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道:「黑蜥蜴為人謹慎,提防心重,蜥鱗芝不會輕易被人盜去。兇手會有蜥鱗芝,只有三種可能。要麼,他與黑蜥蜴認識要麼,他自己會研製蜥鱗芝要麼,他能輕易地接近黑蜥蜴,悄悄得到蜥鱗芝。」
碎玉問:「凌大哥,你覺得兇手會是什麼人呢?」
凌楓分析道:「東廂、南廂相隔不遠,菲兒一整夜趴在床邊守著我,我雖昏迷不醒,但如果東廂有什麼響動,菲兒一定能聽的到。」
碎玉道:「凌大哥言下之意,東廂當夜並未有發出太大的聲響,程大夫亦沒有呼喊。可是,這能代表什麼呢?是她被人點了啞穴,無法呼叫麼?」
鳳千千接話道:「代表兇手是程大夫認識的人,或者是她平常接觸過的人,她見到兇手並不意外,所以沒有大喊呼救。」
凌楓點了點頭,碎玉道:「程大夫有兩個弟子,醫堂夥計少說也有十幾人,他們都是天天和她接觸的人。還有,每天上門的病人那麼多,這又要如何查起呢?」
凌楓嘆聲道:「這的確棘手呀,幸好菲兒處境暫時沒有危險,我們還有時間,首先,我們要對程大夫接觸過的人大概有個了解。」
鳳千千仰頭問道:「程大夫的徒弟和醫堂夥計也要了解麼?」
「當然。」凌楓道:「這麼晚了,還能自由進出東廂,程大夫見到他還不驚訝,這說明了什麼?」
鳳千千答道:「說明此人與程大夫常有聯繫,可以自由進出東廂,大晚上還能進出,極大有可能就是醫堂里的人。」
凌楓道:「我們先不說殺害程大夫的人,你們覺得,誰會將菲兒抄寫的慧蘭卷經掉包呢?」
碎玉道:「我曾看過慧蘭卷經,裡面記載全面,學識豐富,不愧是醫家至寶。只要是大夫,都會想得到。」
凌楓道:「殺人兇手我們一時沒有線索,不如先找出是誰拿了卷經,或許這兩者有所關聯也說不定。」
一旁的玉麒麟道:「姐夫,把醫堂的每個人都仔細搜個遍,就知道是誰拿慧蘭卷經了。」
看到玉麒麟鼓著腮幫子,擔憂、氣憤、單純的模樣,凌楓不覺想笑。可柳絮菲此刻還關在南廂,他又無半點笑出來的心情,道:「玉麒麟,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知道要搜查每個人,那盜卷經之人會將卷經藏到別的地方。我們如此大場面,惹他一個不高興,暴跳如雷,指著菲兒殺人償命,那不是適得其反了嗎?」
鳳千千一拍大腿,道:「凌大哥,你的話,點醒了我,我知道殺人兇手是誰了。」
玉麒麟忙問:「誰呀?鳳姐姐,你快說快說。」凌楓和碎玉也好奇地望著鳳千千。
鳳千千道:「阿威,兇案一現,他最激動了,非嚷著要殺了柳姑娘,兇手不是他還是誰,他就是要柳姑娘當替罪羊。」
凌楓用手擰了擰眉結,這鳳千千就跟阿威一樣衝動。可她說的有道理嗎?阿威第一時間就揪著菲兒是殺人兇手,欲除之而後快,是他真的在意程翼安之死,還是他在急著找替罪羊呢?
突然,阿威手臂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刀疤映現在凌楓眼前,凌楓凜聲道:「阿威不是兇手。」
鳳千千等人緊盯著凌楓,他道:「剛才,我見到阿威手臂上有許多新舊的刀疤,程大夫應該經常給阿威包紮傷口。程大夫死了,他非常激動,也很正常,合乎情理。」
碎玉驚呼:「想不到這莽撞的猛夫背後卻是個感念恩情之人。」
凌楓道:「世人就是如此,恩與怨,情與恨,本就是一念之間,如此是是非非,如此高深莫測,誰又說的清呢。」
鳳千千問:「凌大哥,是不是這程翼安平時得罪了什麼人,仇家找上門來,將她殺了?」
凌楓應道:「難說,現在我們不要太早下什麼結論,好好調查一番再說吧。」
碎玉道:「凌大哥,傷你的那採藥小伙子自稱是李家藥鋪的人,我們要不要去李家藥鋪看看,多條線索,也多個機會。」
凌楓道:「黑蜥蜴出錢,要取我性命,殺手自然不會報真實身份,如果我沒猜錯,李家藥鋪根本就沒這麼個人,那只是他一個掩飾身份的藉口。」
鳳千千突然道:「不管有沒有這個人,我去查查便是。」
碎玉道:「鳳姑娘,我去。」
鳳千千不解地望向碎玉,碎玉本意在想,「鳳千千情緒不穩,脾氣急躁,怕她無端惹出事來。」但碎玉不能話語這麼直接說,改口道:「鳳姑娘,我畢竟懂些醫術,找藥鋪的事我有經驗。」
鳳千千這才鬆了口氣點頭道:「也好!」
碎玉一溜煙走了,鳳千千問:「凌大哥,現在怎麼安排,我做什麼?」
凌楓道:「你是女子,你去調查一下程翼安,以及一些上門的女病人。我就調查她兩個徒弟和醫堂夥計。」
鳳千千問:「兩個徒弟?寧澤也要調查?他得到程大夫藥鋪的印章,名正言順擁有了程家醫堂,他有什麼理由去殺害程翼安呢?」
凌楓道:「越是表面看起來理所當然的事,就越要懷疑,寧澤輕輕鬆鬆得到了印章,他的師父就死了,這代表了什麼?」
鳳千千面色蒼白,道:「有可能就是寧澤殺了程翼安。」
「先別猜測了,咱們先去了解一下真實的他們。」凌楓起身,拉著玉麒麟往西廂而去,鳳千千卻走向了醫堂前門大廳。
醫堂偏房,寧澤端坐在桌子邊,看著手中的畫卷。他身旁,站著幾位村民,昨天,就是他們將黑蜥蜴從偏角抬到了醫堂。而畫中人衣冠楚楚,面色蒼白,正是黑蜥蜴。這是根據村民所述,寧澤所畫。
程翼安救治黑蜥蜴時,寧澤並未在現場,等他今天來到偏房時,黑蜥蜴早已沒了蹤影。寧澤拿著黑蜥蜴的畫像,問:「那男子就長這樣麼?可有要修改的地方?」
一高瘦村民阿央道:「寧大夫,那男子就是這般。」
「很好!」寧澤站起身,將畫像交給了阿央,道:「阿央,要勞煩你們跑一趟,拿著畫像挨家去村子裡打聽一下,可有人知其姓名,知其身份,知其下落。」
「是。」阿央接過畫像,道:「程大夫在世時,我們都得到過她不少照顧,這點小事,你就放心吧,我們哥倆幾個一定辦的妥妥的。要是有其他事情,阿央能做的,寧大夫儘管吩咐便是。」
寧澤抱拳行禮道:「好,寧澤多謝各位兄弟了。」
阿央等人施了個禮,快步離去了。寧澤失神地望向窗外,久久無言。未完待續。