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慕容凝羽面色微變,止了聲音,目光沉沉的看著馬車中的女子,第一個反應便是,她怎麼會在這裡?
不對,前段時間已經收到消息,在浩天城中天越太子夫婦完婚,對,他們完婚之後自然是會將矛頭齊齊對向西月,畢竟,前段時間慕容笙簫帶兵圍攻過浩天城,此仇不報,他們如何會甘心。
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想法了,慕容凝羽的眼睛仿佛也變得明|慧了許多,她看著馬車之中那從容而坐的身影,她臉部的輪廓也一點點清晰起來,是她!
&來公主是不打算再叫人了?」馬車中的身影忽的起身,從馬車中站起來,看著門口站著發愣的女子,她清淡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怎麼?凝羽公主還真是不記得我了嗎?」
慕容凝羽瞬間回過神來,她雙眼微緊,目光沉沉的看著面前的女子,「你想怎麼樣?得罪你的人並不是本宮!」當她知道她是容淺的時候,她就放棄了反抗了,想要從堂堂浩天城主手中逃走,那也是需要幾分本錢的,至少她身邊還沒有這樣厲害的人物。所以,還是不白費力氣了。雖然只是收到消息說,昔日北楚國的榮寧公主就是浩天城主君無言,但是她沒來由的就相信了,只因為這個女人是容淺的時候,就讓她不敢忽視,而且之後她無數次的想給這個女人定一個身份的時候都無果,現在她是君無言,那麼一切都說的通了。
&想怎麼樣?公主不是知道嗎?」容淺瞟了慕容凝羽一眼,淡淡說道。
慕容凝羽眉頭微蹙,她知道嗎?從認識這個女人開始,她就清楚,這個女人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她太過神秘,哪怕現在知道她的身份,她對她依舊是一無所知。
&膽,你是什麼人,竟然行刺公主,來人啊。」外面的侍衛看到容淺出來,當即冷喝出聲。
慕容凝羽聞言微微蹙眉,沉聲說道:「閉嘴!」刺客,她要是刺客,她早就身首異處了,她看著身旁一臉清淡的女子,「容淺,你憑什麼覺得本宮會幫你!」
&我?公主何不說這是在幫你自己呢?」容淺微微挑眉。
慕容凝羽看著眼前雖然面色清淡,但是卻無形中散發著驚人氣勢的女子,上次在東梁國相見的時候,她還是君無言,那個時候她還想要拉攏她,可是在面對她迫人的氣勢時,也不敢強迫,如今再見她,雖然容貌換了,那份氣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凌厲了。
她雖然是皇室貴胄,可是在她面前,卻也無形覺得自己矮了她幾分。
&宮能得到什麼好處?」慕容凝羽皺了皺眉。
容淺嘴角微勾,她下了馬車,單手背負,看著頭頂茫茫的夜空,「那要看你想得到什麼。」
她想得到什麼,她想得到的無外乎是那個位置,無外乎是想要殺了那個人,奪回自己該有的一切。慕容凝羽雙眼中驟然生出一絲寒意,這些年種種屈辱從腦海中划過,她不甘心就這樣永遠被人踩在腳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女子,沉聲說道:「本公主要怎麼做?」
容淺微微一笑,看來她比她想像中還要急躁呢,這樣也好。西月國的事情,只有西月國的人自己解決才是最好的。
&主很聰明,你現在就做的很好。」那清淡的容顏上一抹抹笑意綻開,像是湖水中盛開的蓮,高雅無泥,讓人移不開眼來。
慕容凝羽眉心一跳,看來她早就被她給盯上了,難怪在北楚國的時候她處處跟她作對,她會放過她了。君無言此人的狂傲她不是第一日知道,但凡是得罪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好在,她對她還有用。如此,她幾乎可以預見慕容笙簫的結局了。圍攻浩天城,殺死了浩天城第一將軍,呵,他與君無言此生之仇怕是不共戴天了。等到他們都死了,她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成之後,本公主要西月國女帝的位置,至於旁的人,隨便你怎麼處置。」慕容凝羽看著容淺沉聲說道,她這些年苦心經營不就是為了那個位置嗎?
