長生與崔廓相視一笑：「那就先往上黨走一趟。」

    上次從青城山回到鄴城，周澄興匆匆地向河間王報告說天書的內容非常可信，天下將會大亂，大王應提前屯兵積糧，以待時變。

    河間王面不改色，冷冷地問道：「先生可知具體何時大亂？亂世來臨，誰主沉浮？」

    周澄一時語塞。河間王果然謹慎，他好不容易做到都督一方重鎮，可不願意因為一個不確定的讖語而自毀前程。

    周澄謝罪道：「屬下定當給大王一個滿意的答覆！」

    於是他和張方一起，提審從嵩山腳下抓來的張昌弟子。張方的手段比張昌還狠，弟子們紛紛招認。

    大多數人都說道：「天書的內容是崔軍師公布給我們的。崔軍師天天在山洞裡研究天書，只有他和張教主知道天書的具體的內容，我們知道的不比大人您多。」

    有幾個弟子透露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張教主帶著我們找到了當時挖掘墳墓的盜墓賊，名叫布准，他吃不消張教主的手段，就交出了一卷竹策。」

    周澄想起了山洞裡那個小房間的灰燼，不用說竹策不方便攜帶，已經化為灰燼了，他身上應該有抄錄本，說不定崔廓那小子也有。

    還有弟子連張昌的去向也交待了：荊州江夏郡。

    上次在嵩山是靠著禁軍突襲，自己在暗，張昌在明，他才落荒而逃。江夏郡是張昌的老巢，那邊的太守府里只有一些老弱殘兵，嚇唬嚇唬老百姓，看到兇狠的強盜估計跑得比兔子還快。不過自己明白張昌想要的，便吩咐手下帶著金銀，往江夏找張昌。

    另外派出去博陵的密探帶回的消息是崔廓回到了老家。崔家是博陵望族，以禮求書估計屁股沒坐下就被趕出來了，不如用兵吧，假扮強盜，神不知鬼不覺。反正河間王現在是都督司，冀二州諸軍事，博陵在冀州，到時候案子查得怎麼樣都是自己說了算。於是他請求河間王派張方協助他，張方孔武有力，萬一到時候交起手來就不用怕了。

    接下來就發生了崔廓僕人描述的強盜搶劫那一幕，只是周澄不明白張方為什麼那麼嗜殺，要不是自己阻攔，連個問詢的活口也留不下。

    審訊的結果是沒有任何結果，外面其他莊園的援軍到了，周澄只好撤退，然而還是派人在附近守了近一個月，仍然一無所獲，只能打道回府。

    到了汲郡鎮上，周澄偶然發現崔廓正和范長生在飲酒，立即叫手下盯梢，自己和張方則帶人躲在附近。哨兵說三人出城去了，他們便騎馬到郊外，率先換上衣服躲起來。周澄想，這次真是天助我也，兩個懂天書的人湊成一窩送給自己了。

    交戰的結果是周澄全軍覆沒，他和張方差點丟掉小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