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落日的景色就算再美,也總有退去的時候,伴著西邊最後的餘暉,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大陸上,不論是天斗和星羅帝國,還是各公國、王國的民眾,白天外出工作的、打工的,亦或者在田地里耕作的,這時但凡能歸家的,大多已經回到了他們的家裡。
屋舍內,外出的丈夫歸來,早就等在家裡,雖然面容普通,甚至被曬的微黑的婦人,溫婉的笑容中,信手一招,家裡的油燈便全都亮了起來。
婦人溫柔上前,不一會兒,幾個她早已準備的差不多的小菜,已經端上了自家的飯桌,伴著爐灶上蒸熱,熱氣騰騰的黑麵包,亦或者米粒有些粗糙的大碗黃米飯,一家人有說有笑,丈夫說著他在外面和工友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孩子不時也說著他今天和鄰舍的胖妞都幹了什麼,等等。
婦人偶爾也會插幾句嘴,甚至還會有些嘮叨,但一家人其樂融融,也許這就是人間煙火。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縮影,其他比如一回到家,夫妻便開始吵鬧起來,甚至伴著他們手中浮現的鋤頭和擀麵杖,夫妻倆大有干一架的勢頭,等等。
城鎮裡燈火通明,街道上擺攤的都已經各自就位,麵館、雜耍,亦或者其他,等等應有盡有,叫賣聲、吆喝聲,還有一些吃瓜群眾啪啪的鼓掌聲,這同樣也是人間煙火。
只是但凡美好的背後,都必然會有著醜惡的存在,在這燈火通明的城鎮夜景下,某些偏僻的角落,有人正在他將罪惡的髒手,伸向偷跑出來逛夜景的小姑娘,還有人正在和她的老相好緊密的交流,等等。
甚至,那些看起來顯得富麗堂皇的酒店或酒樓,亦或者客棧的門口和路邊,亦或者二、三層閣樓靠街的走廊和陽台邊,也早都已經站了好幾位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艷粉,亦或者小家碧玉,楚楚動人的或阿姨,或清秀美麗的小姑娘,開始吆喝、招攬她們的客人。
同樣,殺戮、血腥、殘暴等人間的各種醜惡,溫馨、美滿、甜蜜等人間的各種美好,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大大小小的城鎮所上演,而這些,俱都是人間璀璨的煙火。
與此同時,伴著夜色降臨,人類的世界之外,山野叢林,亦或者魂獸森林之中,這時也變的愈發的熱鬧起來。
星斗大森林,一株株奇異的花草,參天樹木,在夜色下散發著朦朧的各色霞光,有的妖冶似火,散發著如血般艷麗的紅光,有的聖潔而瑩白,泛著晶瑩剔透而又澄澈的瑩瑩白光。
一株株柔嫩的藍銀草,在這夢幻般的星斗大森林隨處可見,微微搖曳著,絲絲縷縷瑩潤的藍色光芒交織,讓整個老林又仿佛變的如同浩瀚的星空和**一般,到處都是伴著各色光景的瑩瑩藍光。
也有的花草、藤蔓、樹木,其上泛著或綠色,或紫色,或黃色,或藍色,等等五光十色的光芒,各色霞光如夢似幻般交織著。
無邊的夜色下,一輪明月從天邊浮現,緩緩向著天空爬去,星斗大森林內,參天古木林立,巨樹、老藤纏繞交錯,伴著各種可怕的獸吼和禽鳴,交織出一副既如夢似幻般光怪陸離,又充滿血腥和殺戮的原始森林畫卷。
相較於白天而言,在這本該靜謐寧靜的月色下,幅員遼闊、一望無垠的星斗森林內,一隻只平時很難見到的可怕魂獸,一一走出了它們平日的休息和修煉之所,開始在各自的領地巡視起來。
它們身上同樣也散發著各色霞光,讓這夜色下本就顯得美輪美奐的原始森林,越發的美的近乎夢幻和不真實。
同時,也讓這夢幻般的星斗大森林內,絲絲血腥和殺戮的氣息,開始悄無聲息的瀰漫整片森林。
吱!
一聲尖銳的厲嘯聲響起,一對翼展七八米的烏黑鐵翼在密林間快速划過,是那隻紅頭魔禽,它果然追了下來。
而且,為了方便在密林間飛行,它已經將自身的體型收縮,現在看去,也不過體長只有三四米的樣子,但依舊給人一種極其強大的壓迫力。
然而,它現在竟然在逃亡,在它身後,一隻生有黑色蝠翼,足足有五六米長的黑色猛虎,一路對它窮追不捨。
魔禽凶虎,兩者一追一逃,伴著林間樹木老藤簌簌而動,很快便離開了這片區域。
片刻之後,這片區域附近的一處崖壁上,一個較為隱蔽的山洞內,一隻鳳眸重睛的五彩大公雞,暗自鬆了一口氣。
它靜靜的趴伏在山洞中,兩隻鳳眸內,重瞳光芒交織,一層迷濛的五色光暈,像是一塊巨大的花崗岩石,牢牢的封住了崖壁上的洞口,不是那隻帶走馬紅俊涅槃之羽的重明鳥,還能是誰?
