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微微閉眼,遮掩住眼底所有的情緒,「是啊,他究竟是有多恨我,恨到要讓我萬劫不復。 」
易南潯詫異的看著容淺,她怎麼了?許是意識到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了,他連忙尋了一個新的話題,「小言兒,你近來似乎噬心蠱都沒有發作,是不是找到了什麼壓制它的方法了?」這兩個月,雖然她有時候會記憶錯亂,可是性情倒是平穩,這與先前他所知道的不一樣。
容淺聞言,忽地睜開眼睛,眼底掠過一絲暗涌,隨即又風平浪靜,她淡淡說道:「壓制倒是說不上,畢竟我身體中十幾年的冰寒之氣都無法壓制,別的就更加難了。但是……若是它不在我體內了呢。」
不在她體內?怎麼會?易南潯震驚的看著容淺,若是不在她體內的話,她身體也不會這般差了。
&言兒……」易南潯還想說什麼,驟然後面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吃飯了,你們兩個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容淺偏過頭,看著那一身紫衣的男子走過來,那一雙淺紫色的眸中滿滿都是她的身影,這一刻她真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他們都只是普通人,他是來喚妻子吃飯的平凡丈夫,她只是一個等待丈夫前來的妻子。
&說太子殿下,你的心思不該花費在國政上面嗎?你猜若是別人知道堂堂太子現在淪為了伙夫,他們會怎麼笑你?」易南潯難得尋了機會打趣軒轅天越,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軒轅天越看都不看易南潯一眼,走到容淺身旁,將手中的披風展開披在了她的肩上,責備說道:「出來怎麼不帶件披風,凍著了怎麼辦?」那語氣里是滿滿的責備跟心疼。
容淺微微一笑,「這不還有你嗎?你會讓我凍著嗎?」
「……」軒轅天越一臉無奈的看著容淺,她總是有辦法堵得他沒話說。
這邊易南潯看著軒轅天越與容淺兩人你儂我儂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早知道他就不打趣軒轅天越,直接走就是了,省得看到這麼糟心的畫面。
&了好了,吃飯了。」易南潯高唱一聲,轉身直接朝著前方而去。
容淺看著易南潯那快步離開的樣子,忽地笑了,又沒有人在後面追著他,他跑那麼快做什麼。
&不餓?」軒轅天越擁著容淺,柔聲說道,這幾日倒是比先前豐腴了些,可是身上還是沒有多少肉,他還得再努力些。
容淺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無雙的男子,笑著說道:「有些餓了。」
&我們去吃飯吧。」軒轅天越說著作勢要將容淺抱起來,去被她給攔住了,他微微蹙眉,「怎麼了?」
&想跟你一起走。」容淺自然明白這個男人的執拗,他怕她累著,現在是半步路都捨不得她走,不過,這日日不動,對她身體也不好。
聽到容淺這樣說,軒轅天越也只得同意了,反正這也沒有幾步路,他們一起走走也好,說來,這幾日他們還真是沒有好好一起走走呢。
看著水中那些船隻,容淺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划船?」軒轅天越一直留意她的動靜,自然看得出她心中所想。
容淺點了點頭,但是隨即又搖頭,「馬上就要冬天了,等來年春天的時候再去吧,而且這湖也太小了。」
&就來年春天,選在春暖花開的時候。」軒轅天越笑著說道,她喜歡就好,她說來年春天,便是對他的承諾。但是不僅是明年,往後的每一年,他都想與她一起泛舟湖上。
容淺靠在他的懷中,忽然抱緊了他,不走了。
軒轅天越也停下腳步,看著懷中的人兒,笑著說道:「這是怎麼了?」
&有,就是想抱抱你。」
聽著懷中的人兒那略帶鼻音的聲音,軒轅天越皺了皺眉,哭了?他是喜歡看她依戀他的樣子,可是卻並不想她難過傷心。
&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軒轅天越想要鬆開她,跟她說話。
可是容淺卻絲毫不肯鬆手,緊緊拽著他的袖子,「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你能原諒我嗎?」
軒轅天越眼皮子一跳,這都什麼跟什麼?他無奈說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這是怎麼了,沒事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容淺吸了一口氣,仰起頭,看著面前這張俊美無儔的容顏,忽的伸出手,撫著他的臉,笑著說道:「我都聽你的,不過,我真的有些餓了,走不到了,抱我好不好。」
看著容淺如此嬌氣的沖他撒嬌,軒轅天越只覺得一瞬間軟到了心底,他颳了刮她的鼻子,笑著說道:「剛剛是誰說要走路的,現在倒是要我抱你了。」
