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面對入侵,有人說他這是懦夫之舉,有人說他是貪生怕死,還有人說他很可惡。
但明眼人和聰明知道,他這只是保護百姓不被欺凌。
能夠做到多次被占而不被殺,還能保百姓性命之憂,可謂精明強幹,不該受這等言辱。
可他不在乎,只能百姓活著,他就是奉獻者。
無論是誰執掌,他審案斷案都有自己的理念,能做到讓百姓滿意,而不牽連出後續。
如果把他殺了,百姓們也不樂意,到時無論是誰執掌,都很難開展,除非……屠城!
他在書房照常工作,漠瓦蘇的占領絲毫不影響他的心情。
揮毫潑墨,下筆如神,宛若每一筆都猶如一條龍,正游在他手邊,助他寫下每一筆。
這副面孔充滿故事,這雙眼睛散發著鎮定,外界一切均不在他慌張之內。
一身正氣,傲然挺立,眼神中還有些許高傲飄蕩,當然,這份高傲是他應得的。
院內的門突然被敲打,多人的腳步聲循序漸進,其中還聽到了有什麼東西被放在地上的聲音。
可這依然無法撼動他,他緩緩的優雅的放下筆,把紙折起來,放進旁邊的信封。
房門在他側面,他的書桌坐落與左後方,後面是一排書架,左右兩邊有兩扇屏風,出去即是茶桌,是招待客人時用的。
「三番兩次,都不殺我,此次終於肯下手了?」他都沒正眼看二人,而這英勇的發言打動了風起,感嘆我夏原還有這號人。
「那……就請來吧!」他閉上雙眼準備受死。
他還以為是漠瓦蘇的人,因為他一大早也聽說將軍死了,一間旅店還死了三個士兵。
他猜測應該是找不到兇手懷疑到他身上來了。
「趙大人!小女失禮了!」
「正門怕被認出,只好如此,還打暈了趙大人一個手下,應該是小童,不過無礙。」
「還請趙大人原諒小女!」風起以武者禮姿抱拳。
「趙大人或許聽過我的名號,我是南宮風起!」
風起說出自己的名諱後,趙大人看了她一眼,猶豫之中,他想著這個是否為真。
傳說南宮大小姐很直白,而且談吐俗雅摻半,容易被冒犯,非常囂張,可人很好,樂於助人,人美心善,相貌連女人看了都會喜歡上。
可面前這個,說話如此有禮,相貌倒是真的,可皮膚太不像了。
應該是白皙,柔嫩光滑,看著秀色可餐才對,現在,她的皮膚黑了,但沒有男子那麼黑黃,只是跟女子比起來差了點。
他嚴重懷疑這個南宮風起是別人冒充套話的。
因此,他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
「哼!」風起等得不耐煩了。
「架子挺大嘛你?怎麼?還要我給你跪下啊?」風起高高在上,說話十分冒犯。
這一說話,趙知府有些遲疑,他開始相信這個南宮風起是真的。
何文彧全程安靜,就倚在門口雙手交叉抱胸,一副真正的江湖之驅,氣質也很相像。
在風起不煩惱時,他笑出了聲,覺得風起很好玩兒。
趙知府也看了看何文彧,就像在說「這個人為何如此不守規矩」的嫌棄之言。
「不!」趙知府輕聲道。
「是小的右眼不識泰山,還當小姐你是冒充的。」
「請恕罪!」
說著,他從桌位上起來,走到風起面前給風起行了個禮。
他變得禮貌很多,對風起可謂是恭恭敬敬。
三人坐下,趙知府親自給風起倒了杯茶,並親自端到風起面前,風起也喝了一口。
「我就不拐彎磨腳了。」風起放下茶杯。
「那幾個人是我殺的,想必大人也聽到了傳言吧?」她說道。
「小的明白,小的立即叫負責此案的捕快回來。」趙知府很會來事,不用說就明白了。
「說謊!」旁邊的何文彧邊喝邊拆穿風起。
「好吧,有一個是他殺得,那將軍是我大哥手下殺得。」風起瞪了何文彧一眼,但並沒生氣。
「那也是大小姐你的功勞!」趙知府點頭道。
風起扭頭看了眼何文彧,像是在炫耀這件事。
何文彧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翻了個白眼。
「小的早就受不了這些個惡毒的漠瓦蘇人了,就連百姓之中的漠瓦蘇人都討厭他們的作為,與前幾次不同,這次我是真的想反擊!」趙知府打心底說出了真心話,拳頭也錘了錘自己的大腿。
「他們對百姓出手,這已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請大小姐指示吧,小的定全力協助大小姐!」他站起來,差點兒跪下求風起。
「那好,我大哥的兩萬精兵於兩天後到承平,到時我需要你的人與我一起在城中與我大哥裡應外合,斬殺漠瓦蘇士兵,保護百姓,此等重任,趙大人可否贊同?」
句中有兩句話她說的十分震撼,鼓舞人心,充滿憤慨之情。
