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奉天殿,五個時辰前。愛字閣 m.aizige.com
「哈哈哈,這個青雀啊!」弘元帝展顏一笑,語氣卻不乏寵溺,「本來以為出去一趟能成熟不少,沒想到還是與小時候一樣,連成個婚也要和別人不一樣,孩子氣!」
魏司承的迎親隊伍繞城走了三圈,京城中的百姓都出來圍觀的事,已經出名到連弘元帝都知道了。
弘元帝最近精神不濟,直到聽到這個消息才久違地露出了笑容。自從太子被圈禁後,肅王成了頭號熱門人選,肅王一派大臣認為扳倒太子後,已沒有足夠威脅他們的對手了,最近像是打了雞血般,上朝時明里暗裡希望弘元帝令立儲君,而肅王就是個好人選。
在他懶理朝政期間肅王與太子兩股勢力已經拉攏了不少朝臣,這是弘元帝最不願看到的局面。
弘元帝現在最恨聽到:國不可一日無儲君這句話,就仿佛在說他已經老了,這讓他恨毒了兩個兒子,一個個的想要逼迫他禪位。
除了太子外,肅王另一個堪稱對手的就是大皇子了,比起肅王有淑妃這個母族支撐的,大皇子占了長子的優勢。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既然嫡子不在了,那麼長子就是順理成章的第二繼承者,也有朝臣根據這一點站隊,力推大皇子。
奈何弘元帝就是不立新的儲君,只看著他們每日吵翻天。
弘元帝剛冷笑了幾聲,卻忽然咳出了血。
「陛下!」御前太監劉順驚呼,剛要高聲喊太醫,卻被弘元帝阻止。
弘元帝捂著嘴,用帕子將血漬抹去,「朕沒事。」
劉順:「陛下,可要宣擠緣大師?」
弘元帝的眼神犀利中透著決絕,這是對生的渴求所爆發出來的:「要,自然要!把他給朕綁了,半個月內尋不到良方就剮了!」
劉順驚得手都發了顫,陛下自然是尊敬大師的,平日裡恨不得供著一尊佛似的,但真到了窮途末路時,陛下行事乖張凶戾也是事實。
這樣的陛下卻任由朝堂上每日吵得黨派互伐,是真的力不從心嗎?
弘元帝合著血水連同茶水一同吞了下去,眼神惡狠狠的:「若尋不到良方,他就用自己的肉來償吧。古來有吃唐僧肉能治百病的傳說,既然擠緣大師是得道高僧,想來他的肉也一定美味。」
劉順本來以為弘元帝說剮了只是口頭上的,就與「罪該萬死」是一個道理,他沒想到陛下說的是真的。
此時,弘元帝的私人暗衛從偏角走出,趙順低眉順目,準備避嫌離開。
弘元帝擺了擺手,讓他留在原地,這顯然是信任這位跟了自己數十年的老太監。
當弘元帝看完暗衛給的消息後,原本只是因為一個暗衛突然死去起了懷疑,查出來的卻遠比他認為的要嚴重的多。京城居然有大半的產業都在老九名下,他的老九富可敵國!偏偏這些年在外的軍需只多不少,老九這是吃定了朝廷,吃定了朕!
還有京城有好幾處青樓、茶樓、書室都有可能是老九的情報點,這哪裡是要做閒散王爺的架勢!
他如此信任寵愛的老九,居然也蓄謀已久!
弘元帝受了巨大刺激,在大殿上不斷踱步。
「真是朕的好兒子啊!」弘元帝一字一頓,「老九啊,老九!」
趙順眼底划過一絲瞭然,哪怕沒看內容,也大概猜到剛才送來的消息應該就是李崇音的手筆。
他在紫禁城等了這幾十年,雖然沒等到主子,卻等到了主子遺留在慶國的兒子,這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老九看起來對李雲棲情深似海,怎麼還有時間管這麼多事?那李雲棲難不成是幌子?」弘元帝憤怒到了極致,反而冷靜下來,回想著魏司承回京後的點點滴滴,他被蒙蔽過去要多虧老九的好演技。弘元帝表情諱莫如深,看不出喜怒,「老九他們什麼時候進宮謝恩?」
趙順:「稟陛下,今日巳時,早朝後端王殿下就會攜王妃一同前來。」
此時的魏司承與雲棲還在前往宮中的馬車上,兩人的氣氛亦是緊繃激烈。
魏司承不溫和的時候,氣勢陡然凌厲,似透著血腥味,沉默幾許,道:「何為好聚好散?」
雲棲被他忽然炸開的氣場激地全身微微一顫,她堅持說道:「休、休書,臣女知道殿下有鴻鵠之志,若來日成為您絆腳石的時候,您可以直接告知臣女。」
雲棲清楚魏司承的野望,休書是給自己的退路,也是讓魏司承放心,她不會成為他的阻礙。
魏司承看著這個看起來內心柔軟的姑娘,誰能想到她如此難以攻克,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扎他的心。
他猛地靠近她,扣住她的手腕:「李雲棲,你有沒有心?」
他接連問道:「你的心是捂不熱嗎!?」
「我……」
「別異想天開了,」魏司承冷笑,「這輩子就算我死了,你也是魏家人。」
見雲棲身體僵硬,魏司承捂了一下眼,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嚇人,不想嚇到她,但這會兒也控制不住自己。
氣得心頭堵塞,不想開口說話。
此刻馬車已到了宮門口,為迎接他們已有小***************侯在此處,看到新婚夫妻兩氣氛冷冰冰的,端王更是面沉如墨,宮人們膽戰心驚地將他們送上步輦。
雲棲聽魏司承斬釘截鐵的話,從認識李嘉玉開始,一直到變成魏司承,無論是哪個他,都沒見過這樣怒氣滔天,還憋著沉默的樣子。雲棲自知理虧,手指小小地拉了一下他的衣擺。
魏司承還和自己生著悶氣,感覺到拉動,往下看了一眼,神情起了變化。
雲棲一看有戲,又拉著搖擺了一下。
語氣也放柔和了許多,眨巴著眼,無辜地看他:「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她用的是以前哄李嘉玉時的態度,此刻也被用來順移到魏司承身上,她已經漸漸的將雙重感情融合到魏司承身上。
魏司承呼吸一滯,心潮翻湧,她、她是不是在哄我?