&你抱不抱?」容淺挑眉,「那我可讓暗月來抱我回去了。」
這是威脅上了?他又說不抱嗎?軒轅天越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夫綱是註定不振的了,他抬手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低笑說道:「抱,怎麼能不抱,能抱太子妃是我的榮幸。」
&還差不多。」容淺也笑了。
看著這絢爛的笑容,不摻雜任何的陰暗,仿佛是暴曬在陽光下的雨露,亮閃閃的,軒轅天越希望能永遠停在這一刻。
他低頭,輕輕吻上那嫣紅的唇角,細細輾轉品嘗她的芬芳,唇齒交接的時候,他們才算是真正的融|為一體了。
容淺緊緊抱著他的腰,回應著他的輕吻,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憐惜,心疼,這個男人是真的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她知道當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定然不會高興。
可是重要的不是那短暫時間的長久,她也不是奢望別人能永遠記住她,只是,她期望自己在這世上存在過的證明多一些。這樣,在他心裡,她就能多一點點,他與她能真正的達到永恆的相伴。所以,她並不後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軒轅天越抱著容淺回去,懷中的女子依偎在他胸膛裡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可是從那雙眼睛中可以看出她的愜意。她不是走不動,只是希望,她在他心裡能更重一些,那樣的記憶總是讓人珍惜懷念的。
大廳裡面,南無憂、雲水月等人早已經等在那裡,見軒轅天越抱著人進來,各個但笑不語,其實他們這些人早已經習慣了這兩人的親昵了。
但是,雲水月還是忍不住說道:「太子妃娘娘,莫不是腿上受傷了,要不要讓易神醫替您看看?」
南無憂,易南潯兩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容淺坐好,看了雲水月一眼,挑眉說道:「羨慕了?」
「……」雲水月乾笑一聲,「瞧您說的,我這腿又沒傷,不需要人抱。」她什麼時候羨慕了。
&受傷與否與需要人抱是兩碼事,但是重在那人是不是真心想要抱你。看來水月是思嫁了,不若下次回了浩天城,我給你舉辦一個比武招親大會如何?」容淺看了一眼旁邊的南無憂,「無憂,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主!」雲水月跟南無憂兩人面色皆是一變,齊聲說道。隨即雲水月苦笑說道,「城主,你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這樣子像是開玩笑的嗎?」容淺皺了皺眉,隨即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你從前的心思在九幽身上,但是九幽不在了,我身為城主,總不能讓屬下一直不嫁人吧,無憂好說,男子成婚晚些也無所謂,至於你,本來是想讓你與子塵在一起的,可是也怕你不同意,還是比武招親來的實在。」
「……」雲水月突然有種想要自打嘴巴的衝動,她幹嘛要來調侃她。她壓根就沒想過成親這種事情,還來個什麼比武招親。
南無憂跟著笑了笑說道:「城主,我最近挺忙的,怕是沒有時間幫雲水月這個忙了,雖然我也很想看她嫁人的,畢竟這母夜叉嫁人了,我耳根子也清靜了不少。」
&說誰是母夜叉?」雲水月臉色驟然一變,怒瞪著南無憂。
南無憂皺了皺眉,這女人怎麼這般不知好歹,他是幫她,難道她真希望他去幫她籌辦什麼比武招親大會?
易南潯這邊自然看出了什麼,不由笑著說道:「南兄放心,你沒有時間,我有時間,這比武招親大會就由我來操辦了。」
&說易南潯,你這多管閒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誰要你來操辦了。」南無憂直接反駁。
雲水月瞥了南無憂一眼,冷笑,「我就偏偏要易先生幫忙了,你說不想看到我,你以為我想看到你?」說著她直接站起身,看著容淺,「城主,屬下想到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就不陪你一起吃飯了。」說著一拱手,直接往外走。
南無憂看著那離去的身影,臉上生出一絲挫敗,這女人有病吧。不吃就不吃,餓的又不是他,想到這裡,他收回心神,準備吃飯,卻看到飯桌上的其餘三個人皆是看著他。
&飯啊,城主,你不是餓了嗎?這些可都是太子給你準備的好吃的,我們這也是沾了光才能……」易南潯一邊說,一邊準備夾菜。
忽然一雙筷子攔住了他,一個清淡的聲音傳出,透著幾分無奈,「你還真希望我給她舉行比武招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