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那麼多高手,人多勢眾,我打不贏的。」
顧鳳麟含著笑,打算賴賬到底,絕不承認抓了那一批人。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為知道的人比較少。
若是知道的人多了,那也就不是秘密了。
與其爭論什麼你抓了人,快放人,究竟放不放的問題,不如直接來個不承認,大家都省事。
蒙相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知道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了。
心中又著急又憤怒,卻只能耐著性子道:「那依你所見,這些都該死了?」
顧鳳麟道:「當然罪不至死,要讓一個人閉嘴,也不是非讓他死不可。
說不定哪天風平浪靜,就會突然冒出來也不一定。蒙相是否需要本官為您卜一卦,測一測吉凶?」
測個鬼的吉凶啊!
蒙相沉默片刻,問道:「那麼我還想知道一件事,呂金倪是不是你殺的?」
顧鳳麟微微一笑,非常真誠地道:「只是殺死他?那太輕饒了他。他若落到我手裡,肯定要將他凌遲才甘心。」
所以,應當是看不見的第三隻手在攪動風雲。
蒙相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雨聲潺潺,放眼看去一片綠樹皆無。
這是為了防止有人藉機藏匿窺視,倒是符合顧某人的性子。
小心,謹慎,該豁出去的時候絕對不會捨不得,該下手的時候也絕不會心軟。
比如他當初詐死埋名,潛去齊國,以性命為賭注,迎回太子夫婦,從此在京中站穩了腳跟。
比如當初他和顧大老爺之爭,決絕地用大半條命取得了皇帝和輿論的同情,為慕雲晗爭得一片清淨,他自己也瞬間翻身。
再比如,察覺到蒙相府就是威脅慕安、慕櫻的存在,立刻翻臉將蒙劼打入大牢。
再比如,昨天夜裡那一撥失蹤的人和蒙九的刀,地上的血,此刻他看似憊懶、實際冷酷的微笑。
這樣的對手,其實是很可怕的,咬一口,入骨三分。
然而也不是沒有下線。
就算不能做到志同道合,應該可以達成某方面的同。
蒙相試探道:「若是有人在背後看笑話看得熱鬧,那你覺得,他對這件事知道多少?只是針對蒙九等人,又有多大作用?」
顧鳳麟微笑著:「上天告訴我,做我所能做的,其餘的交給它。」
蒙相下了決心:「晗丫頭,可否請你避讓一下?」
這是有話要和顧鳳麟私底下交談。
慕雲晗行了一禮,迅速退走。
她心裡惴惴,不敢走遠,便離得遠遠的坐在廊下靜候。
不知過了多久,也是一個時辰,也許只是一刻鐘。
門終於開了,蒙相匆匆而出,朝她點點頭,很快走得不見了影蹤。
慕雲晗快步走回去:「阿麟,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只是過了一夜,她卻覺得好像已經與許多事脫了節。
顧鳳麟替她將碎發捋到耳後:「沒什麼,我不過是爭取到一個和他平心靜氣說話的機會。
以後我們兩家的事,不會再牽扯到無辜婦孺。但只是,我打算讓慕安和慕櫻暫時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