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王若風自座位之上一躍而起,滿臉興奮的問道:「你確定這些信函都是真的?」
「當然。」羅旻噙著笑意,將手上拿著的一摞信函交了上來,說道:「這些都是章豐和章末交談的信函,上面關於他們之間的勾當,可是千真萬確,絕不會有任何的虛假。」
王若風接過信封,一封接著一封看了之後,臉上笑意越發明顯,等到看完之後立時拍桌叫道:「太好了。若是有這些證據的話,那周兄定然能夠無罪釋放。」
「那是自然。」羅旻回道:「不過這一次,我的收穫不止這些,還包括這些東西。」一揮手,兩位侍從就將一個沉重的鐵箱子抬了上來,上面還掛著一個沉重的銅鎖。羅旻將那銅鎖打開之後,將其中的賬簿全都取出來,然後笑道:「你可知曉這些賬簿上面記載的都是什麼?」
「都是什麼?」
王若風心中莫名開始緊張起來。
羅旻滿是鄙夷的說道:「這上面所記載的,乃是這麼多年以來,那章豐在長安城之中所資助的人。要知道,這其中可不乏知名議員以及顯赫官員。」
「這些事真的嗎?」
王若風身子一抖,心中莫名感到恐懼,若只是章豐一人的話,他倒不怎麼害怕,但若是牽扯到別的人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那是當然,只是你要不要看一下?」羅旻看了王若風一眼,手中賬簿也順勢遞到眼前。但這賬簿卻好似燙手山芋一樣,嚇得王若風趕緊縮起回來,擺著手回道:「這個還是不了。畢竟我也只想救周兄弟,至於別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算了?那這些賬簿呢?」
羅旻略有失落,當初冒險闖入北城堡之中可是冒了不少風險,若這麼算了總感到有些不甘心。
王若風雙眉擰緊,思索片刻之後回道:「這個就先放在我這裡吧,我會好好安置的。只是你呢?」抬起頭來看著羅旻,卻是帶著一些擔心,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到哪裡?畢竟就你做的那些事情,長安警察局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誰都清楚當今主公以法治國,強闖民宅、擊殺百姓外界脅迫他人,諸多罪刑都足以讓羅旻定罪。
日後若是追究起來,羅旻定然要在監獄之中走一遭。
王若風可不希望剛剛將周培嶺救出來,羅旻又被抓進去了。
羅旻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道:「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一個長安?大不了,我跑到臨安去不就行了嗎?難道說主公可能會因為我一個人,就當真打上臨安嗎?你覺得這可能嗎?」
「好吧,希望你這一路上能夠安然無恙。」王若風闔首敬道,目送著羅旻披上斗笠,自府邸之中離開。
這一去,還不知曉什麼時候能夠見面。
等到羅旻離開之後,王若風看著羅旻留下來的那一疊信函,心中默念:「當然,接下來還希望你們能夠發揮應有的作用。」沉下心來,王若風喚來了身邊管家,讓他將負責這個案件的錢凌叫了過來,然後將這一疊的信封交給了錢凌。
錢凌乃是專業人士,當看到這些信封時候,雖然是滿心疑惑這些證據如何得來,但也滿心歡喜的離開府邸,開始籌劃下一輪的審訊。
而在法庭之上,在錢凌拿出這些證據之後,周培嶺以及何賽兩人當然毫無疑問的被釋放出來。
法院之上,周培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雖然是無比吃驚,但也欣喜無比。半年的牢獄之刑至此結束,他也是心有戚戚,等到走出牢房之中,沐浴在陽光之下,方才感覺到這明媚的陽光是如此的美好,有一種應亢高歌的感覺。
身邊的王若風笑道:「我說你,在牢房待了這麼久,難不成是發霉了,想要好好曬一下?」
「你啊,還是這般愛說笑。」周培嶺嘴角含笑,目光微微一轉,便生出一些探求:「只是羅旻呢?他怎麼不在這裡?」
何賽也是追問道:「沒錯。我可有著好多話想和他說呢,只是這傢伙又怎麼回事?居然又消失了?」
「他?因為一些事情,所以離開了長安!」王若風心中一怔,流露出幾分失落,關於羅旻所做的那些事情,卻不準備告訴眼前兩人。
雖是這般說來,但周培嶺也有所察覺,訴道:「原來是這樣?只可惜沒向他道謝,實在是可惜了。」
「唉!以後若是被我抓住,非得讓他陪我好好喝一杯。」何賽雖感失望,但能夠自牢獄之中掙脫,卻也讓他無比興奮,想要找個酒館好好的喝上一杯酒。
這麼些日子以來,何賽在牢房之中,可沒少受悶氣。