"還好,終於擺脫了那隻該死的紅雲魔紋雀。可是追它的又是誰?怎麼給姑奶奶一種邪惡詭異的感覺?"重明鳥暗自感嘆,為了躲避那隻魔禽的追殺,它甚至沒敢去用龐大的靈識觀察外界。
"這裡的天地元氣果然要比藍銀森林的要濃厚的多,怪不得那些傢伙一個個都想搬來這邊生活。"
重明鳥自語著,鳥喙一張,嘔的一聲,胸前鼓脹的嗉囊微微一動,一塊大概有普通西瓜般大,外表較為圓潤,形如橢圓球般的火紅色玉石,從它嘴中吐了出來。
奇異的是,在那玉石晶瑩透亮的火紅色表皮下,其內像是有蛋液般的液體在流動,泛著點點金紅色的霞光,最中心處,更是純粹的金紅色液體,璀璨而絢麗生輝。
"大侄子,說實話,姑奶奶以前雖然說過要獻祭做你的魂環,但我現在已經突破十萬年了,有你贈予的修煉之法,我以後也敢去度那天劫了,但我還是有些捨不得啊。"重明鳥糾結的說道,看著眼前的火紅色玉石,人性化的鳳眸中,閃過一絲不舍,隨即眸光一定,便將那沒有受傷的一隻翅膀伸了出來。
它斑斕羽翅上流動著絲絲金屬般的光澤,薄薄的翎羽像是化作了凌厲的刀劍,倏地,重明鳥雙眼一閉,揮動那隻完好的翅膀,似刀劍般,瞬間向著火紅色玉石劈了下去。
與此同時,星斗大森林內圍區域,東南方向,一處篝火通明的營帳前,一位臉上有著縱橫交錯的兩道刀疤的魁梧中年男子,正在和一個白髮蒼蒼的消瘦老者交談著。
而在營帳內,一個身材姣好,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嬌俏少女,此時並沒有老實的去躺下休息,而是趴在營帳門口偷聽著什麼。
少女有著一頭亮紫色的秀麗長發,精緻而白皙的俏臉,黛眉微微,一雙淡紫色的凝眸,瞳孔漆黑如墨,如同星空般深邃而幽靜,但眼神著,卻又帶著一絲調皮。
她姣好的身材顯得有些纖瘦,給人一種略微有些單薄的感覺,纖細而修長的眼睫毛,也是亮亮的淡紫色。
少女的五官十分精緻,雖然沒有如今的水冰兒那般驚艷,但也只比水冰兒、朱竹清、小舞幾人略遜半分而已。
可惜的是,她現在註定要失望了,刀疤臉男子和白髮老者,兩人雖然是在交談,但卻是在互相傳音,而以她目前的修為,是不可能捕捉到兩人間的信息的。
"老白鳥,你這次真的打算順著香香的性子,給她選擇選擇攻擊性質的魂環麼?"
刀疤臉男子面容粗獷,但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竟然和唐辰略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的話語雖然無聲,但傳進叫做老白鳥的白髮老者耳中,卻聽著有些沙啞,但同時又鏗鏘有力,顯得中氣十足。
老白鳥臉上略微有些猶豫,但更多的是自豪,平淡的說道,"香香如今才剛滿十四歲,但她的魂力就已經達到了三十級,比那老猩猩和老犀牛的小猴崽子和小牛犢子,天賦不知要強了多少。更是我敏之一族,百年以來天賦最高的一位。你也知道,我族皆是純敏系魂師,並沒有多少攻擊力。既然香香立志改變我族千百年來的這一狀況,我這個做爺爺的,理應站出來支持她。"
"這個我知道,不然這次老夫也不會親自陪著你,來為香香獵取魂環了。可是,你想過沒有,香香萬一要是失敗了呢?"刀疤臉男子說道。
老白鳥神色看起來有些糾結,略微沉默了一會兒,才傳音說道,"如果香香真的失敗了,那我也只能選擇使用家族秘法,來儘可能的保住她的修煉天賦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兩人頹然一嘆,一時間誰也沒再說什麼。
伴著篝火噼里啪啦的聲響,過了片刻,刀疤臉男子神色一動,似是想起了什麼,說道"老白鳥,你說你們敏之一族的秘法,能不能幫我那外孫,打破一直禁錮他在二十九級的瓶頸限制?"
老白鳥嘆道,"老山羊,我族秘法你也有所了解,你覺得那可能嗎?"
叫老山羊的刀疤臉男子沉默了下來,密林間跳動的篝火,將他們的老臉映的一片通紅,像是為兩人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紅霞。
老山羊眸內似有火光在閃爍,也不知道這火光是源自他的內心,還是眼前這跳動的篝火,映照在了他的雙眸之內。
老白鳥嘆了口氣,楊無敵內心的痛苦和仇恨,也就是他眼前這老山羊,作為多年的老夥計,他白鶴清楚的很。
"老山羊,你看要不這樣,明年就是我們四大單屬性宗族,每兩年一聚的一年了,到時候我們像老猩猩打聽一下,畢竟他在天斗城,也許能打探到一些你那外孫的情況,看看能否托人將他從昊天宗帶出來,到時候我們再看他自己的選擇,你看如何?"老白鳥,也就是白髮老者白鶴說道。
不過說是這樣說,但白鶴心中卻是暗自嘆息,他這老夥計其實也是個可憐人,當年那一戰,他的兒女、女婿盡皆戰死,如今那個不知音訊,又多年已無聯繫的廢柴外孫,大概也就是他這老夥計,在這世上唯一的直系血親了。
"老白鳥,那我就多謝了。"楊無敵低沉的說道,也沒有反駁。
"爺爺、楊爺爺,你們在說誰啊?"
這時,一旁的營帳內,嬌俏少女終於能聽到兩位老人的對話了,她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喜色,說著忍不住從營帳內鑽了出來。
與此同時,遠在斗羅大陸之上的神界邊緣地帶,濃厚的生命氣息似**般翻滾,在那如同綠地毯鋪就的生命之森中央,浩瀚而宛若撐天之柱般的龐大生命古樹旁,隨著生命女神伊希斯的祈禱,那巨大無邊,其高不知幾萬里的生命古樹,墨綠色的葉片上,漸漸亮起絢爛而耀眼的金紅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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