而且她的語氣中還有一絲尷尬、悔意、羞澀,比以前那沉默疏遠的樣子要活潑明朗許多?
魏司承發現了這一點,哪裡還記得之前的矛盾。
看起來和幾年前差不多,也許他這些年並沒有做無用功,她還是被他在漸漸改變。
他居然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倏然轉開了視線,只給雲棲留了一個後腦勺,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揚。
見向來有耐心,很克制自己的魏司承真被氣到了,連看都不想看她,而且他說那句話時的悲愴語氣懾住了她,雲棲哄道:「我那些話,您聽過就當個笑話吧,是我一時不清醒。」
魏司承聲音冷淡:「你到現在還在用敬語。」
雲棲無奈,古往今來所有王妃對待王爺都是用敬語的吧。
雲棲覺得這會兒在大內宮廷里與他爭辯這些很是奇怪,但的確是她之前的話語傷了他,無論前世如何,這一世的他沒有傷過她。
「改變也需要過程,總要讓我慢慢習慣吧。」
魏司承並未立刻轉頭,他怕一轉過來就要暴露真實心情。
該給她一點教訓了,不然真以為他不會動怒。
此時,皇輦已經到了奉天殿門口,周圍的***************們等候著。
魏司承首先下去,一手掀開紗簾,向雲棲伸去。
雲棲悄悄揚起了眼梢,她發現魏司承超好哄的。
她將手放了下去,被拖著腰直接下了馬車。
幾個宮人互相看了一眼,剛才看端王夫婦面和心不和的樣子以為又是一對怨偶,可這才多少路程就如膠似漆了,看著感情還很好,那麼方才是在鬧變扭?
宮中那些流言,說端王與端王妃的,說不定都是真的?
魏司承揮了下手,讓一群宮人遠遠跟在後頭。
又以相同的速度與雲棲並肩而立,低聲道:「我對你的心意還不夠清楚嗎,需要我向你剖心?」
雲棲乖巧垂頭,認錯態度非常好。
魏司承冷哼了一聲,又教訓道:「休書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若下次再說,我就會罰你了。」
趁著扶住雲棲的剎那,拇指輕輕擦過雲棲的唇瓣,暗示意味濃厚,惹得她滿是羞紅,魏司承心情很好的入內。
弘元帝只簡單地說了幾句,就讓雲棲先離開。
雲棲擔憂地看向他,魏司承眼神安撫了一下,示意她先去殿外候一會。
弘元帝看著他寵愛了十來年的兒子,走下龍椅,道:「青雀,你從回京後,為了娶李雲棲多次拒絕朕的好意,朕也信守了當年的承諾,讓你娶到了她。」
其實今日走入大殿,魏司承就感覺到一絲不同,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面上不慌不忙:「是,多謝父皇成全。」
弘元帝來到魏司承腳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告訴朕,你是真心喜歡她,還是拿她當幌子,掩蓋你真正的目的!」
那聲音振聾發聵像要穿透耳膜似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回聲。
還沒等魏司承申辯,就將一本冊子扔到他腳邊。
「自己看看吧。」
魏司承翻開冊子,裡面羅列了他的產業,當然這些產業表面上都與端王無關,實際上的掌柜也不是他,魏司承深知要好好壯大自己就要低調再低調。其中最讓他心驚的是,將他的幾個情報點給查了出來,情報是魏司承的立足根本,他是依靠這個才能在幾位皇子中漸漸有了爭奪的可能。
而能這麼釜底抽薪的,唯有一個人!
魏司承雙目通紅,死死攥著發抖的拳頭不出聲。
李崇音,你是給本王玩釜底抽薪啊,夠狠!