「哈哈。以後會有機會的,不是嗎?」王若風笑著回道,然後對著兩人招了招手,訴道:「還有,你們兩個在監獄裡面待了這麼久了,身上都是霉氣,不如先和我到合豐樓去吧。我在那裡給你們置辦了一桌酒席,好為你們接風洗塵。這酒席不知你我,還有哈多過去的同學朋友呢。他們刻都在等你呢。若是去晚了,可就怠慢了。」
「好吧,那一起上路吧。」
三人一起上了停在旁邊的馬車之上,朝著遠處駛去。
…………
長安市中級人民法院。
剛剛了結手中的案件,李魄正準備下班的時候,卻不妨那辦公室門被直接推開。
「是誰?為何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闖入這裡?」
有些不耐的喝道,李魄抬起眼來,正準備呵斥對方時候,卻見到眼前之人竟然是周勁松。這下子,可把他給嚇了個半死,忙不迭的站了起來,半弓著身子對周勁松說道:「長官,您怎麼來這裡了?」
周勁松可是李魄的長官,也是一手將李魄栽培起來的人,李魄當然不敢冒犯這位了。
周勁松一屁股坐在了李魄的位子之上,一拍桌子便是罵道:「為何你將那周培嶺、何賽給釋放了?」大概是感覺口有點渴,順手將旁邊的茶杯拿了過來,然而裡面卻是空蕩蕩的,就讓周勁松感覺甚是不爽,嗓子之中也像是有濃痰堵著一樣,特別的不舒服。
「這個,不是您讓我依照法律辦理的嗎?」李魄忙不迭的將那茶杯接過來,然後沏了一杯茶送到了周勁松的手上。
茶水尚且沸騰,一般來說尚需等到片刻才能喝。
但周勁松卻等不急了,早將茶杯端起來,只是對著茶杯吹了一口氣,冰冷真氣逸散出來,讓手中茶杯溫度下降許多,正是適合的溫度。
聽到李魄的話,周勁松停住了喝茶的動作,張口罵道:「依法辦理?沒錯,的確是依法辦理,但是我說了讓你將周培嶺給釋放了嗎?你知不知道那周培嶺究竟犯了什麼事情?竟然就這樣將他釋放了!若是被那些士人知曉了,那我的名聲又往哪裡擱?只怕一個瀆職之罪,就直接扣了上來。」
「可是,按照他們提供的證據,那周培嶺的確是無辜的啊。」李魄叫屈了起來。
周勁松察覺到一絲古怪,問道:「無辜?你將卷宗拿過來,給我看看!」
李魄依言,將關於周培嶺的卷宗取出來,送到了周勁松的面前。
周勁松上下看了一下,立時叫道:「這麼說來,是那王若風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這些信封,所以才認為周培嶺乃是無辜的?」
「沒錯。你也看到了,這些信函之上明確說了,乃是那章豐為了報仇,所以刻意煽動村民,挑起此事的。正是因此,所以我才判定那周培嶺乃是無辜的。具體的過程,全都在這上面,不敢有絲毫錯謬。」李魄坦言說道。
關於此事,不僅僅是周勁松有所關注,便是他最敬重的蕭鳳也有所表示,一個乃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個乃是全關中的實際控制者,李魄可不敢有任何的失誤。
周勁松放下卷宗,長嘆一聲訴道:「原來是這樣?」
「沒錯。只是老師,難道說我這樣做,錯了?」李魄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勁松的表情,想要從對方皺起的眉毛、緊抿的嘴唇查看出一絲端倪來,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若是不行的話,那我重新審判一次?」
「判都判了,難道你還能改嗎?若是這樣,那咱們法院的威嚴又在哪裡?」周勁松罵了一聲,揮揮手喝道:「不是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嗎?你還是先回去吧。」
李魄無奈,不知曉自家上司為何這般態度,一顆心也似是被緊緊握住,滿懷心思的離開了此地。
關於這事兒,他也是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周勁松會發出這麼大的脾氣來。
等到李魄離開,整個辦公室也恢復安靜了。
周勁松也沒離開,目光始終注視著那信函,末了又長嘆一聲:「難道說這一次,又會有人要下台了嗎?只是這一次,希望別鬧的太大,要不然可就糟糕了。」
要知道這周培嶺雖是一介學子,但他曾經是工部的骨幹人員,更是真理學院之中出來的精銳學子,如今卻遭到了這樣的對待,任誰都無法忍受。
之前之所以沒鬧起來,只是因為這事情不再理,但如今事態反轉過來,難保國黨不會做出反撲。
到時候,國黨和民黨只怕又是一場龍爭虎鬥,屆時會鬧出什麼事情來,那可是誰都不敢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