容淺目光忽的落到面前雖然極力收斂,卻本性難移的公主身上,她還以為她是西月國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只是北楚國一個大臣之女?明知道彼此身份,明知道她的實力,竟然還敢提這樣的要求,她是該誇獎她對皇位的矢志不渝呢,還是該說她沒腦子。
&然。」誰知道事成之後她是不是還活著,如果她沒命了,那就不能怪她不守承諾了。
被容淺這樣盯著,慕容凝羽只覺得後背生涼,她也暗自後悔不該提到帝位,可是一想到自己是皇室嫡枝,不覺又硬氣了幾分,她君無言再厲害,難道還想奪了她西月國的皇權不成,她又不是沐景焱那蠢貨。
&既然恨慕容笙簫,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慕容凝羽忽然說道,若是現在慕容笙簫死了,那一切可就好解決多了。
容淺看了慕容凝羽一眼,眼角閃過一抹笑意,雖是笑著,卻讓人不覺瘮的慌,「凝羽公主若是覺得慕容笙簫容易殺,那為何這些年你都沒有成功過?」
&慕容凝羽話語一滯,臉上閃過一絲憋屈之色,是啊,這些年她派出去無數人想要刺殺慕容笙簫,可是沒一次成功的。但是她想說的是,她不能,但是君無言肯定能的啊,天下三公子,王侯榜之一,是出了名的武功絕世。
&然他總是要死的,總是要讓他失去最想要的東西再死更讓人覺得快意。」那涼薄的聲音緩緩而出,冰冷的像是極北的雪。
慕容凝羽一愣,抬眼看了容淺一眼,眼底掠過一絲驚異之色,身體不覺抖了抖,這世上得罪但凡是得罪她的人,怕是都會死,而且是痛苦的死。她明明是著著白色的衣衫,可是身上似有黑氣環繞一般,讓人沒來由的驚恐起來。
似是察覺到慕容凝羽緊張的情緒,容淺忽而一笑,「公主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晚上有些冷?也是,公主才穿這麼些。」
慕容凝羽笑了笑,攏了攏披風。
容淺上下看了慕容凝羽一眼,直到將她看的身上發毛,才說道:「公主今晚氣色更是勝過往昔,只是公主這般犧牲委實大了些。」她看著慕容凝羽臉上的難看之色,繼續說道,「公主可知道動了慕容笙簫,端王這邊怕是也免不了。」
&然是要免不了才好。」慕容凝羽眼底划過一絲嘲諷之色,「本宮想要殺他而言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沒有他惑亂超綱,本公主何必這般委曲求全,本宮知道你瞧不起本宮,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這不拘小節還真是太不拘小節了,這些個皇室中的齷齪事,真是讓人厭煩。不過,這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是,聽說她近來因為朝中局勢還想要去投靠慕容笙簫,容淺忽而想笑,這個女人她難道不知道,跟自己的父親睡同樣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堂妹,這是需要如何的喪盡天良,泯滅人性,亦或者說是飢不擇食嗎?真是傻,傻透了,慕容笙簫沒有直接給她一刀,都是便宜她了。
&公主這樣真性情的人在,何愁大事不成呢。」容淺忽而抬腳,直接朝著前方而去,「所以,公主可別讓我失望。」那聲音依舊清淡,她單手背負,緩緩而行,衣袂翻飛,清冷狂傲的氣勢一點點蔓延開來。
慕容凝羽看著那身影,眉頭緊蹙,心頭不覺又生出幾分緊張,別讓她失望,那若是失望了呢……她忽的搖了搖頭,她什麼時候這般膽小了,等她再抬起頭的時候,前方那長長的街道上,哪裡還有她的身影,她心底忽的一沉,這個君無言!
&府!」慕容凝羽冷喝一聲,直接上了馬車,車軲轆聲很快響起,街道上空無一片。
不遠處的屋頂上,兩道白影高高而立,看著那馬車消失在視線之中。
&她在中間攛掇,西月國這淌水不渾濁也難。能將慕容笙簫、慕容安還有西月帝牽連到一起的人就只有她了,偏偏她野心不小,不容端王,不容端王世子,也同樣不容一直不肯立她為太女的西月帝。」容淺淡淡說道,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起伏。那女人說的沒錯,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了慕容笙簫,可是光是殺了他怎麼夠了,她要讓他國破家亡,一無所有,然後再將他慢慢折磨而死。
身旁的男子感覺到她身上的戾氣,微微蹙眉,手輕輕攬過她的肩,低聲說道:「慕容安未必信她,但是慕容安更加不信慕容笙簫,早前我聽過傳言,慕容笙簫並不是慕容安的親生兒子。」
慕容笙簫不是慕容家的人?容淺抬起頭詫異的看著軒轅天越,隨即眼底閃過一絲瞭然,「不是也正常,否則親生父親如何會給自己的兒子下無情之毒呢。」說到這裡她本能的皺了皺眉。
這一幕正好落到了軒轅天越眼中,他向來便知道,她不是喜歡無端同情的人,這是本能,對象還是仇人,那只能說明,她即便忘了,本能還是記得的。
&你想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容淺眸光一亮,忽而想到了什麼,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是他?!」這樣這西月國如今的情勢似乎說的通了,也包括端王對自己這個世子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