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羽
傍晚六點。
玄炫又來到了那個遊樂場。他有種感覺,找到這些性格單一的小孩子變異的原因就能打破僵局。
很明顯,這一連串事件都是有人故意而為之,至於背後的人除了薔薇集團不作他想。玄炫猜不透薔薇集團這樣做的目的,畢竟這些案子對於五族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可是他知道,薔薇集團不會做毫無目的事,有什麼對他們五族不利的事情正在悄悄進行著,可是他們卻全然不知,只能任由危機步步向他們逼近……
這種被動的感覺讓玄炫很不爽,不想受制於人,唯有從這團混亂的線中找出隱藏其中的線頭。
不出所料,在遊樂場裡,玄炫看到了姜紅和那個叫小六的孩子,小六跟那些孩子一樣——天真活潑。
摸摸下巴,玄炫陷入了沉思。
他和月羽第一晚到這個遊樂場散步的時候,撞見了梁月母子,第二天傍晚梁月帶著兒子到遊樂場玩耍時,他們母子二人就已經被改變了……第二晚,遇到的是紀明和小六他們幾個孩子,紀明殺了五個孩子,他自己也被五個孩子咬死了,到遊樂場的是姜紅和小六……
正想得入神,忽然有人身旁坐下。
玄炫不用轉頭看也知道來的人是月羽,因為那氣息太熟悉了。
&完了?」
月羽嗯了一聲,抱怨道:「二哥真是個懶鬼,事情堆了一堆都不處理,就等著抓我去當苦力。」
玄炫笑了,調侃道:「能者多勞嘛。」
月羽把路上買的小蛋糕遞給玄炫:「新鮮出爐,我覺得味道不錯。」
玄炫接過,自己吃了一個,又餵了一個給小鳳凰。
&天又出事了?」月羽已經從白希那裡知道了紀明那案子的經過。
玄炫點頭,「若真要從梁月和紀明兩件案子中找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遊樂場。」
月羽眼中露出一抹深思,的確,梁月母子、紀明還有那個叫小六的孩子都曾在深夜出現在這個遊樂場,第一次見到梁月他們時,他們還是正常人,他們變得不正常也不過是一兩天之內的事情,這變化未免有點太快,容易惹人懷疑……這一眼就看出來的破綻,是故意的,還是不得已的……
看著遊樂場中的一大群孩子沉默了半晌,玄炫忽然道:「這裡的孩子少說也有二三十個,若是他們都是被改造過的,那意味著薔薇集團早就計劃此事,但是為何就只有梁月和紀明出事了?」
月羽一愣:「也許我們又要麻煩上官軒他們了,看看我們不在的這個月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發生了。」
玄炫點頭。最完美的東西都總有會破綻,他從來不缺乏耐心,他相信,一層層地抽絲剝繭,裡面的東西總有暴露的一天。
&上還出來散步嗎?」月羽問。
&這個遊樂場是一個提示,玄炫倒想看看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局已經開始,他們逃不掉,也不想逃。
&可說你今早接了一個電話後變得有點怪,能告訴我嗎?」因為心蠱的關係,月羽能隱約感覺到玄炫的情緒變化,能讓玄炫慌亂的事情不多……想到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有蘇風流他們的消息,月羽不由得問:「是蘇風流他們有消息了嗎?」
玄炫不得不感嘆月羽真是個聰明心細之人。點頭,「不知道算是壞消息還是好消息。」
聽玄炫說完,月羽道:「我覺得蘇風流想告訴你的應該是天機鏡。」
玄炫也認為蘇風流指的是天機鏡的可能性最大,但是——
&是蘇風流當時的語氣不像是喜悅,倒像是提醒……提醒我注意天機鏡?可是——為什麼?」
月羽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小月,你有沒有想過,天機鏡在薔薇集團手中?」
玄炫微微地睜大眼睛,吃驚地看月羽。
月羽道:「假設,蘇風流他們知道天機鏡在薔薇集團手中,他們自然急,那就可以解釋蘇風流的語氣為什麼是著急而不是喜悅。」
玄炫不由得替蘇風流他們擔憂起來。比起知道天機鏡落入薔薇集團手中,他更加擔心的是蘇風流他們的安危,如果只有藍舞他們這些人,蘇風流他們自然能應付得來,可是再加上那個曾經在海王島陰了自己一把的神秘人,輸贏就難料了。
月羽安慰玄炫:「你不是占過卦,吉凶未定嗎,那就是說蘇風流他們還是安全的。」
玄炫嘆氣:「但願如此。」
蘇風流他們的處境有點不妙。
&是什麼鬼地方?」走了半天還是在迷霧中逛圈子的易卜卜忍不住抱怨。
蘇風流停下腳步:「陣法。」
展浣塵是第二個停下來的人,「別走了,浪費氣力,我們被陣法困住了。」
四人坐下來休息。
易卜卜靠到蘇風流身邊:「你知道這是什麼陣法嗎?」
蘇風流摸摸鼻子:「我對陣法不熟。」
