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朱艷不敢小瞧了對方。
他自腰間取下一柄長鞭,凌空一抖炸出響聲,只在那弩箭之上撫了一下,就令其軌道偏轉,整個鑽入泥土之內。
江離見了,暗想:「依著現在情況,短時間內只怕無法解決對方,我需得助他們一臂之力。」將困天鎖取下,就欲上前助拳,將這些不知哪裡來的凶人徹底殲滅於此。
此刻,他卻見不遠處有兩人飄然而出,身上也沒有配備什麼刀劍棍棒之類的武器,正是蕭御虛和歐靈邪兩人。
江離立刻緊張起來,本欲上前的腳步後退,擋在了蕭逸身前,自這兩人身上他清晰的可以感知到,對方乃是積年的武者,輕易間不可小瞧,若是被對方殺了蕭逸,只怕這整個興元府也要徹底敗亡了。
見著眼前場景,蕭御虛笑道:「素聞歐兄毒功了得,今日裡不妨為我展示一下如何?」目光掃過瞭望台三人,他立刻盯著數丈之外的歐靈邪,一對星眸之內偶然間有精光露出,儼然將這蕭逸、江離還有鐵辛三人視作了掌中之物,說話間根本就帶著自信。
「自然可以。只是若是你也一併中毒,我可不管。」
一對幽目抬起,歐靈邪只將指尖輕輕一彈,當即有一股黃綠色毒霧騰空而出,這毒霧應著風當場就朝著你瞭望台罩去,沿途之上有士兵偶有觸及,立刻就捂著脖子臉色發脹,一副要窒息的樣子。
江離吃驚之下,立刻沉住身軀暗運勁氣,卻將手掌緩緩推去,這一掌似緩實疾卻帶出一股強風,漫天毒霧當即消散開來。雖是擊散毒霧,但他卻覺得鼻息之間嗅到一股酸臭味,整個人差點暈倒,說道:「好強的毒霧,這傢伙究竟是誰?」見到遠處那歐靈邪又自兜中取出毒丸,而蕭御虛卻老神在在饒有興致在旁旁觀,他立即緊張起來:「鐵辛,你先護衛蕭大人離開這裡,這兩人我來應對。」
但是歐靈邪一人他就難以應對,若是再加上另外一個實力不知高地的傢伙,只怕他這一次可就要危險了。
「可是江大哥,你一人能夠對付得了這兩人嗎?畢竟這兩人實力強大,你一人只怕難以應對。」鐵辛卻不肯獨自離開,昂藏九尺男人依舊杵在這裡。
他們四人乃是同僚,多年來效命在忠勇軍中也是生死與共,彼此之間雖無血緣關係,卻也義結金蘭的兄弟。如今若是讓江離一人冒著殺身危險獨抗兩位實力不比自己差的對手,鐵辛如何願意?
江離卻著急起來,見到那歐靈邪抖出數道毒氣,手中困天鎖立刻化作風輪一樣,呼呼作響颳起劇烈狂風,將漫天毒霧吹開,吼道:「莫要堅持,你快些帶著蕭大人離開這裡。莫要忘了我們忠勇軍戒律。」
「我知道了,江大哥。」魁梧身軀一抖,鐵辛想著當日場景,不覺感覺到一絲悲意,說:「『忠義為本,勇往直前。』,孟爺爺說的話,我等豈敢忘懷?」虎目落下淚水,早將蕭逸背在身後,自足有三丈高瞭望台之上跳下,準備離開此刻這已經算是危險至極的城牆住所。
蕭御虛卻露出一絲得意,仿佛柳絮一般也是一般自城牆落下,於微風吹拂下,他那長袍呼呼作響,仿佛神仙中人,只是說話卻不免有些陰毒:「既然你是這守城將士,為何不在這裡為國盡忠,反倒要逃離此地?」
鐵辛也沒答話,更無心思和其對戰,只將腳步邁開,想要快點離開這裡。蕭逸雖非武林人士,然而這些日子裡見得太多,早已經麻木了,也曉得這些喜歡高來高去的武者的厲害,自然只有在鐵辛護送下,想要離開這裡,以免被對方劫殺了。
只是鐵辛身後背著一人,更兼速度並非其優勢所在,一霎那就被蕭御虛追上。
「好傢夥,我不是叫你停下腳步了嗎?」想及之前事情,蕭御虛憤怒之下,一揚掌就直接轟來。
鐵辛念及身後護著的蕭逸,又見對方這一掌軟綿綿的毫無力道,雖然覺得有些古怪,身體立刻就循著本能反應,運起了巨靈訣護身手段,將胸前一整塊肌肉都繃緊,硬梆梆的比之那鋼鐵都要強硬許多,這一下別說是尋常掌勁,就連刀砍斧剁也未必能夠傷到自己。
然而他卻沒料到,當那手掌摁在胸前時候胸口之處如遭雷擊,心臟驟然失去跳動,就連胸口之處亦是「砰」的一聲發出悶響,口中一軟不覺嘔出幾滴鮮血,駭然無比望著眼前之人,說道:「你是血元老人?這是凝血神功?」
受了這一掌,鐵辛當即想起昔日忠勇軍收錄的諸多關於北地江湖人士的名單,其中一人的樣子還有武功招數正和眼前之人相同,只是一想到資料中對其性格手段描寫,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害怕至極。
果不其然,那血元老人微微一笑:「老夫三十年未履江湖,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知道我的來歷?」三十年,他卻依舊一副少年模樣,這調養生息的手段,果然不錯!
「當年你一日內屠戮碧落莊、玄月莊三百條性命,更將金朝派出的幾位猛安圖克吸盡真元,只為煉成凝血神功,這般事跡其能逃過我大宋的底細?雖然之後你就遭到圍剿,名聲不存於江湖之上,但是你的事跡自然有人記載,否則我如何認出你來?」遭了那一掌凝血神功,鐵辛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若是來者乃是這凶神惡煞的血凶,那他這一次只怕就糟糕了。
畢竟那凝血神功最善引動他人體內血氣運行,若是修行到極致,更是具備吸攝他人真元、增補自身功力的威能,乃是一等一的速成功法,縱然存在著諸多缺陷,比如說後期進境緩慢、身體根本不足、神智不清等諸多原因,卻依舊不是目前的他能夠匹敵的。
血元老人卻沒有急著滅殺對方,依舊是那麼的風輕雲淡,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也應當曉得我的厲害。說吧,你究竟是選擇逃走?還是想要被我吸乾真元而死?」
非是仁慈,只是他卻想著如何才能夠將鐵辛一身修行真元吸乾,若是對方死了,那一身苦練的真元可就會完全崩碎,毫無任何吸攝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