趙知府的心終於被風起給點燃,他內心的忍耐可算是有了發泄,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還是小官的時候,他也喜歡像風起這樣時刻加持著使命。
「先把他們的盔甲庫燒了吧?」何文彧此時直接將話題聊進了計劃,非常的激進。
「為何不先燒了他們的糧倉?」趙知府問。
「我知道了!」風起想到為何後,笑了出來,「如果我們先燒糧倉,這距離嬌墨姐他們趕來還有兩天時間,漠瓦蘇人會搶百姓的糧。」
說完她看向何文彧,何文彧對著她和趙知府點著頭。
「如此一來,明日和後日,我們就有時間摧毀戰車,等到開戰之日就會順利很多。」
「不!」何文彧打斷風起。
「糧倉要在前一天燒,與摧毀的戰車一起,讓他們忙不過來,每個陣營的盔甲和戰車再摧毀,他們騰不出手在一夜之間洗劫百姓的糧食。等到開戰之日,他們沒盔甲可穿,沒守城的戰車可用,還餓著肚子忙了一夜,一天內必攻陷!」
風起聽到這一大段話,以往她都會反駁自己的建議被否決了,可這次她不一樣,她的眼神充滿思考,神態在虛心學習。
她同意何文彧的計劃,並且露出了學到了的笑容。而這笑容,讓何文彧很放心,沒有了對風起的氣。
「一個陣營至少兩百人,看管盔甲的應有二十人左右,不難找,一進軍營方可得見。什麼大炮投石機,應該是放在一起的,這東西能戰場臨時建造,比較難對付。至於糧倉……這是最容易的,放把火即可。」
「趙大人?你們有幾人?火藥官府有嗎?」她問。
「大小姐放心,這座城,我能有一百人可調動,火藥在官府禁庫。」趙知府交代底細。
「那好,找二十多人,隨我們倆一起行動,去把他們的盔甲給燒了!」
風起激動的笑著,笑容十分具有感染力,連何文彧都加入了風起這伸出手背來鼓舞加油的行為之中了,不過在他看來這很幼稚。
但只要看到風起在笑,他也會情不自禁的開心。
他為了討好風起真是費勁了心思。
風起跟個領袖似的,在他們面前,左右徘徊,表情充滿信念感與使命感。
「我叫南宮風起!」她說完,所有人都驚了。
「今日能與諸位一同作戰是我南宮風起一生的榮幸,也將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榮譽!」
「現在,漠瓦蘇人在我們的城中肆意妄為,欺壓百姓,我們身為夏原子民,就不能因私忽視,我們要一起,趕走他們!」
「不瞞各位,有好幾萬精兵正往承平府趕來。」
「我們要與之裡應外合。」
「願與我一起奪回承平嗎?」
這些人隨聲附和,感覺與風起這樣的皇親國戚一同作戰,就相當於為皇帝而戰。
他們定義不容辭,紛紛加入這場爭鬥。
何文彧非常滿意,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希望的景象,他的眼神很真摯,對夏原的真摯。
可他們剛想吶喊,風起向他們傾斜,瞪大雙眼極其可愛,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讓大家安靜。
之後雲媛讓趙知府檢查一下書房周圍有沒有人偷聽,屋頂到角落都檢查了一遍。
安全後,風起開始布置計劃。
……
天色已晚,黃昏已過,城內又開始了猶如宵禁般的死寂。
「說的不錯!」
「是嘛?」
何文彧跟風起走在他們要負責的那一陣營的路上。
風起聽後,竟然露出了外面極其罕見的女孩子般的笑臉,十分清純,聲音也很細膩。
二人已抵達軍營,正四處尋找盔甲庫的位置。
一個陣營三百人左右,一百多個人負責後勤,幾十個人負責伙食,能打的也就那麼一百個左右。
盔甲庫里的盔甲雖說用火不能完全燒淨,可這也能讓很多士兵無盔甲可穿從而影響士氣。
「咱倆兵分兩路,我去把他們的水弄垮,你去燒盔甲庫。」何文彧指了指兩條路。
「知道!按計劃行事!」風起對他眨了眨眼。
二人分頭行動,何文彧把他們的水庫給弄垮塌了,而風起在盔甲庫旁放了一把大火。
盔甲庫里可不止有盔甲,還有一些衣服和布,這燒起來,場面十分壯觀。
「來人啊!」
「著火了!」風起光明正大大喊。
來人也沒管她,所有人都想辦法滅火,而風起趁機,從大門遠去。
不久之後,天空燃起紅色,把一大半的承平府都給照亮了。所有人一起行動的效率,這接連燃起火光的場面真是太壯觀了。
趙知府在書房看著熊熊烈火,他得意的笑了。
快子時時,完成任務回來的竟然都安然無恙,只有幾個在戰鬥中受傷,但身份沒有暴露,而且還殺死了幾個漠瓦蘇的士兵。
一天之內。
漠瓦蘇軍人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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