易卜卜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轉頭問展浣塵:「庸醫,你有頭緒嗎?」
展浣塵無奈地聳肩:「別指望我,我比蘇風流還不靠譜。」
易卜卜本來還想問諸葛俞的,但是隨即就放棄,諸葛俞在賺錢方面無人能比,可是說到陣法就不要指望了。
四人大眼望小眼了半天。
蘇風流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易卜卜無精打采地道:「問題是我們對這個陣法一無所知,又聯繫不上少爺……你就只說了一個鏡字,也不知道少爺能不能明白過來是天機鏡。」
蘇風流拍拍易卜卜的腦袋:「放心吧,你以為玄炫像你這麼笨啊,他一定會明白的。」
被說笨的易卜卜不高興了,他拍開蘇風流的手:「我就是你被你拍笨的。」
蘇風流樂了:「那我給你拍回來。」
易卜卜拿眼睛斜著蘇風流,考慮著要不要趁機報復這些年來蘇風流對他的欺負。
展浣塵扶額:「你們兩個打情罵俏也得看環境啊。」
蘇風流道:「神經松一松才能想到法子的。」
諸葛俞問:「那你想到法子了?」
蘇風流望天:「沒有。」
&易卜卜和展浣塵不約而同地鄙視蘇風流。
沉默了一會兒,易卜卜擔心地道:「不知道那株草怎樣了?」
易卜卜口中那株草指的是花醉草。花醉草是還魂草修煉成人的,還魂草乃是仙草,因此花醉草並非妖,而是草仙。天機鏡在薔薇集團手中這個消息是他通知蘇風流等人的。花醉草一個人沒有把握拿到天機鏡,因此約了蘇風流他們四人一起行動。沒想到蘇風流他們到了指定的地方,不但沒有見到花醉草人,而且還被困在了陣法之中……
&株草不會暴露了吧?」易卜卜擔心花醉草的安危。
蘇風流和展浣塵對望一眼,沒有作聲。他們不想打擊易卜卜,因為花醉草的處境恐怕比他們更不妙。
見蘇風流展浣塵都不準備回答,諸葛俞只好出來唱白臉:「怕是早已經暴露了。」
易卜卜臉色一白。
展浣塵埋怨地白了諸葛俞一眼——你就不能說得委婉些嗎?
諸葛俞很是無辜——他說的是事實。
氣氛有些沉重。
半晌,想到什麼的展浣塵不解地道:「那個人應該和老爺他們一起被封印了才是,為什麼他能逃出來?」
收到花醉草的消息,得知那個人出現時,蘇風流他們都大為震驚,千年之前,那人明明被封印在三十三重天,封印未解,他怎能從三十三重天出來?
迷霧中忽然傳來一把稚嫩的嗓音:「想知道為什麼嗎?」
&蘇風流四人大驚。
那稚嫩嗓音笑得很是開心:「蘇風流,你曾是二十八星宿之主,其他三隻狗不認識我情有可原,但是你怎能忘了我這個主人?」
蘇風流臉色大變,被稱做狗的展浣塵三人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那人又道:「你們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能從三十三重天出來嗎,我可以給你們提示——天機鏡。」
蘇風流皺眉,天機鏡?什麼意思?
&個陣法是專門用來招待你們的,好好享受吧。至於那不自量力的草仙——」那人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突然又笑了起來:「他是我的三管家,我不得不說,他很有本事,千年之前毀了我一隻棋子,現在又背叛我……我這輩子最恨別人背叛我,不過你們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他,畢竟他留著還有用處……對了,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你們口中的少爺,鳳隨雲的兒子很快就會自身難保,他是不可能會來救你們的,所以你們還是抓緊時間自救吧。」
……
蕭春秋和上官軒蹲在陰影中,目不轉睛地盯著遊樂場那邊。
上官軒頗感無奈,蕭春秋聽玄炫說了曾在晚上在遊樂場遇到梁月和紀明一事後,就決定晚上過來蹲點。用蕭春秋的說法是,晚上出現在遊樂場的梁月和紀明都出事了,如果今晚出現在遊樂場的人也出事了,那就證明這個遊樂場有問題。
玄炫也認同蕭春秋的說法,因此蕭春秋要跟著他們在遊樂場附近蹲點,他完全沒有意見。
這次,玄炫他們提前到了,從九點就開始蹲點。
一直等到十一點,遊樂場依舊靜悄悄的。
蕭春秋揉了揉麻掉的小腿,問玄炫:「難道今晚沒人來了?」
玄炫還沒回答,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說話聲。
昏黃的路燈燈光映照下,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走進了遊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