自雲棲嫁入端王府後,余氏的身體就像一下子失去支柱了一樣,從大婚當日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清晨。
身體看著也就老樣子,郝大夫也說不出所以然,但余氏知道這是身體長期透支後的睏乏與疲憊。
錦瑟將一封信交給她,說是從廟庵那兒一大早送來的,來人送了信後就離開了。
余氏意識到這封信應該是曾經的三公主魏榮媛送來的,而平日若是無事她是不會與自己聯繫的。
她忙展信,開頭便是一句:若你收到這封信,我已不在人世。
余氏心驚,魏榮媛因江陵侯的關係,是有一些自己的手下的,平日也無病無痛的,怎麼會突然死了?她看了下去,信中說就在不久前,在詹國成為攝政王的江陵侯突然病逝,而江陵侯生前曾言,所有他的女人都不能獨活,哪怕是遠在慶國的魏榮媛,也一樣逃不過必死的結局。
余氏萬萬沒想到,那江陵侯會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放過。
也幸好李崇音不是這樣的性子,她這個繼子為人淡雅出塵,性子傲慢,但唯獨在女子方面格外守舊。余氏不由慶幸,這孩子是在自己名下長大的,李家的環境至少沒讓那孩子長歪。
但接下來的內容卻讓余氏不敢相信,魏榮媛死前得知,江陵侯是被人所害,而害他的人是新上任的國師,這國師看不出與前任國師李崇音有什麼聯繫,但整件事卻極為蹊蹺。
魏榮媛不信李崇音會害一直幫他的江陵侯,信中說李崇音三年前到詹國後,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並與江陵侯取得聯繫,兩人裡應外合把持詹國朝政。
三年後,李崇音離開後,新國師獻給江陵侯一種「補藥」,就是吃了補藥後,江陵侯就生了一場重病,查不出病因,就這樣病逝了。
信里除了「補藥」外,還附帶一張李崇音書房的機關圖。
魏榮媛自從發現李崇音非池中物後,就將自己信任的部下都轉去了靜居,以余氏的名義送去,有一些成了李崇音的內侍,故而她知道其中關鍵。
魏榮媛希望余氏冒險去李崇音的書房尋找一下,看是否有一些蛛絲馬跡。
如果沒有,便將這封信銷毀,當做沒這回事,是她冤枉了那孩子。
如果有,那麼希望她一定要阻止李崇音,她懷疑他所圖謀的不是一般事情!
余氏看了信後,有些渾渾噩噩的,她根本不信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會是個狼孩。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能多,她決定親自去查看。
此時李崇音不在府中,也許在書院或是別的什麼地方。自從孩子大了以後余氏也沒再干涉過,但這給她創造了有利條件,也就是此刻靜居只有一些奴僕。
余氏立刻當機立斷地要求府上所有奴役一同去禪音寺為五小姐祈福,若是抽到上上籤的,還可向賬房支五兩銀子。
安排好了後,余氏便只身前往靜居,靜居還留守了幾個雜役,余氏便讓他們整理整個院子,她則是四處逛逛,看長子處是否還有什麼缺漏的東西。畢竟雲棲的婚事辦了後,長子的婚事也早該提上行程了。
余氏所言不虛,也沒什麼漏洞,無僕從起疑。
她順利進入書房後,看著一室冷清,像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實際上李崇音早就轉移了大部分重要的信件與密報,這裡留下的是一些暫時不方便轉移的。
他現在正忙於安排接下來的事,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並沒有在一向安全的靜居中設下障礙。
余氏按照圖紙上的機關,轉動花架上的花瓶,果然牆門開了。
李崇音一個朝臣家的嫡子,需要什麼密室?余氏記得靜居整修那是他還年幼的時候,那時候他就已經準備了這處密室了?
余氏的心不斷下沉,她很謹慎地按了一下密室的另一個機關,將密室門關閉。
她四處尋找著一些有用線索,但裡面最多的是札記,還有一些朝堂人物的性格分析以及互相關聯,最多的是一些難尋的古籍。
倒是書架末尾處的一摞畫卷吸引了余氏的注意力。
余氏走了過去,發現畫卷旁邊還有個不起眼的木盒子,她先是打開木盒,看到裡面那顆熟悉的藥丸。
立刻翻出信封里的那顆,聞了聞味道,又做了對比,一、模、一、樣!
這意味著什麼,似乎不言而喻了。
就算是李崇音也不會想到,遠在詹國做的事,而且收尾收的那麼乾淨利落,幾乎沒什麼破綻,會被在這裡拆穿。他更不認為安全了十幾年的密室,有一天會被發現。
余氏差點拿不穩那顆藥,就在她失魂落魄的時候,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了對話聲。
她的長子似乎回來了!
余氏手忙腳亂地將藥丸重新放在木盒裡,卻因為太緊張,而弄翻了那一摞畫卷。
其中一卷沒系好,畫卷鋪陳了一小半,露出了畫中人物。
那一顰一笑,身為母親的自己怎麼可能看錯。
余氏捂住嘴,是雲棲!
而此刻腳步聲漸近,密室門緩緩開啟。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